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讲完后柴仲苓喝一口买来的饮料说：「所以……呃……其实也满没意义，只是想问你当时跟少彤交往时，她会不会也是这样之类的罢了。」
周冠臻低头想了良久后说：「我不知道。」
「喔……ok。」
「但我知道她哥哥也这么认为，我是说，毅昔是”确定”少彤在装病。」
「耶？」
「当然……我认为不管怎样，少彤一定有些问题，她心里一定有点生病，我大概可以了解她只是很寂寞孤单吧。但这种寂寞孤单某方面是因为她太偏执也太爱幻想，她内心就跟大家一样有个理想完美爱情，她太渴望有这样的爱情因此无法面对现实状况，几乎你回的每一句话也要符合她的期待，不然她要嘛不是胡思乱想、要嘛鑽牛角尖，更要嘛就是很不爽。」
「没错！」
周冠臻鼻叹一口气说：「我承认我年轻时处理感情的方式也非常糟……我也长期过着很渴望有人爱的日子。我不否认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跟她断了联络纯粹因为只有她还会这样陪着我，我多多少少确实享受着被喜欢的虚荣感，因为我总是得不到爱，只有她愿意爱我。
只不过后来我渐渐发现……她其实跟我一样并不是真的在爱彼此，我们都是想要被爱的人。可讲难听点……她本来就不是我的理想爱情，她没有符合我期待我其实无所谓，可是她总试图把我编织成她的理想爱情。」
「那时你知道她有忧鬱症后为什么要过去陪她？」
「不管怎样，那时候我跟她也是有培养起”人情”，听到她生病又车祸，我很担心又同时感到点愧疚，我知道这有一部份的原因在我。」
「你有没有喜欢过她？」
「去照顾她到后来变成是跟她同居期间我有喜欢过她，只是没有很长也没有很深，没什么悸动感。」周冠臻看向柴仲苓说：「她应该跟你讲非常多我们的事吧？」
「就……」
「你否认我也知道我说中了，我知道她会跟依樊及小华说很多我们的事。毕竟我跟她同居过，当然会听到她跟阿姨的对话。」
「嗯……那你干嘛都不要她公开你们的关係？也不愿跟她出现在同学会里什么的？你不想公开承认与她的关係吗？」
「我不否认有这样的心态，但只是一小部分，绝大部分是⸺她在你们面前会怎么讲我，我心里都有数，被她讲成这样我有还有脸见你们吗？」柴仲苓完全没想过会是这种状况的大愣，周冠臻有点愁眉苦脸垂下头说：「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在骗我吗？国中时我跟她说过不要跟小华他们讲太多我跟她的事，她还跟我说我不能怪她还是有些心事想跟朋友说，但如果我要她别说她保证不会说。
我不是傻子……国中期间，小华跟依樊与我几乎没交集过，我可以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或露出的笑容都有点彆扭，而少彤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都叫我三八吗？」柴仲苓脸胀到超红完全不敢看周冠臻，突然想起国中时妈妈也说知道爸爸都在外面说她是萧查某，有时候女生对这种事真的无比敏感……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是懒得骂了吧。「当然年轻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有问题，就更没脸见你们了。」
柴仲苓顿时感到懊悔，想想国中时她还觉得叶少彤很不应该，哪有人会叫喜欢的人三八？如果觉得人家三八也是你要喜欢啊。结果自己却……
「在一起期间，你们有发生什么事吗？」柴仲苓问。
「差不多像你说的，很常只要她不满意就会闹自杀给我看，她也很常闹自杀给阿姨看……」
「嗯。闹阿姨这件事我知道，阿姨也会跑来跟我妈聊天，和我妈抱怨过少彤动不动就说想死让她很心烦意乱。」
「我们都认为那是因为她有忧鬱症，当然会容易情绪激动想自杀。我知道她想要我给她一个口头上的确定关係，可是我一直很矛盾，所以我不想正面回应。
事实上她不是不知道我对她并没有爱情，我也知道我说是朋友不会是她想听的，有一度我想过是不是不应该出现来照顾她？我只是会让她病情恶化吧？
可是我也知道她不会真的要我离开，于是渐渐的你会发现到什么都是她想要的，她会说甘愿被我利用、看到我开心她就可以开心好久、她想要给我我想要的……实际上并没有。
我都会听到她跟阿姨抱怨我有多会利用她，说她儘管感谢我照顾她，但我吃她家、住她家，甚至跟她上床了还是都没意思要承认我是她女朋友。」
「我知道，她也有跟我们说这些，那时你们还没同居，她说你有次回她：『我不是也让你碰我身体了吗？』她问这样你们算不算在交往？你回她：『你觉得算就算。』我们都认为你始终不给她一个明确答案。但你那时候对她没感觉吧？为什么还要让她碰你？」
周冠臻舔舔唇说：「我只能说年少时期的我做出的很多行为至今想起来也很后悔，我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认为那是一个要给她的代价，既然我那时是一个很空虚又渴望被爱的人，失去一段感情后还能得到被爱的虚荣感只有她可以给我，我总该给点她想要的。我也已经不明白国中时为什么要跑去跟她说满在意她跟别的女生太好……大概纯粹就是被爱的虚荣心在作祟吧。」
柴仲苓咬咬下唇看着周冠臻许久后说：「我可以明白。」周冠臻望向她，柴仲苓低下头说：「我年轻时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下我认为我知道，现在回头想想时已经不知道了……」又看着周冠臻说：「我是个大烂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