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方淮朝她温和一笑,跟着匆忙来找他的人离开了。
  今天一晚上的时间,言柚喝了不少酒,除了跟louis、carolina和方淮,还有好几个中途过来敬酒的。
  酒喝太多的后遗症就是……她忍不住打起了酒嗝,还十分想要上洗手间。
  手里尚还拿着高脚杯,言柚晕晕乎乎地往方淮给她指的方向走。
  她其实不算是两杯就倒,只不过是今晚喝得确实有点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在场那么多个模特,非要来找她喝酒。
  弄得她现在有点儿反胃,虽然不算很严重,但总归是不舒服的。
  言柚上了个洗手间,本来想在里面清醒一下,结果这家酒店的洗手间压根就不通风,没法醒酒。
  扶着墙壁走了一小段路,反胃的感觉越来越重,重得她想要冲回洗手间内好好吐一顿,可她一想起脸上还有妆,就又强行把反胃的冲劲给憋了回去。
  要不然……
  她看着通往宴会厅的一整条的客房长廊,随便挑了间看上去最大的、掩着门的进去。
  这间房就在走廊尽头,门比其他几间房都要大上一些。
  睡一觉就行了,边往前走,言柚边飘飘忽忽地想,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不想吐了。
  反正她也没有睡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就……借这个机会睡一下,而且她现在有钱了,大不了明天起来把房费给了。
  房间里面没开灯,暗沉沉的,只能看见里面一星半点的火星,就在床的边缘。
  言柚没有房卡,索性不管了,将门‘嘭’一声砸上,径直仰面往宽大柔软的床榻上一倒——
  仿佛跟床榻有什么联动按钮似的,整个房间倏然间亮了个通透!
  光线刺眼,言柚下意识抬起一只手臂挡住眼睛,很快周围也暗了下来,身边的床榻重重往下一塌。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冷如冰窖的嗓音,染上了浓浓的嘲讽和轻蔑。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扯下,男人微凉的手捏起她的下巴。
  “你们做家教的都这么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这四个字被他咬地极重,像是在嘲笑她的不知所谓,以及厚脸皮。
  “我倒是小瞧了你,居然还能被louis签下。”
  景清让轻呵了声:“可惜你算盘打错了,就算进了vague,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我。”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松开手指,转而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脸蛋。
  “因为你,不够资格。”
  他极为满意地看见言柚的眼神呆滞了瞬,接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绯红。
  那绯红一层接一层地渲染,在淡黄色额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暧昧——
  当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更应该称之为‘羞耻’。
  景清让是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追到vague来,更没想到她真有两把刷子,不仅能进入新品发布会,还能得到眼界比天高的louis的赏识,与他签订专属合约。
  louis明显是要收她作徒的意思。
  奈何他从以前刚请louis来vague坐镇的时候就没有再管过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louis心气高,他没有必要因为一个讨厌的女人损失一名左膀右臂,这时候也不好出面管这件事。
  只能由着louis签下她。
  本想着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就算了,以后跟他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交集,签了就签了,只要不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
  可惜事与愿违,今天,她将自己主动送上了他的床。
  “我……”
  言柚看上去想要辩解,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我’了两声,忽的又闭上了嘴。
  “言柚,我最后跟你重申一次。”
  听她哑巴了似的喃了两声,景清让再也没了耐心,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对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眼神里流露的是刺骨的寒,面无表情地转了转腕表。
  “所以,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我不是……不是……”
  闻言,言柚又磕磕巴巴说了几句。
  大概是要做最后的挣扎和解释,说出口了发觉自己的辩解过于苍白无力,从而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景清让所剩无几的耐心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修长的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扼住,一把将她从床上扯起来。
  然而,就在他要对自己的宣言付诸行动、将言柚直接从套房里扔出去时,一只温热的手突然反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仿佛是隐忍到了极致,脸色从没有那么难看过,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人猛地往自己身上一扯——
  尽数呕在了他的身上。
  景清让:“……”
  作者有话要说:  景清让:你信不信我这一拳下去……
  又又:?
  景清让:……你可能会收获一个摸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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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18:00
  第11章 趁=)
  月光点点滴滴透过透明的窗户,倾撒在干净的床榻上。
  酒店房间内的清香与酸涩的呕吐物味交织在一起,地上还有点点残骸,加上局促不安坐在床榻上的女人,形成了一种极为违和的场面。
  言柚这会儿已经完全醒酒了。
  她压根就不敢不清醒,毕竟她刚才做的事情……即使是她醉酒意识都较为模糊了,也不能作为理由为她开脱。
  言柚瞟了眼地毯——上面的残留物之所以不算多,是因为她全给吐进了景清让的衣服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醉个酒怎么能那么有脑子,居然还知道要先拉开景清让的衣服再往里面吐。
  盯了几秒地毯,言柚决定还是先补救一下。
  她反身从床上跨过去,坐在床头边,给酒店大厅打了个电话,请他们派保洁员上来清理一下。
  尽管言柚并不认为,清理干净之后景清让还会在这间房里住。
  距离景清让进浴室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水声一直没有停歇过,言柚怀疑他是非要洗脱一层皮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个脏的。
  五星级酒店的效率十分高,一通电话打下去不到五分钟,保洁员就按响了门铃。
  他们干脆利落且迅速地处理掉污渍,又给房间里面喷了点除异味的东西,才离开。
  而就在保洁员离开不到一分钟之内,浴室门开了。
  言柚循声望去。
  他换了件浴袍,大概是没有预料到眼下这种情况,在这里并没有存放换洗的衣物,只能穿酒店里备好的浴袍出来。
  脸依然比煤炭还黑,唇线绷得很直很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去了梳妆台吹头发。
  经过言柚身边时,她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沐浴露香味。
  男人背对着她,背影清瘦挺拔,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了个结,领口大开着,从后肩裸了一大块皮肤出来。
  言柚试探性地喊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索性不喊了,等到他将头发尽数吹干了,才又唤了他一声。
  “景先生?”
  这回景清让终于听见了,转过身,却不发一言,只冷冷睨着她。
  他这个眼神言柚已经很熟悉了,
  房间内开了暖气,他似乎是觉得热,将两边袖子都挽起来了一段。
  “……”言柚抿了抿唇,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同他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先前喝醉了,才会不小心吐您身上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来整理过了……”
  她一股脑地往外倒着方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说辞,说到最后顿了顿:“要、要不然您看看……我赔您一套衣服行吗?”
  “行啊。”景清让忽地笑了:“怎么不行。”
  他低下头,划拉几下手机,递给她一个二维码。
  言柚忙不迭打开微信扫描,是景清让的微信。
  很快,他那边就给她发了两张图片。
  一张是西装外套,有人特地将标牌举起来,能让人看清这个标牌的确是这件西装的。
  另一张则是那张标牌的放大版,将产品名称、信息以及价格清清楚楚拍了下来。
  b开头的奢侈西装品牌,随随便便一件都价值上万美金。
  她双眼往下一扫,脸“唰”一下白了个透彻。
  个、十、百、千、万。
  一、二、三、四、五、六、七。
  偏生这人还毫不客气地刺激她。
  “我这件衣服不算太贵,应该不会给你太大的负担。”
  “你……”
  言柚抬起眼,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恶狠狠却又毫无威胁力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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