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篇 木盒内-2
他们停留了一会,最后决定在往前走走看。
徐清萤将铁棍立在地上,注入灵气,松开手,铁棍朝最左边倒去。
墨泽走在前面,徐清萤在他身后,不良少年们面无表情的排在身后,尘莫殿后。
尘莫一路上都是嘻嘻哈哈,没有丝毫紧张感,似乎不在意是否能出去。
相比之下徐清萤则是一脸凝重,她仔细看着周遭环境,就连突然冒出的鬼手也会当成线索抓起来察看。
走过长长石廊,鬼火在一旁飘盪,这次路途明显比较长,走了许久还未看到岔路。
忽然墨泽手一横挡住徐清萤,戒备的望向前方,鬼火也不在往前有些害怕的瑟缩在墨泽身边。
前方传来强烈的阴风,伴随小孩子空灵的嬉笑声。
双眼一眨,面前出现两个小孩,看衣服样式猜测是伯爵家的一双儿女,他们脖子上空空如也。
一眨眼,小孩们瞬间靠近一步,逼近到他们面前。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头呢?」空灵的嗓音在空旷的走廊回盪。
墨泽弹指,青色的火焰在地上燃烧一圈包围住两个小孩。
小孩没感受到火焰的热度,淡然的踏出火圈边说边朝着他们走来「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头呢?」
徐清萤把墨泽拉到后头,双手迅速结印嘴里唸诀,打出五星阵法。
阵法出现在小孩们的脚下,发出金光,从中升出铁链捆住它们的手脚。
回头握住墨泽的手腕「走!这撑不了待久。」
小孩们扯着铁链挣扎发出吭啷吭啷的声音。
尘莫落到最后,走到两小孩的旁边停下脚步,手指磨蹭着下巴思考了会「小孩,你们的爸爸呢?」
小孩们的动作一顿,忽然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加猛烈,一下子扯断铁链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哇啊——救命啊!」尘莫转身脚底抹油,他不像黑白无常有铁链当武器,他是文官,唯一能拿来攻击的只有那一本生死簿。
奔跑的途中他眼角馀光看到墙边闪过一扇门,因为两个小孩还在他身后追赶,他并没有停下脚步。
徐清萤他们一直跑到第五个岔路前,才停下。
弯腰扶着膝盖轻喘着气,缓过来后,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有点体力不支,很渴而且……摸摸肚子,有点饿。
「得快点出去才行。」徐清萤挺直腰桿看向后面。
先不说她还能不能撑住,不良少年们虽然被操控但身体机能还在运作,身体还是会感到疲惫,虽然能让墨泽操控他们不至于到走不了的地步,但解除操控后对身体的负担极大。
墨泽拍了下徐清萤的肩膀,她回头疑惑望去,墨泽视线左顾右盼「尘莫不见了。」
徐清萤讶异的四顾,她有想过会有人不见,但最不可能不见的就是尘莫,也因此她很放心让他走在最后。
「萤萤!」声音先从远处传来,一道光影扑向徐清萤。
墨泽眼明手快扯着徐清萤的后领把人拉走离开尘莫的直线距离。
尘莫一个紧急煞车避免与墙壁亲密接触。
「追、追来了!快跑快跑!」
在他们身后孩子的嬉笑声渐渐传来,毛骨悚然的语调说着「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头呢?」
尘莫惊慌的原地踏步「萤萤,快点快点!」
徐清萤也被他搞得很慌张,铁棍一直从手中滑掉好不容易立好注入灵力「右边第二条!」
「快跑!」尘莫率先迈步衝出。
两个孩子以极快的速度追赶在后头。
「你做了什么?照理说不该这么生气!」墨泽边跑边向尘莫询问。
尘莫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我只是问它们的爸爸呢,它们就追过来了!」
爸爸?
这里以前是一位伯爵的古堡,他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漂亮的妻子、一双乖巧的儿女,但在一天的雨夜,闯入一名穿着雨衣拿着斧头的男人,男人毫不留情的切碎妻子,砍掉两个小孩的头颅,其馀佣人也难以幸免。一夜之间的灭门惨案在当时广为流传,据说还有人会在下雨天听到那一家人的惨叫,还有孩子们到处询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头呢,的声音。
妻子、儿女、佣人……伯爵呢?
