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里奥现在就反复横跳在掐死季皓川,和留他一命间,心里止不住地琢磨钟亦跟那邹超都搞成那样了,怎么还能这么风平浪静的待在一起。
钟亦就像是听到他的心声般,翘着唇角道:“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想当然,很多事情并不是它看起来,或者听起来的那样。妄下论断,忌评价。”
里奥瞬间就卡壳了,自己在他哥面前搬弄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涌上心头,愧疚地舌头都快打结了,终于还是默默给人道了歉:“对不起……”
钟亦又笑了:“好哦,收到你的道歉了,也不用太自责,毕竟季皓川告诉你的是官方版本,大家都这么以为,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里奥只觉自己的蛋花眼就快要承受不住他眼眶里眼泪的重量,心里又酸又软。
钟亦就看他磕磕巴巴,挤了好半天才凑出一句:“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qaq……”
钟亦失笑:“是突然吗?我以为我一直对你都挺温柔的,尤其是跟季皓川对比起来。”
“但我,总跟我哥说你……气得他打了我两巴掌qaq……”
钟亦一愣:“张行止打你?”
他只猜到这兄弟俩会闹,但确实没想到会到张行止动手打人的地步。
“是我说的太过分了……”里奥的声音立时就低了下去,“所以其实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qaq……”
听一个人聊天说话,你就能知道他为人处世的审美和逻辑。
张里奥是很典型的直球选手,直的比他哥还彻底,一点弯都不带拐,跟周瑞那高中小男友直的方式也不一样。
用一个字来形容张里奥,那就是“纯”。
钟亦看着眼前的孩子顿了一下,然后放缓声音道:“‘你被人欺负惯了,你就知道欺负人的嘴脸是怎样的,你就要善待比你年纪小的、权利没你大的人’,这句话是我以前偶然听一位老师说的,很早了,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有道理,就记到心里了,等到了现在还觉得有道理,就一直实行下去了。”
虽然之前季皓川给他灌输了很多被记在笔记本上的钟言钟语,但这是里奥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它们的魅力。
同样是受用一辈子的话,他哥教他的道理是简洁、是直击人心,钟亦教的道理却满是烟火气,会随着时间的打磨展露出不同的模样,再过几年拿出来看,说不定又会有新的感悟。
就……他是不是也该跟季皓川一样弄个笔记本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很认真,该默默看的时候默默看,该探讨的时候探讨,该吵架的时候吵架,这种良好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七天后围读暂时告一段落的那天。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钟亦作为总制片首先以身作则,每天按时按点按量,就是杨幼安和季皓川都直接把综艺那边停了。
正好随着综艺的开播,关于杨幼安的节奏已经慢慢起来了,这回都不用钟亦动手,董杰就帮他们把“不堪舆论退赛”这样的挑事标题想好了,是虐粉,也是骂战的升级,要把大众对杨幼安的公愤推到最大化。
至于“无缘无故”也跟着缺席的季皓川,自然也能在后面对杨幼安的洗白里解释成祸及他人的心虚。
钟亦是打算借着这次机会为季皓川真实身份的公开做预埋,只等季皓川顶了俞靳的男主演,和杨幼安相爱相杀、双双退赛进剧组的消息一放出去,就动手。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好的方向推进,要说唯一能缺席围读剧本的,大概就只有张行止了。
组里没人知道钟亦跟张行止的关系,大家只猜测张行止是钟亦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少了他,整个组都白瞎,所以人帅哥说学校要上课来不了,他们钟老师也破例格外宽容些。
至于为什么组里没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张行止一抬手就在走廊上把忙完一圈准备进会议室的人拦在了门外,眉宇间皱着小小的疙瘩,嗓音低沉:“钟老师……”
“怎么了?”钟亦手里还摆弄着手机,忙的程度肉眼可见,说话时连眼都没抬一下。
张行止说的直白:“为什么躲着我。”
刚开始张行止找人得不到回应以为钟亦是真忙,可后来张行止发现别人找他,就是再鸡毛蒜皮的事,钟亦也会很耐心地停下手里的工作听完。
除了第一天,后面他再想约钟亦已经是彻底摸不着人了。
眼下钟亦见人自己主动说破,索性也不藏,一双凤眸就从鼻梁上滑下来的镜框外睨他,好整以暇地勾唇道:“我们不是吵架了吗?”
张行止喉结微动,想说上次他们还一起吃饭、一起过来了,但话还没出口就被钟亦打断了。
“你不会也要问跟里奥一样的问题吧。”说着钟亦便收起手机,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笑了,“还是说张老师找到解决办法了?不然没名没分的,我每天这么忙干吗非要理你?”
