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宁死不从
众人一见到嘉懿公主便立刻躬身行礼,虽然此时她已经入了赫连家的门,但毕竟尊卑有别,就算是赫连王爷,也必须要尊称她一声郡主。
更何况,今日是大婚之日,外面还有许多宾客,不论如何,赫连家都已定然会把这一工作做的细致。
“郡主,您怎么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来这儿作甚?”
与旁人不同,赫连禹德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巴不得让这件事情越闹越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妃就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停留太久,王妃也顺势走到了嘉懿郡主的跟前,冷眼看着一众丫鬟,冷声道,“我不是都吩咐过了吗?不管世子妃有什么需求,你们都必须要第一时间做到,怎么?都聋了吗?”
嘉懿郡主看着自己的婆婆一副凌厉的样子,淡淡一笑,忙摆了摆手,制止了。
“母亲,我听说二弟这儿出了事,心中放心不下,所以才一定要来看看,跟他们可没什么关系啊。”说着,嘉懿郡主还特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但只是淡淡的一瞥。
从进到怡月馆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目光就没能从赫连禹凡身上移开过。
她实在是不懂,既然是自己的弟妹生产,他为何会如此焦虑。
“是是是,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不,全家上下都乱了套了。”王妃苦笑一声,一边还不忘招呼赫连禹凡,“禹凡,你还不赶紧过来,带着你妻子回去休息?这儿有我们守着就够了……”
然而,赫连禹凡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一时间,王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悄然间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不光是王爷,就连赫连禹德都已经意识到了。父子两人轮番上阵。
“禹凡,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外面还有那么多前来贺喜的长辈同僚,你还不赶紧去招待?”赫连王爷虽然依旧严厉,但语气比之于先前却是已经缓和了不少。
毕竟,有嘉懿郡主在一旁坐镇,他就算有意想要逼迫赫连禹凡就范,也不得不顾全赫连家族的脸面啊。
单就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赫连禹凡有无视这一切的资本了。
“就是啊,哥,这儿有我跟娘守着就好,你赶紧去把另一位嫂嫂接过来。”赫连禹德向他走近了几步,还抬头望了望天色,一副焦急的模样,“眼看着这吉时就要过去了,要是错过了可就不吉利了……”
“闭嘴!”
赫连禹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禹凡狠狠的怼了回去。
这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下一颤。
因为,他们都从中读出了生气的意味,嘉懿郡主尤其诧异。
她实在是不懂,此刻这里到底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坚持着不愿离开的。
而此时,屋内的沈如故也正痛不欲生。
因为耽搁的时间过长,她早已经将所有的力气耗费在等待上,虽然有稳婆与大夫从旁协助,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屋外的人只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而正在屋内努力奋战的一群人却都是紧张的要命。
明月一遍又一遍的替沈如故擦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大声的为她加油鼓劲,而稳婆除了一遍遍催促她正确用力,就是不听的催着热水以及其他需要的一应准备。
“夫人,你要用力啊,否则,这两个孩子可是一个都保不住的啊。”
刚从大夫的口中听说沈如故这一胎是双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十分的紧张,再加上前面耽搁的这么长时间,让她的接生工作变得更加困难。
可事到临头,她也实在没有办法放掉这母子三条命不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还有个大夫能够在一旁帮衬着点,至少,她暂时只要顾好孩子就是,母亲还没什么大的问题。
然而,候在一旁的大夫就不这么幸运了。
因为是男子,他定然是不能随意出入暗房的,悬丝诊脉的功夫他的确是不错,可眼下,眼看着沈如故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孩子却根本就没半点要出来的意思,他的紧张早已无处申诉。
“快换水,快换水……”
突然不知道怎么的,稳婆在屋内大喊了一声,几个丫鬟接连不断的捧着血红的汤水出来。
那一刻,赫连禹凡紧抿着唇,一个健步冲到了大夫的跟前,恨不能立刻让他说清楚里面的情况。
“她……”
还没来得及问话,王妃便到了跟前,一边按住焦躁不安的赫连禹凡,一边笑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都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也不怕让底下人说闲话……”
话虽然只是说了一半,可却已经足够让赫连禹凡认清楚眼前的形势。
是啊,他不过就是她的大伯,哪里会有资格过问这么许多。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与赫连禹德并肩而立。在对上赫连禹德淡然的目光时,他真的很想要让他上前去问一声,哪怕只是一句,至少他也能知道些她的情况。
然而,赫连禹德却像是个死人一般,对立面的人不闻不问。
这一点,让赫连禹凡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
毕竟,当初将沈如故塞给他的人是他,就算是他现在再无法忍受沈如故的一切悲凉都于事无补。毕竟,从某些层面上来说,他跟赫连禹德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决绝与无情。
“我先去前面守着,你进去看看。”
老王爷突然发话,这一句话,便让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包括王妃在内,禹凡与禹德都是一脸惊愕的模样,毕竟,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王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没等王妃有所动作,王爷倒是先一步往外走了。
“我先去前面看看,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也赶紧过来吧,这大喜的日子,把所有宾客都晾在一旁,实在是不像样。”
他不无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