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和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李念爬起床去打热水洗头。水房在周洋住的那一层,因为起得很早,走廊上静悄悄,只能听到外面清晨的鸟鸣声。周洋刚被一泡尿憋醒,起身去卫生间经过水房时看到了李念,他站在门口,眯瞪着眼睛,问她,“怎么起这么早?”睡眼惺忪,声音沙哑,头顶翘起几撮呆毛,还挺可爱。李念伸着懒腰凑上前抱住他,轻声细语说,“洗个头。”大约10多秒,周洋拿开她的手,轻琢她的嘴唇,只说道“水快满了,一会儿一起出门”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下班后,俩人一起去健身房,各自练各自的。李念已经学会如何换气了。周洋请了一个教练学着练拳击。
  下水时间不宜过长,她洗完澡坐在前台的沙发上入迷地玩手机,一直到周洋结束健身后过来捏她肩膀,“走吧。”
  手自然而然牵在一起出了门。
  周洋吃饭的时候喜欢看吃播,b站上有个接地气的up主最近很火,周洋说看了就很有食欲,现在的锻炼目的不仅是增肌,还要增加体重,所以要下饭多吃。说完大口吃完了猪排饭,李念又往他嘴里炫了几块肥牛。
  饭后,李念带周洋去了路泽鸣家附近的公园,她很坦诚地告诉他这里的意义,希望在这里创造新回忆,忘掉以前的。
  他们坐在李念和陆泽鸣第一次来的时候同样的位置上,面朝一畔湖水,俩人并排而坐,时而说话时而沉默。
  “我们这就算在一起了吧。”不知不觉李念已经躺在长椅上,她枕着周洋的腿,笑眼盈盈看他。
  “今天是第1天。”坐在湖边迎着风,李念的发丝凌乱,周洋细心帮忙把乱发别到耳后。
  李念高兴地坐起来,紧紧搂住周洋的胳膊,灵活的脑袋时而放在他肩上,时候凑到他面前逗他笑。周洋看着李念玩闹,良久后苦笑道: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上天对我之前做的事情的惩罚。”
  周洋此时有些相信因果,历来交往女朋友分手时他都是渣的那一方,此刻的他有些怕自己会在和李念的感情中受到伤害。李念异性缘不错,身边必然不止一个像自己一样的男人,李念移情很快…那又如何呢?当下,就这样喜欢上了。
  李念听了心里美滋滋,背后意思不就是他是更爱更珍惜的那一方吗,但她不确定这是他刻意的话术还是真实的感受,只希望这是真的,希望和他一起能有好结局。
  周洋突然提到路泽鸣,“断了吗,删了吧。”
  “好。”
  二人依偎在一起,天气渐凉,公园里没再有那么多人,也没有流浪歌手来演唱,时不时吹过来的风让李念的手冰凉,但她内心是火热的。她握住他的手,周洋很惊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你小时候没听说过非主流语录吗,手凉的女生都值得被呵护!”
  周洋觉得李念有时候就是个戏精,直接把人带回宿舍,嘱咐她多喝热水。
  回宿舍后,李念有条不紊洗漱完毕,把明天上班要带的东西整理好,坐在床铺上,认真编辑消息发给路泽鸣。
  lt;我想跟某个人谈一场恋爱,他觉得我应该把你删掉,昨天就想谈这件事了。gt;lt;只是你一直不和我交流。gt;每每谈到感情的话题路泽鸣总是唯恐避之不及,李念前期的抱怨让他心累。
  lt;保护自己,全交了?gt;路泽鸣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lt;什么全交了?gt;
  lt;把我都说出来了?gt;
  lt;嗯,你生气吗?gt;
  lt;没有,别以后真成了,拿你我的事数落你。gt;
  lt;不会的。gt;lt;再见啊,祝你幸福。gt;李念毫不犹豫点开路泽鸣微信,找到红色的删除按钮,确定。
  另一头路泽鸣正编辑一段话:受委屈了还可以找我,我记得咱们俩之间的约定。
  曾几何时,情意正浓时,两个人谈到如果各自有了家室,依然还会搞在一起,悄悄地,不被彼此配偶所知。说完这段话后还翻云覆雨一番。
  而当路泽鸣看到编辑的那句话发过去带上了红色感叹号,醒目而刺眼。
  他苦笑。李念的动作还挺快。他有些不理解,前几天还挺正常的,怎么突然改变心意?
  路泽鸣难受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还是难受的。他没有想到这只小鸟这么快跳脱出自己的掌心。如此坚定。
  如此倒也好,忙的事情那么多,她是次要。临床太忙,毕业论文还要赶进度,秋招马上就开始了,还有好多结业考试需要慢慢复习,跟这些比,李念太渺小了。
  尽管渺小,但也还是失眠了。
  整个10月平淡地过去。
  只是有个小插曲。
  某一天夜班,不巧赶上路泽鸣来急诊手术,下台后李念碰到刚从男更衣室出来的路泽鸣,对他扯了一个僵硬的笑便要走,却被拉到楼梯间深深抱住,是李念曾经喜欢的力度。
  李念僵在原地,告诉他说别这样。
  路泽鸣紧抱她的力气一点点散去,“对不起,最近太累了。”温柔的语气一如当初初识。而后匆匆离开。
  路泽鸣见识到了李念的冷漠。
  从此在手术室两人都视而不见,装作不认识。
  纪樱童发现李念身边换了人,她什么也没问,随之自然而然与路泽鸣联系渐渐变少。
  李念已经被周洋同化了,她也爱上了肌肉。形体之美,用起来真的很爽。她甚至把周洋裸着上身展现肌肉线条的照片发给妈妈,问她觉得这个人怎么样。李妈不置可否,李念叁连询问下只能说“可以”“还好”“随你”。
  寝室的姐妹很快知道李念谈恋爱的事情。公布的时候,室友们很震惊。周丽娜在学校时因为社团的关系早早认识了周洋,她一度觉得李念在逗她们玩,“不可能!”“骗我们的吧”她知道李念闺蜜那层事,不曾料到多年的朋友能熬成恋人,看到李念如此确信,最后忍不住发出质疑,“为什么,你俩怎么就在一起了。”
  尹莎也不理解,她总和李念一起轮转,没见有什么出格举动啊,说她喜欢路泽鸣她相信。
  对此,李念只是轻飘飘回应了一句: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真要让这些人知道来龙去脉的话,那可得从路泽鸣开始说了。那段“纵有千种风情,无与人说”的压抑日子终于过去了。
  李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畅快,这是光明正大单身的周洋带给她的。
  她唯独不敢告诉的人是自己高中时期的闺蜜。李念问过周洋,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闺蜜。坦白来讲,李念周洋的事情如果放在网上被人评论的话,大家都会说一句不地道。周洋并不在意,几年前的事情,必然都抽离出来了,找个好时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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