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但他们也能看出他的价值,两个保镖一直保持着向京城发电报,不说其他的,单是那个沼气池支撑的农村循环经济就让上头注意到他的价值。
  太阳能集热器,煤气、沼气和电力太阳能数种混合形式的热水器构造图已经送到京城,生产的厂家正卖力地生产该产品。
  两年前,米国是有了电力热水器,那家公司短短两年赚的钱简直是天文数字,国家非常心动,负责招商的叶爱军杀气腾腾的准备与外国人谈生意,其中就有这款热水器。
  世界那么大,你米国搞垄断多不好!这热水器也给别人多个选择嘛,不是说一枝独秀不是春嘛!
  再说了,我们国家的热水器不止能用电,没电还能用太阳能混搭的热水器技术,绝对比米国的单一热水器先进,你们不能罔顾老百姓想追求更先进产品的需求哇……
  还有性能更先进的汽车,米国靠几个汽车公司养活那么多人,如果我们的汽车更先进,能养活多少人?
  叶爱军越是思考,就越神采飞扬。
  托变形金刚的福,从发达国家赚了不少钱,现在国家领导一致支持他们的赚外汇大计。
  对于发明出这些能赚外汇的人才——江河,很多人都动了心思。
  “正在研究农村循环经济,而且成果已经看得见了?”上头的领导看着报告,喜形于色,“红云大队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分得三十斤猪肉,三只鸡、一只鸭、十条鱼、一百个鸡蛋……这日子过得比京城人都不差。”
  “这个江河同志搞农业确实有一套,我建议让他到京城农业研究所发光发热吧。”
  叶老出身军队,他递交上来的发动机正在军工所实验,江河也不知不觉被他们划分到军队这边,听说上头有人欣赏江河,想将他提溜到京城负责农业时,军队的领导们齐齐黑了脸。
  这么个研究人才,你让他去整农业,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上面的领导忍不住再三发电报询问,江河修好飞机了吗?
  两个保镖只能满脸苦涩地回复:正在整水力发电站!
  叶老接到消息时,十分生气。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研究飞机或者轰炸机多好,研究个水电站干啥?他转头对孙子说,“爱军,你去申请一下,给红云大队通上电线,省得大河将时间浪费在水电站上。”
  叶爱军一脸无奈地拿着江河寄过来的信,“爷爷,我早和大河说过,但他不干啊!说什么咱们国家用火力发电站耗煤多,设施小,效率低,每年不知浪费多少国家资源……他还说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全国上下电力都不足,红云大队就算通了电,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放开用,更不用说用大功率的空调、洗衣机、电冰箱之类的家电。”
  叶老顿时不吭声,二十四小时不限制用电?京城都做不到呢。
  “哦,他还嫌弃电费贵。”叶爱军无奈地说。
  煤这么贵,电怎么可能便宜?家家户户都用上空调、洗衣机、电冰箱和电视机?京城人都没那么奢侈呢,单是电费就交到你哭!
  叶爱军现在一门心思都钻在经济上,他倒是很赞同江河的做法,相比起飞机轰炸机,他更想先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至少能让他们先吃饱,然后可以随心所欲地吃肉。
  “爷爷,大河发明的发动机,现在军中研究所不是正在研究,打算将它放到坦克轰炸机上吗?也不算跟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叶爱军为江河辩解。
  叶老仍是余怒未消,“大男人就应该爱国之重器,老弄些小气巴拉的玩意算啥?”研究导弹什么的多好?但江河不肯去做,也不能强按着他的脑袋,叶老只好道,“你写信过去时,别忘记让他寄点药酒。”
  叶爱军的眉头蹙起,不赞同地说:“爷爷,就算是药酒也不能当水喝啊。”
  叶老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我倒想当水喝,特么的能够吗!”
  他那几个老友长了副狗鼻子,天天在他家翻箱倒柜找药酒喝,他每回才开封没几天,就给他们喝个底朝天!不过看着几个老友喝了酒后,不再嚷嚷失眠了,或哪儿酸、哪儿不舒服,他就默认他们跟他抢酒。
  “你几个爷爷说,不让大河吃亏,他们都给了一堆礼物,你们寄过去给大河。”
  叶老说着,让人将那群老友送给江河的礼物搬过来。
  叶爱军无语地看着那堆写着各个爷爷大名的礼物,这是暗示要药酒吧,一定是暗示吧……
  “暗示个屁!这是明示!”叶老大骂,打算出门再找老友杀棋,一定要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
  没想到见个面,却被几个研究人员拉扯着、希望他们进京城农业研究所的龙先生和牛先生都很无奈。
  两个保镖终于忍不住,“抱歉,两位老师是京军部的研究人员。”
  你们打哪来就打哪去,他们不奉陪。
  研究所的人听后很是激动地叫起来:“明明是研究农业的好苗子,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那些都是小研究!”两个保镖的态度很强硬,他们隐约听说过,牛龙两位老师在武器及航天材料上是被点了名的。
  农业研究人员很不服气,农业关系民生,咋是小研究?
  最后还是两位老师制止他们的争论,因为他们更想研究复合材料,研究农业不过是学生丢给他们的课业——这种事情不能往外说。
  几个研究人员一脸遗憾,“听说江河同志是你们的学生,他……”
  “不好意思,他也挂名京军研究所,以后只会研究飞机导弹。”两个保镖面不改色地撒谎。
  牛先生的神色诡异,研究飞机导弹?不是在研究水电站吗?
  反正他这是看出来了,这个学生皮得很,想到啥就做啥,没个定性!