徐清萤停下步伐。
「清萤?」墨泽疑惑的跟着停下。
两个孩子越来越靠近。
知道青色火焰没有用的墨泽,漆黑的双眸转为深红,抬起手,接着动作一顿。
徐清萤抬手阻止他,绕过不良少年们走到小孩们的前方。
「你们的头在伯爵那里。」
孩子们的动作一顿,嬉笑声转为尖锐的惨叫,周遭石块随着震动。
徐清萤上方一大块石板落下。
「危险!」墨泽还来不及出手并看到一抹黑影从眼前飞过砸到石板,石板在空中瞬间碎裂。
砸到石板的黑影落到地上,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看来薄薄的一本书。
尘莫还保持着丢东西的动作,拍拍手书本消失回到他手中。
将这清醒全看在眼里,墨泽呆愣「生死簿还能这样用?」
居然砸碎石板那生死簿是什么做的?!
徐清萤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孩子们身上移开「我能拿回你们的头,你们能带我去找伯爵吗?」
孩子们紧握着彼此的手,迟迟没有回话。
徐清萤朝他们露出浅笑,压低自己的灵力,让孩子们放下戒备。
过了一会,孩子们转身飘着往前移动,走了几步便停下来转身。
「走吧。」
跟在孩子们的身后往回走去,期间尘莫跑到徐清萤身边。
「吶吶,为什么要去找伯爵?难不成要找到全部人我们才能出去吗?」
徐清萤微微点头「你说对一半。还记得一开始进来听到的吗?」
尘莫低头苦思,还未想到墨泽便一字不漏的道出。
「接下来仔细思考一下,这里是伯爵的城堡,这是一件灭门案,杀人魔杀了伯爵妻子、伯爵儿女。」徐清萤点到这里,墨泽恍然。
尘莫手掌一拍「对啊!那伯爵呢?他去哪了?」
两个小孩停下脚步侧过身站到一旁。
「不知道,我们现在就是去验证。」徐清萤停下脚步,望向面前的大门「如果错了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两个小孩站在一旁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们退的遥远,很怕这扇门的样子。
徐清萤正要握上门把,一隻手抢先她一步。
墨泽紧握门把用眼神示意徐清萤后退。
好吧,比起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还是让鬼王来开这门好了。
徐清萤退到后头朝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如果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这扇门后面会是一个製造灭门案的杀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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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门后面一片漆黑,踏进去便闻到一股醇厚的香味。
尘莫在空气轻嗅了嗅「这是酒的味道。」
「先去找开关。」墨泽操控火焰围住他们四周。
漆黑的环境对我们太不利了。
大概推测这里事酒窖,为什么门会通往这里,他们还没有个想法,一直保持高度戒备提防那未知的杀人魔。
墨泽将火焰靠近墙边,火光照耀出一个白色看似开关的东西「找到了。」伸出手按下。
啪!鹅黄色的灯光瞬间亮起。
看向徐清萤的方向,墨泽瞬间睁大双眼,着急大吼「清萤!后面!」
徐清萤回过头一个露出眼白,左胸缺失一块的高大男人站在她身后高举斧头,朝她挥下。
徐清萤来不及躲避慌忙拿起铁棍,铁棍被斧头劈成两半眼看刀刃逼近眼前。
腿一软向后倒去,跌坐于地激起一些灰尘。
斧头停在半空,男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迟迟无法挥下。
仔细看能发现有一条黑色影子捆住男人的手臂上渐渐收紧。
「站得起来吗?」尘莫赶紧扶起徐清萤,远离男人的攻击范围。
