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取证
回府的马车上,赫连禹凡终于摇醒了还在昏睡的弟弟。
“哥,怎么又是你?怎么了?难道又是家里的老头子要我回去?”赫连禹德睁开眼不耐烦道。
“君兰出事了。”赫连禹凡言简意赅的阐述。
“君兰?君兰!她怎么了?”这一下赫连禹德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忙抓着赫连禹凡询问道。
“禹德,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是个一家之主吗?”赫连禹凡一脸的很铁不成钢,“你连自己女儿昏迷了都不知道!”
赫连禹德跟着哥哥匆匆下楼,还不忘刻薄道:“难道哥哥就比我好些?连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保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赫连禹凡听他这么说如遭雷击,一把揪住赫连禹德的领子道:“你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
赫连禹德本是下意识的随口一说,没料到自家哥哥竟是这么大反应,忙改了口道:“我,我的孩子!我说君兰到底怎么了!”
赫连禹凡的面色才稍有后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赫连禹德眉头紧锁,紧紧咬住的薄唇反映着他心中的愤怒。马车已经开到了府邸门口,赫连禹德一言不发的跳下马车,挥手推开候在门口迎接他的陆碧游等人,直冲沈如故的怡月馆而去。
“禹德!你等等!”赫连禹凡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对任何事都表现得漫不经心的弟弟会如此动怒,忙起身跟了上去。
赫连禹德穿过弯延的回廊,穿过池塘和荷叶,穿过空旷的院子,一直走到沈如故的房间里,那女子看见他,眼里没有讶异和奇怪,平静的就像早就料到他的出现。
“你回来了。”沈如故眉梢一挑,朝赫连禹德微微点头。
他怒睁着眼,额角有青筋突起,因为一路不停的狂奔而来而鼻尖沁出几点汗珠,微微喘着粗气。他一手指着沈如故,像是有什么刻薄的恶毒的话语将要从他的口中说出,他的一双眼因气愤而睁得很大,甚至让人觉得微微有些前凸。
沈如故闭上了眼不去看他,他身上的气息如同即将抓住猎物的秃鹫,那一只利爪伸出来,即将扼紧她的咽喉。
她被赫连禹德从床上拖了下来掼在地上,皮质硬底的靴子踢在她的小腿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赫连禹德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又一次抬起了脚,却在看见地上女子凸起的小腹时稍有迟疑。就是这一迟疑,赫连禹凡已是赶了过来,拦腰抱住愤怒的赫连禹德,将他拉到桌子旁摁着他坐下。
回身扶起到在一旁的沈如故,心疼的看着她小腿上的青紫,赫连禹凡不敢置信的瞪着赫连禹德低声道:“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赫连禹德喉间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哥哥,如今你还要护着这个恶毒的女人吗?”
“事情还不能下定论,你不要激动。”赫连禹凡耐心的解释。
“除了她之外还能是谁害的君兰?哥哥,你才是执迷不悟,我们上次就都被她骗了,上次君兰失踪一定也是她搞的鬼!只是恰巧被陆碧游揭穿了她才不得不重新把君兰放出来!”赫连禹德气的语无伦次,眼中的怒火似是在熊熊燃烧。
“对不起,的确是我没有照顾好君兰。”沈如故揉着腿上的淤青轻声道,“但是我从未想过害君兰。”
赫连禹凡拦在他们二人中间,见沈如故服了软,便对赫连禹凡劝道:“禹凡,这事儿不是还没证据吗,你与我一同调查便是,若真是如故的错误,那你再问罪也不迟。”
赫连禹德见赫连禹凡是执意要护着沈如故了,方恨恨的一跺脚,冷笑道:“一口一个如故倒是亲切,也好,我便与你一同调查,你也好好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多么蛇蝎心肠!”
二人达成了一致,赫连禹德纵是还有千般不满,此事也都暂且压在了心头不提,只是一拂袖离去,想来便是去看看君兰的情况了。
赫连禹凡看了离开的赫连禹德一眼,一声苦笑对沈如故道:“如故,其实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说实话我之前不相信你也是因为如果不是你下手,几乎找不到另一种可能性。”
沈如故低头沉思道:“其实我的确还有一个疑惑,当时那奶娘声称是明月送去的香丸,可是我却很肯定明月晚上并没有离开我的院子,那奶娘倒底又是从哪里辩认出来人是明月的呢?”
惶恐不安的奶娘被唤到了沈如故房内,一双手绞着帕子,腕上的银镯子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夫人,其实那晚上天也黑了,奴婢并没有看清来人是不是明月姑娘,只是看见那丫头身侧挂着的的确是明月姑娘常带着的几个香囊和钥匙,还有出入府内的腰牌,想来就是明月姑娘吧。”奶娘不安的回忆道。
“可还有什么别的奇怪的地方?”沈如故追问道。
“哦!夫人您这么一说,奴婢的确想起来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那晚上天那么黑,明月姑娘却没有带灯笼,奴婢本来以为是明月姑娘来得及没带上,还想给她点一盏,却被她拒绝了。”
沈如故听她这么说就明白了,她一拍手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那个根本不是明月!她之所以不要你的灯笼,是怕你照到了她的脸认出了她的身份!”
“啊?”奶娘惊讶的捂住了嘴,抬头看着沈如故不安道,“怎么会这样!”
一直不曾出声的赫连禹凡也像是发现了什么对奶娘问道:“你这镯子倒是漂亮,新买的?”
奶娘的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一双手恨不得藏到袖子里去。
赫连禹凡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镯子从她腕上取下拿给沈如故查看,冷笑道:“这一串白银绞丝双扣镯市价大约是十二两银子,而你作为一个奶娘,月俸也不过是三两,想要买这样一个镯子,想必是存了不少时间吧?”
奶娘慌了,跪下去不住地磕头,口中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赫连禹凡看着她冷冷道:“说吧,多余的银子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