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是朕赏的

  “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皇后瞄了姜瑶一眼,姜瑶淡漠的衣衫,配上寡淡的神情,让她急迫的想看见她跪地求饶的样子。
  赵贵嫔紧接着奉承着道:“谨听娘娘教诲。”
  刘充仪摸了摸肚子,不解的问着:“娘娘,这么着急的唤各宫姐妹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讲?”
  皇后冷哼一声,凤眸微眯道:“重要的事,在后宫中就没有小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一宫也有必须要遵守的宫规宫律。”
  赵贵嫔喜笑着眉眼,应和着:“皇后娘娘说的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谁要是不遵守这个规矩,坏了皇家的颜面,那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刘充仪拿着绢帕惊讶一声,捂住了嘴,干笑着:“赵贵嫔这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的,我当真是还听不得这种话语,快积点口德吧。”
  皇后鄙夷的看着姜瑶,带着威严的问着:“淑妃,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瑶知道赵贵嫔和皇后这为的是什么,她一个侧目偏头看向得意神色的皇后,眉目中满是迫不及待碾死她的冲动,姜瑶微微一笑。
  “皇后说的是,有天子的地方就得有规矩,姐妹都是服侍着皇上的人,定当遵规守纪。”
  皇后眼眸顿时冷了下去,呵斥道:“那淑妃为何还知错犯错,毁了皇家颜面。”
  皇后的言语,顿时让蒋婕妤瞪大了眼睛,刘充仪也是不可思议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眼,再看向姜瑶处变不惊,更是一头雾水。
  赵贵嫔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看着姜瑶说着:“宫律第七条,禁止宫内的所有人私收钱财,宫外敛财,私开铺子,银钱互通。淑妃抄了十遍宫规宫律想不到,记性还是这么差。”
  “竟然滥用协理六宫之权,在宫外私开皇家铺面,惹得满京城非议,后宫的妃子竟然做起低贱的商贩生意,践踏皇家的颜面,其罪当诛。”
  赵贵嫔的嘴说的凌厉,姜瑶一边听着一边抿着桌上的茶水,看的蒋婕妤和刘充仪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帮腔。
  “淑妃,你可知罪?”
  姜瑶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去,缓缓站起身跪了下去,回道:“臣妾不知道何罪之有。”
  皇后给了姜瑶一个白眼,将手中的一张纸,扔了下去,冷哼着道:“还嘴硬?那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与外私通钱财,出账入账的证据,不要再自作聪明。”
  纸飘了下来,飘到姜瑶的面前,姜瑶拿起来看着,正是她那日带着所有身家在瑶池入账的账目,字迹潦草,看来是抄录得来的。
  “这并非真实的账目,若篡改作假污蔑臣妾,臣妾也不得而知。”
  赵贵嫔在姜瑶身后,咬牙切齿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在这里装清高,好,那今日就拆穿你的面目,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把人带上来。”
  赵贵嫔瞄了身边墨兰一眼,墨兰应声出去,从门外带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那女子跪在地上,立马磕头说着:“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主子。”
  皇后在台上高坐,问着:“你是何人?”
  “奴婢是淑妃娘娘铺子里的丫鬟,名唤丁香。”
  姜瑶转过身子挑着眉眼,仍旧是一副能耐我何的样子,赵贵嫔向皇后说着:“这奴婢在铺子里可是看得真真的,淑妃每天往铺子里面跑,一去就是一天,淑妃你敢说你并未做此事吗?”
  “我是开了铺子,也往铺子里投了银钱,还打算兜售货物,过不了多久就会开业。”
  皇后一阵轻笑,意料之中的道:“本宫当淑妃还能多么嘴硬,没两三句自己就招了,倒是省了本宫不少事,你协理六宫之权,竟还做出此事,这是明知故犯。”
  “皇上赏你的银钱可不是让你私自出宫谋财,犯了皇家大忌,按宫规要拖到长街上掌嘴五十,二十大板,可是免不了的,其余的还得禀明皇上再做定夺。”
  皇后此时的话让姜瑶一下子笑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她按在砧板上,当成一块肥肉切了,好夺回六宫之权,重回荣耀。
  但姜瑶就是不肯说,这是皇上赏的,因为说了就没得好戏看了。
  赵贵嫔与皇后二人唱着戏,附和道:“禀皇后娘娘,臣妾已经着人通知了皇上,这么大的事,定要皇上前来做主。”
  蒋婕妤停了一会也听明白其中的意思,着实被吓到,慌乱着说道:“皇后娘娘,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淑妃断然不会做有辱皇家颜面的事。”
  刘充仪深思了一下,看着姜瑶神色仍旧是平淡,心里想着,莫不是被吓傻了?
  “请皇后娘娘,还是查证清楚,再行定论。”
  蒋婕妤白了这两个人一眼,道:“都到了这地步,人证物证皆有,淑妃自个也承认了,还有什么好在查证的,两位不会也这么糊涂,辨不清是非吧?”
  蒋婕妤欲辩白,可奈何没有任何话语权,姜瑶微笑着看着两人,微微摇了摇头,刘充仪看在眼里,拦住了还欲出言的蒋婕妤。
  皇后看了一眼安静跪着,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的姜瑶,脸上却无丝毫慌乱,皇后杀心四起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姜瑶究竟能平静到几时。她急切的看了一眼珍珠,说着:“念在淑妃身份贵重,又有封号再身,不便张扬,那就在殿内执行吧。”
  “是。”
  珍珠领命,拿过一旁的竹板,轻薄而坚韧,那东西行刑可比手劲来的更加狠厉,打五十巴掌定要将人的嘴脸打烂,毁容是肯定的。
  若是往日还顾惜宠爱的姜瑶,定是要先挨一巴掌,再去段景延面前哭,引得他心疼连连,但是如今姜瑶并不想演这苦肉计了,于是在珍珠落下来竹板的时候,姜瑶一把攥住。
  “淑妃,你这是要造反吗?皇后娘娘亲自监刑,你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赵贵嫔没想到姜瑶会攥着竹板,皇后也是神色一凛,珍珠手中夺着竹板,姜瑶就是不给,珍珠急了回身看向皇后,转身就松掉竹板,扬起手就要用手抽姜瑶。
  就在珍珠巴掌扬起的时候,院子内传开康德高呼声:“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纷纷跪了下去,对着走进来的段景延,齐齐道:“参见皇上。”
  段景延身边站着一脸柔和笑着的宋昭仪,段景延走到皇后旁边的坐榻上,落座后道了一声:“平身。”
  众人回坐到椅子上,皇后与段景延并排同坐,一旁的宫女上了茶递给段景延。
  “这是出了什么事?”
  段景延看着跪地不起的姜瑶,那一身寡淡的衣衫,无时无刻不让他心里生疼,在这光鲜亮丽夺目的昭仁宫内,显得格格不入。
  “皇上,淑妃利用协理六宫之权,在宫外私开皇家铺面,敛着外财,与宫内互通银钱,败坏皇家颜面,还请皇上定夺。”
  皇后端庄的笑着,等着看段景延暴怒斥责姜瑶的神情,可是并没有等来,段景延听后冰冷的眼眸看着皇后,道:“就为了这点小事?就来麻烦朕?”
  皇后心里一颤,不解的干笑着:“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宋昭仪坐在殿上轻笑了两声,忙扶起地上的姜瑶,说着:“皇后为此等小事,就责罚淑妃姐姐,着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皇后与赵贵嫔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不明所以。
  段景延看着站立在殿内,脸上无一丝表情的姜瑶,越看越让他内心备受煎熬,道着:“是朕赏淑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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