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重生成了作精 第17节

  “霍舍人一下车便有无数公子小姐盯着他看,都忘了自己之前要做什么事,整个人都失了神一般,等霍舍人离开的时候这才想起将手里的花投给霍舍人。”小太监一进凉亭便面带笑意绘声绘色地说道。
  一路上有多少人盯着霍西陵看,有多少公子小姐想要上前结交,结果都被无视了。
  游玉岁不由低着头用手指细细描绘着霍西陵的容颜道:“我家小霍果然是招人喜欢。”
  “殿下喜欢我就好了。”霍西陵乖巧地将头放在游玉岁的腿上。
  游玉岁闻言笑了笑道:“你最会哄孤了。”
  霍西陵闻言不由有几分委屈,他伸手环住游玉岁的腰道:“没有哄,都是实话。”
  他有些懊恼太子已经不记得他,而太子现在记忆中的和他初次相见掺杂着利益交换。如果提出那些要求的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霍西陵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游玉岁不知道霍西陵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很享受霍西陵哄他,因为这样他才会感觉自己是被人爱着的。
  “现在没事,陪孤再这里躺一会儿吧。”游玉岁开口说道。
  “好。”
  霍西陵褪下雀羽披风,动作利落地爬上太子躺的美人榻,长手一捞就把游玉岁捞进了怀里。
  游玉岁看着霍西陵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们还是第一次贴得这么近,还能够闻见霍西陵身上的桂花香和青草香,让游玉岁觉得格外心旷神怡。
  他本来只是想稍微眯一会儿,现在却因为霍西陵的缘故居然睡熟了过去,直到游玉岁听见假山后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这才不悦地睁开了眼睛。
  “我去赶走他们。”霍西陵开口说道。
  游玉岁闻言阻止了霍西陵的动作,他想听听这群人究竟在说什么。
  “张兄,我听闻你曾经收到太子殿下的拜贴,才名远扬到太子都有所耳闻,想必这君子六艺的比试中一定能够夺得头魁。”
  “就是就是,像张兄这等人物,一定能够青云直上。”
  “太子亲自下帖来拜访你,这些学子中哪个有这等荣幸。”
  “呵,太子亲自拜访,我可不稀罕,他若来,我必定闭门不见。”
  话音落下,亭子中的霍西陵不由握紧了拳头,而游玉岁则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给这人下过拜贴。
  重生太多次,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呢。
  “走,我们过去看看。”游玉岁握住了霍西陵的手道。
  很快,游玉岁便披上斗篷和霍西陵走出了被火盆熏得暖暖的凉亭。
  “我倒想知道,这位学子不想见太子殿下,又是钟意哪位殿下呢?”
  人未至,声先到,几名寒门学子纷纷朝假山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黑衣俊美少年搀扶着一位身穿红衣身体娇弱的昳丽公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那名公子手里捏着一柄白玉长柄烟斗,神色姿态懒散,一身红衣灼灼如烈火,金丝绣纹,华贵无比,在抽了一口烟后吞云吐雾地看着他们,神色中带着几分骄纵。
  几乎是第一眼,这群寒门学子就判定了游玉岁是长安城中常见的纨绔子弟。除了纨绔子弟,哪家名门世家的子弟会手拿烟斗与人说话。
  而那个被人称作张兄的寒门学子见此则是毫不胆怯地回答道:“自然是大皇子殿下。”
  游玉岁不由挑挑眉,然后道:“说说原因呢?”
  大皇子的外祖家是寒门领袖,并且大皇子游玉衣才华斐然,混迹于文坛,在这群学子文人之中有很高的声望,游玉岁倒是毫不意外这名姓张的学子会这样说。
  然而张鲁仁在听见游玉岁这样问他的时候心里知道自己彻底成名的时候来了,给大皇子殿下递投名状的机会也来了。
  “太子身后皆为世家,然而世家皆为国家附骨之疽,所见皆是自己的利益,垄断书籍,打压寒门,即便太子有礼贤下士的名声,我也不与之为伍!”
  “至于三皇子,背靠外戚,无德无能,手下肆意妄为,祸害百姓,我亦不与之为伍!”
  “而大皇子素有贤明,德才兼备,苏丞相为国为民,一身清正,这才是我文人学习的榜样!”
  张鲁仁说完想到太子给了他拜贴,然而到现在都没有前来拜访,忍不住踩了一把道:“在我看来,太子也不过沽名钓誉之辈。”
  游玉岁盯着张鲁仁的脸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终于在久远的记忆里翻找出来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游玉岁的第六世被囚禁于春华殿,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张鲁仁献策,然后用一碗毒药逼死了自己。
  而张鲁仁却是在美滋滋,只要在场的学子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么他的名声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大皇子也一定会主动来寻他。
  游玉岁垂下了眼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烟斗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阁下是怎么生出这般鸿鹄之志的。”
  只见张鲁仁颇为自得地说道:“从小我母亲在我睡前就会告诉我,我未来一定会登阁拜相!”
  “哦——”游玉岁拖长了声调,“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母亲是骗你的。”
  没有等张鲁仁反应过来,游玉岁捂住心口抓住霍西陵衣袖道:“西陵,我心口疼,他气的。”
  “殿下!”霍西陵连忙伸手搂住游玉岁。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从桃花林走出来,看了现场一眼对身后的人道:“此人妄议天家,对太子不敬,拿下。”
  “是。”
  话音落下,张鲁仁便被两位侍卫当场按住。
  “你们凭……”没有等张鲁仁将话说完,侍卫直接堵住了他的嘴拖了下去,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学子。
  而那名白衣青年则是向游玉岁行礼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游玉岁看了这个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青年一眼,哦,是表哥啊,然后就晕了过去,完全没想过要怎么和表哥相处。
  “殿下!”霍西陵看着晕过去的游玉岁惊慌道。
  “记得给我找崔太医。”游玉岁在晕之前补充道。
  霍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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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游玉岁:急!怎么和从来没见过面的家人相处!