张行止明知道钟亦是在激他,却依然有些被哽住了,看着眼前黑眼圈浓重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们一门之隔的背后就是一会议室的人,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推门出来,就会看到他们现在暧昧的姿势——张行止坚持把人堵在门口,两人距离极近,比起倚着门框,钟亦更像是靠在他怀里,好像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自己惦记了许久的人。
钟亦就翘着嘴角对他悠然道:“我就是存心不理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张行止说不出话。
钟亦没有为他预留太多额度,眼下见人回答不上来,一抬手就想把他横在自己跟前的手拿开,道:“虽然我不出镜,但多少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在我们拎清关系前,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影……”
钟亦“响”字还没说完,就被跟前一反常态的人捞回来摁到了墙上。
可张行止正准备往下亲,就被听钟亦偏头缓缓补充完了后面的话:“是在给你机会啊张老师,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张行止猛然一下就顿住了,他皱着眉哑声道:“什么都好,只要别把我往外推……”
但钟亦面上始终带着笑:“我是认真的。”
“具体原因,那天晚上吵架也说的挺明白的了吧?”钟亦现在明摆着就是一副照章办事的模样,一条一条都给张行止理得很清楚,“上次跟你一起吃饭,单纯只是因为我以为你想通,得出结论准备告诉我了,结果好像并没有哦。”
撂下这段话,钟亦就在张行止的眼皮子底下,错步从他跟前绕开了。
听着背后毫不留情合门的声响,张行止一双眸子慢慢沉了下去。
球终于还是被钟亦彻底踢了回来,现在换成他知道钟亦想要的是什么,却无能为力了。
从钟亦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已经不想拖了,阿尔尼迈,还是他,必有一抉择。
不要再肖想能和吵架前一样,“该干吗干吗”赌一个运气好,把事情全部安然糊弄过去才考虑他们的关系问题,因为自己的提前发作,钟亦已经把答题范围缩小了。
如果事情结束以前没有挑出来,事情结束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但钟亦以为按照张行止的风格,有了那天的一打击,少说也得消沉一段时间,却不承想这人不仅没收敛,反而对他变本加厉起来。
像是真把他那天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听进去了,能抢一点是一点,完全不讲道理。
“张老师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钟亦看着眼前直愣愣杵在卫生间隔间门口的人哭笑不得,“堵完会议室的门不够,还要来堵厕所?”
张行止也不说话,就跟先前的每一次“骚扰”一样,只动手,不做任何回应。
抬腿就把钟亦从门口挤了回去,当着他的面反手锁好隔间门,半封闭的环境里两人相对无言,逼仄使他们挨得很近。
不止堵门,张行止这段时间就跟突然转了性一样,彻底变成了不会叫的疯狗。
黏在他身边美其名曰学习探讨不说,各种偷袭和小动作数不胜数,可能只要坐在对面的人稍稍低一会头,这人就会趁机在他脸上偷一口香,胆大包天到里奥都心惊肉跳,生怕他哥被人发现,然后碎尸万段。
融入剧组的这段时间他也慢慢发现这里各位对钟亦的“狂热”了——钟亦搞别人,可以,别人想搞钟亦,坚决不行。
至于梁思礼,他是个例外,因为梁思礼也搞不过钟亦。
简而言之一句话,她们虽然披着cp粉的皮,可其实全是钟老师毒唯。
但张行止就跟眼下把手伸进钟亦衣服里一样,从头到尾也没有一句话,要么好像那些事不是他做的,要么理直气壮地当做那些是理所应当发生的事。
就比如现在。
张行止一靠上来,钟亦就感觉到了。
去掉上次吵架,把时间再往前推,钟亦也有一段时间没顾上这个了,所以现在张行止一动,他很快就有了反应。
他看着眼前紧紧挨在他身上的男人有点被气笑了:“张老师应该还没忘我们两个还没和好吧?”
张行止:“没忘。”
“那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摸我屁股的?”
“你可以推开我。”
张行止说完这句话便将人彻底禁锢在了隔板上,低头望进钟亦眼里的一双眸子很亮。
写着侵略,却也写着臣服。
张行止就俯贴到怀中人耳边哑声道:“如果你现在能把手从我衣服里拿走,我马上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
“你被人欺负惯了,你就知道欺负人的嘴脸是怎样的,你就要善待比你年纪小的、权利没你大的人。” ——张文宏医生
ps:钟老师本来准备说的,结果正好看到张文宏医生讲了类似的,干脆就搬来了,张医生值得
钟老师:虽然但是,我还没洗手
第96章
感受着张行止喷在耳廓上的热气,钟亦勾唇道:“以前我总想不通在厕所里找刺激的都是什么心态,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还是那句话,重要的不是在哪,重要的是跟谁。
钟亦说完便主动昂头朝张行止吻了上去,修长的五指顺着他脊背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攀爬着,单薄的衣物后是隔板冰凉,钟亦一抬腿就被掐着膝弯托举起来,深深交换着鼻息,无言的默契。
“你不会想在这里做吧。”唇分时,钟亦微微喘着气,身上的衣扣已然散了大半。
张行止就埋在他脖颈间,用力地嗅着怀里人久违的味道,正要回答就听外面猝不及防传进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来人欠打的口吻一听就是季皓川。
“钟亦呢,半天没看到他了,不知道又跑哪野去了。”
隔间里的钟亦:“…………”
这怎么上个厕所还惦记着自己,“野”也是他能说的?
但另一个稍显腼腆的声线,很快接上为他辩护了:“钟老师很忙的。”
然后是里奥:“我哥也不见了……”
季皓川挤眉弄眼道:“这别是俩人一起出去躲懒了吧,说不定就在干什么不得了的事。”
钟亦、张行止:“…………”
里奥摇头:“不会的,他们俩还在吵着架呢。”
“屁,吵架还成天搞小动作?”可不只有里奥一个人看见了,这孩子脸上也藏不住事,季皓川就是没注意留心钟亦那边,也能从里奥的反应里看出端倪,“是不是杨幼安,你肯定也看……”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幼安拽了一下胳膊,吓得他差点尿到盆子外面去,正想质问干吗,便见杨幼安无声地指了指三人背后唯一一扇红锁紧闭的隔间门。
有人。
季皓川立马闭嘴了,顺着改口道:“也不知道钟亦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价才把人py进来,说不定现在又在给你哥开小灶,成天教他都没见教过我啥。”
完全状况外的里奥人都听蒙了,是看着季皓川瞪着他眨巴得快抽筋的一双眼,才缓缓应下来:“是的……吧……”
后来三个小孩一直到尿完都没了声响,安安静静洗手离开,几乎就要把“刻意”两个字从门外塞进隔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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