  ——
  忙碌的收割结束后,红云大队的村民们终于能停下来歇一歇。
  这日,于桃花带着儿媳妇和虎囡一起,将家里那些开线破损的衣服缝缝补补。
  “好像是这样吧?”于桃花喃喃地说着,费劲地扯着针线。
  夏青禾看不过去,直接接过衣服,“妈,还是我来吧。”
  几分钟后,虎囡忍不住扯了扯她们刚做好的衣服,“表嫂,底下也缝起来了。”这裤子穿上会扯着蛋吧?
  夏青禾看了看,发现裤子和裤兜果然全缝在一块儿,裆部那里无端被缝起来,腿都伸不进去。
  夏青禾:“……”做件衣服咋这么难呢?
  见家里的两个女人都不行,虎囡跃跃欲试,“要不我试试?”
  江河刚到家门口,就听到虎囡的惨叫声。
  他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去,匆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见他回来,屋里的三个女人顿时沉默了下。
  “被针扎到了。”虎囡可怜兮兮地伸出渗出血珠子的手指。
  于桃花忙给虎囡喷上江河自制的止血药粉,满脸心疼,看得江河十分无语。
  夏青禾窘迫地站起身,“大河哥,你饿了吗?我给你下碗面,刚好今天炖了大骨汤。”说着,她转头看向于桃花,“妈,咱们都不折腾了,我拿回去给我二嫂,她保证能缝得看不出来。”
  江河纳闷地看一眼,“咦,这不是我的裤子吗?”他婚礼上穿的军衣裤子,“又借给谁了?”
  这条裤子简直成为红云大队的小年轻们结婚的专用裤,他们要结婚、要拍照都来借它。江河不至于吝啬一条裤子,他只是不明白村民们的兜里都有钱,为啥还这么节省?
  “他们都觉得大河哥你是天才,你结婚穿过的裤子肯定也是有运道的,我们沾沾你的才气,说不定也能变聪明点……”夏青禾笑着解释。
  好吧,江河总算明白,原来这套军衣变成吉祥物了。
  他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上次是李奶奶家的四狗借去相亲了?”
  “不止呢,后来四狗又借给他哥们去拍照,还不止一个。”于桃花没好气地说,一套军装多难得啊,这帮混小子借就借了,还不爱惜。
  见夏青禾在厨房忙碌,虎囡腾地跑过去,“表嫂,我帮你。”
  “我看你也想吃吧。”夏青禾笑着说。
  虎囡呲牙,“我还在长身体呢。”
  自从户口迁过来,虎囡的脸皮也变厚了,吃饭真的是不客气。
  于桃花每次都很纠结,她倒不是心疼粮食,她是怕虎囡又长高,但又怕她饿肚子。
  “虎囡,你吃面就好,不要啃骨头,你表哥说骨头里有让孩子长高的钙,你可不能再长了。”于桃花一边折腾裤子一边问儿子,“大河啊,你真的没有让人不再长高的药吗?”
  “没有。”江河满脸无奈,“妈,个子高有啥不好?”
  “姑娘家长得太高不好嫁人。”于桃花愁眉苦脸,真是操碎了心,“哎呀,和你说着话又将裤腿缝一块了。”
  江河实在看不下去,将于桃花手中的裤子针线抢过来,“我来吧!”
  于桃花惊住,赶紧道:“大河,你干啥呢,你以为针线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哎,剪刀呢,我拿哪去了,我先将之前的线拆掉,让青禾拿回去给她二嫂……”
  等于桃花拿剪刀过来的时候,江河正在飞针引线,动作熟练得让她不敢置信。
  正好这时,他们家的门“砰”地一声打开。
  “姑姑,姑父……”
  夏家的大孙子和一群小伙伴们跑进来,突然睁大眼睛,随即一个小屁孩叫起来。
  “天啊,大河哥你居然在缝裤子!”
  夏青禾端着面条过来,“大河哥,你以吃……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跑过来做啥?”
  大门口处,被小屁孩尖叫声吸引过来的大人们也是呆若木鸡。
  夏青禾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江河已经将裤子缝起来,完美的打个结,剪刀都不用,他将线头凑嘴边,将线咬断。
  夏青禾:“……”
  “大河哥,你还有啥不会的?”夏青禾都麻木了,上天下地,感觉大河哥无所不能。
  江河想了想,谦虚地说:“不会生孩子!”
  屋子外的人走进来,李奶奶不赞同地看着江河,“大河,大男人的手怎么能做针线活呢?桃花你也真是的,让大河瞎整……”
  四狗跑过来拿起裤子,“奶,比您缝的还好呢,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江河摸摸鼻子,“咳,我经常修东西,手比较巧。”
  江家的女人们挺尴尬的,男人做针线啥的,说出去有点丢人。
  于桃花干笑道:“哈哈……大河确实手挺巧的,比如说做饭,他就做得比我们好吃。”
  “啥?”李奶奶吃惊地说出所有人都想说的话,“你还让大河下厨?”
  于桃花很想哭,这下子全大队都知道她们笨手笨脚了。
  “李奶奶,我经常下厨是为了练手感,您知道的,我修理汽车手得巧,所以我得经常训练……这下厨是个好办法……”江河强行为家里的女人挽尊。
  村民们挤出干巴巴的笑,“我们相信……哈哈,我们都相信。”
  江河的队宠身份让他一举一动在红云分外受人注意,今天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江河打听过后,暗暗松口气,没人说他家三个女人的闲话就好。
  只是从此红云大队多了个让他想觉得略羞耻的名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江河!
  ——
  宋平西一直觉得自已看人看事的角度比别人深刻,听说这件事后,他并不像村民那般崇拜江河,反而觉得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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