  霍西陵:表哥!
  谢檀:……
  第二十二章
  太子突然昏迷,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而张鲁仁也如愿以偿名声大噪,妄议天家气晕太子这可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众多学子也连忙跟张鲁仁撇清关系,生怕被牵连。
  同时,太子也证明了他母亲是真的在骗他,给他定下的罪名基本让他无缘仕途了。
  张鲁仁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相信自己为自己计划好的登天路就在太子短短的几句话中断绝了,甚至自己还要在大理寺的审讯室里待上几日。
  如果李圆在现场的话,他会深深地对张鲁仁表示同情,因为他觉得张鲁仁和自己一样被太子给碰瓷了。
  而在另一边,太子晕倒的事也被传了出去,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蠢蠢欲动,准备找时机支走太子身边的人为太子制造一桩丑闻。
  当然,太子突然昏迷最忙的还是崔宴崔太医。
  三月三上巳节,长安城的百官都有一天的休沐日,太医院的太医自然也不列外。
  然而就在崔宴准备泡一壶茶好好赏一次春日的风景时,他被太子的人抓走了。
  崔宴:……
  举办春日宴的庄子里早就为游玉岁腾出了一间用来休息的房间,此刻的游玉岁便面色苍白地躺在卧榻上,眉头紧皱,身后的黑色长发散了一整个床单,看起来柔弱易碎,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站在房间里的人没有人不相信游玉岁不是病重,除了被强行拖来的崔宴。
  崔宴瞧着床上的游玉岁只觉得太子装病的功夫真是越发惟妙惟肖了,如果他不是早就诊过他的脉,恐怕他也会被唬住。
  “还不快诊脉。”谢檀,太子的表哥,景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如此对崔宴说道。
  崔宴:……谢家子果然讨厌。
  下一刻,崔宴挤走了半跪在床榻边握着游玉岁手的霍西陵,然后伸出手开始为游玉岁诊脉。
  在崔宴的手指搭上游玉岁手腕的时候,他不由心道一声果然。
  果然太子殿下又在装病,这次又是碰瓷谁?
  “殿下如何?”谢檀再次冷淡地开口道。
  崔宴闻言不由回身瞪了谢檀一眼道:“要么你来诊脉,不会就闭嘴。”
  谢檀闻言果断闭嘴,一旁的霍西陵则是担心地看着,他在想早知道自己就出手将那群惊扰了太子休息的学子赶走就好了,太子殿下如今也不必受这样的苦了。
  而坐在太子跟前的崔宴则是装模作样地把了一番脉,心里却在思考自己前几次自己给游玉岁把脉时游玉岁的状态。
  崔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只需要一直一想便发觉出了不对,太子殿下似乎认为自己的身体很差。
  但是崔宴从这么几次的诊断结果来看,太子的身体看似柔弱实则十分强壮,就算和身边的小男宠打上一架也不成问题。
  但是……要告诉这两个人吗?崔宴不准痕迹地看了一眼担心中的谢檀和霍西陵。
  最后,崔宴选择不说,说了的话他还有什么理由给装病的太子殿下送上一碗苦药呢。
  “如何?”霍西陵紧张地问道。
  “太子殿下伤到了心脉。”崔宴一脸沉痛地说道,“早就说过不要刺激太子殿下,你们为什么就不听了。”
  谢檀闻言垂下了眼眸,霍西陵握紧了拳头,此时的崔宴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给未曾谋面的张鲁仁开启了悲惨的一生。
  而躺在床上的游玉岁则是差点给崔宴竖起大手指,崔太医果然有眼色。
  “等我施一套针,以后可要仔细将养。”话音落下,崔宴便拿起了银针给游玉岁伪造起了脉象。
  施针结束后,游玉岁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殿下,你没事吧。”霍西陵宛如一只大狗狗一般蹭到了游玉岁面前。
  一旁的谢檀看见这一幕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而游玉岁也开口叫道:“表哥。”
  今上厌恶世家,同时不许诸位皇子与外家往来过密,而先皇后早已不在,没有先皇后作为纽带,游玉岁与谢家关系越发淡薄,交往仅停留在每年的节礼,即便相遇也是互相点头便擦肩离去,他们互相都在克制免得犯了皇帝的忌讳,让本就淡漠的父子关系更加如履薄冰。
  现在游玉岁想通了,他父皇开不开心和他有什么关系,就要表哥就要表哥,就要外祖就要外祖,于是游玉岁乖巧地叫了好几声表哥,叫得谢檀眉宇淡然消散带上了几分笑意。
  “殿下现在这样很好。”谢檀将游玉岁落下的白玉烟斗递了过去道。
  谢檀很清楚游玉岁以前一直再迎合今上的喜好,即便是容貌也要刻意修饰出清雅的模样来,然而谢家人天生就一副艳丽的长相,这样的做法让谢檀不由感到心疼,如若生在谢家,作为谢家子何须去看旁人的眼色。
  “生死之后,自然有所改变。”游玉岁接过白玉烟斗笑着说道,“还请表哥向外祖带一句话,玉岁得了空便去拜访。”
  谢檀闻言勾起了嘴唇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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