第三章小手术

  这就是刚刚交谈的医生，也是昨天那个青年。
  他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含檀听他开口就认出他了。
  有些心不在焉，加上楼道里昏暗，含檀做了近视手术以后夜视能力降低，一个没踩准，从楼道上摔了下去。
  连滚带爬，姿态狼狈。
  含檀忍着痛爬起来，好在她已经下了很多阶，没剩几梯了。
  察觉光线被遮挡，含檀抬头，那白大衣慢慢朝她走下来，近了，他止步，“没事儿吧你？”
  含檀注意到他拿烟的手往斜后方伸了点。
  “没事儿，”她站起身，“眼睛不太好，没看清。”
  白大衣点点头，往楼上回，含檀瞥见烟头飘落的灰和他白大衣的衣角绊在一起。
  下午含檀到公司上班，快下班时跟上司提前请了个假，去做手上的手术，老大看了眼请假条，关怀了她几句，拿笔签了。
  含檀想了想，周五下午做完手术就可以放假了，但是做完手术医生可能会不让吃火锅，那就……周五中午去吃吧。
  她把自己要手术的事发给陆在声，顺便把冰箱里缺的买了，让陆在声去老地方取货。
  过了会收到信息，陆在声：“要不要我请假陪你？”
  “小手术而已。”
  “那做完我来接你。”
  “好的，谢谢老公。”
  “?(′???`)比心。”
  含檀知道陆在声不喜欢吃辣，还是问道：“周五中午我想吃火锅，做了手术可能吃不了了。”
  “我来陪你。”
  含檀想了想，他来回跑麻烦，而且他也不喜欢吃，每次吃火锅都是陪她，自己吃点炒饭糍粑就对付了。
  “不用跑，太麻烦了，我自己吃也乐呵。”
  “那行。”
  含檀是个很能和自己相处的人，她不怕寂寞，也不是特别需要人陪，她只是喜欢和陆在声在一起的感觉，这辈子，就只黏了他一个人。
  有时候她反思自己，陆在声真是一个很好的伴侣，情绪稳定，性情温和，是自己……感情太强烈了吧。
  怪自己。
  陆在声是爱自己的，只是他的方式很内敛她不太能察觉而已，他和她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爱人方式，含檀常常这样安抚自己。
  周五含檀自己去吃火锅，明明爱吃辣却还是点了鸳鸯锅，已经成了习惯，有时候煮点肉在白锅里，陆在声看她眼色也会吃一点。
  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含檀开始玩手机，听到邻座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声音。
  含檀不禁想，如果她和陆在声身份交换一下，她多半会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在看，把人抱起来亲一口，再陪他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顿火锅。
  不过陆在声显然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期待的很多浪漫，都一直只是幻想。这个时候她会怪自己太矫情。
  吃了火锅含檀去等候手术，手术做完五点过，等包扎好就看到陆在声发的信息，“我在医院停车场。”
  因为伤口在手上大鱼际肌的地方，包扎的医生给她手心团了个圆形的纱布固定五指，含檀举起来看了看，怎么这么像大力神杯的奖杯……
  等医生确认无误了，就放她走了。
  含檀到地下车库找陆在声，陆在声正在车里，见她来了，把车开出来，含檀上车，陆在声道：“现在疼不？”
  “麻药还没过，不疼。”含檀转了转手腕。
  陆在声看了眼，“你得抓这个球抓多久？”
  “我这是被迫抓的，人家是纱布。”含檀把安全带系好，“今晚吃什么？”
  陆在声没说话。
  “嗯？”含檀又问。
  “吃你。”
  含檀抿了抿唇，“那我要穿情趣内衣吗？”
  “不用。”
  含檀为了讨好陆在声买了好几套情趣内衣，刚刚开始同居时她也会穿些很可爱的内衣裤，却发现陆在声并不在意这些，她主动展示，他只会敷衍地说“都好”。
  穿什么，或者穿不穿，都差不多，久了含檀也就歇了心思，至于她是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陆在声也不在乎。
  他不在乎她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