刚刚差点看到人生跑马灯的徐清萤还馀悸犹存,深吸一口气「谢谢……。」
男人手臂大力一甩挣脱开黑影的桎梏,斧头随意一挥砍破了木桶,红酒从里喷出。
这里是地下酒窖,酒装在木桶中,一桶桶的放置在柜子上,总共排了五列。
尘莫带着徐清萤躲到隔壁列,从酒桶之间的缝隙探头看去。
不良少年们各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男人拿着斧头朝他们靠近。
墨泽见状急忙弹指解除控制。
控制一解除,不良少年们无焦距的双眼渐渐聚焦。
黄毛甩甩脑袋清醒后喊「哇靠!怎么了?这是哪?」
蓝毛比较可怜刚恢復意识就跟男人的斧头对上眼。
斧头朝着他劈下。
「啊啊啊啊!救命啊!」蓝毛反应很快,边叫边往旁边跳去躲开。
斧头挥下,地板出现一条裂痕。
「站在那里干什么!散开啊!」尘莫朝还在发呆的他们大喊。
紫毛伸手极好的爬上铁柜,踹下放在上方的木桶朝男人倒去。
男人被木桶砸的浑身一晃,鲜红的红酒落到身上。
墨泽扬手猛烈的火焰碰上红酒,炙热的燃烧。
「啊——。」男人发出痛苦的低吼。
尘莫紧张的探出头「成功了吗?」
男人全身燃着火焰依旧往前踏了一步。
「我天,这还是人吗?」尘莫伸手拉了正哭着逃跑的粉毛。
「看看他的胸口,这样能称作人吗?」徐清萤用木桶挡住自己的身影,脑袋快速的思考。
墨泽躲在柱子后面,观察男人的动作。
男人全身还燃烧着火焰,却没有丝毫烧伤的痕跡,反倒是它逼近的人会不小心烧到衣服。
火焰对他没用,剑呢?不过要砍哪里,它已经没有心脏,砍头吗?
「不管了,先试试。」墨泽手在空中一握,一把漆黑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好时机。
徐清萤注意到墨泽的动作,让尘莫跟粉毛躲好,悄悄的移动位置。
「喂!大块头!不对,应该叫你伯爵。」徐清萤站在男人的前方,他们之间仅有五步的距离。
双眼瞥向墨泽的方向,但只有一瞬。
墨泽看到了,握紧剑柄。
听到「伯爵」两个字,男人有了反应转向徐清萤。
得让它在往前一点。
现在男人站在墨泽的斜前方,她需要把男人引到跟墨泽平行的位置。
来点猛药吧。
「伯爵,你的妻子、儿女还有佣人,都是你杀的吧。」
男人的眼球转动冒出血丝,怒吼朝徐清萤奔去。
中了!徐清萤露出浅笑抬手一挥。
站在两侧柜子上方的紫毛跟黄毛一人一脚把木桶踢下。
木桶准确砸在男人的头顶。
男人身躯摇晃,停在原地。
墨泽从旁窜出,锐利一剑朝男人的脖颈砍去。
咚、咚。男人的头落地还滚了两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男人无头的身体还立在原地。
尘莫蹲在木桶后手上翻着生死簿,下一秒他看到本该空白的页面浮出一个人的名字,瞳孔微缩,惊恐大吼「徐清萤躲开!」
同时男人动作,迅速逼近徐清萤,斧头挥下。
徐清萤绷紧的神经一松,无力的滑落被蓝毛扶起。
漆黑的长剑替她挡下攻击。
墨泽站在远处瞳孔变成深红色,浑身散发骇人的冷意。
蓝毛扶着徐清萤躲到另一侧,身体还在发抖。
注意到他其实也挺害怕还来帮自己,徐清萤真心道谢「谢谢。」
蓝毛哆嗦着,说话也不利索「不、不、不客、客气。」
男人虽然身躯壮硕,速度却非常快,加上那染血杀伤性极强的斧头,实在难以对付。
墨泽低声念出鬼界的语言,地底下冒出大量鬼手抓住男人的双腿。
男人腿轻轻一抽把鬼手一起拔出地面。
见此情形墨泽不满的咋舌「嘖。」
两个小孩没有离开待在离门距离五公尺的地方。
「你们不想亲自报仇吗?」鬼界的语言在两个小孩身边响起。
「伯爵快死了,于你们不成威胁。」
男人没有头看不清楚周遭,举起斧头就是一阵乱挥。
粉毛抱头趴下,斧头刚刚从他头上挥过,还好他反应快。
徐清萤跑到酒窖最深处,她直觉这里有东西,不然为什么刚刚男人一直守在那里,直到自己说出伯爵才离开那位置。
她闭上眼仔细感觉邪气的流动,睁开双眼一瞬清亮,踮起脚尖打开上方的柜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