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决意

  （我就是个渣渣呜呜呜）
  鼻子一酸，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忍住泪意，推拒着少年肩膀的手痉挛般的收紧后颓然放松，双手无力地顺着对方的手臂滑下。她眼神失去焦距地看着天花板，视野里模糊成一片。
  “要是你实在想这样的话，那么就这样去做吧。”喉咙挤出干涩的声音，眼眶里聚集的液体终于沿着眼角划下。视野重新变得清晰，内心却被什么紧紧地绞成了一团，混乱地让大脑没有余地可以思考。
  身上的少年动作却停滞了下来，攥着她前臂的手颤抖着用力，片刻后又被猛然抛下。少年起身踉跄地扑向一旁，没走两步又摇晃着跪倒，他大口喘着粗气，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越前？”她呆呆地看着此时蜷缩成一团颤抖的少年，脑海里思绪慢慢运转了起来，“住手啊越前！！”
  她扑过去，看见地板上出现的斑驳血迹，再看向少年沾有殷红显然是血迹来源的双手，她竭力地想要拉开对方的手让少年停下伤害自己的举动，滑腻的鲜血在手掌中磨蹭，却难以推动少年分毫。似乎越发不好受，对方痛苦地低喊出声，抬起手臂将她推开，又重重一拳砸向地板。
  榻榻米上和少年皮肤上的点点鲜红仿佛刻在了她的眼底，少年痛苦的呻吟在房间里回荡，被推开的少女瞳孔一紧，脑海里有根弦猛然崩断。
  “住手啊！求你！不要这样做了！”她哭喊着扑向少年，竭力却是徒劳地想要拉动少年的双手，“无论我怎么样都好求求你放过他吧！放过他啊！”
  她痛苦地哭喊着，语言混乱地哀求着罪魁祸首可能的一点怜悯，内心巨大的折磨几乎让她失去全身的力气。
  “哎呀，你看他不愿意呢，苦苦坚持这么久，也是心意难得，你不如顺着这孩子的意思来呗。”不疾不徐的清缓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话语声忽远忽近，平静的声音与房间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少来了！管它可不可以硬挨过去，这样的状态都很不对了吧？”她愤怒地发出质问，随后语气又转为哀求，“无论你是谁，又想干什么，求求你们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进来啊！”
  那个声音轻笑一声，语气悠闲地开口：“哎呀，不愧是你呢，虽然是小型魅魔，对于人类来讲确实没那么好熬呢，这个孩子能撑这么久不对你下手，真是挺难得的资质呢。”
  “……你！”被对方毫不在意的态度气到，她正要开口却忽然打断。
  “哦，对了；”
  “虽说小型魅魔的能力在魔界无伤大雅，但那只是针对于魔界生物，而对于人类嘛……”
  “……你什么意思？”沉默片刻，她绷紧了声音问。
  “哈哈，我也没什么意思啊，只是随便跟你聊聊啊。”那个声音仍然不紧不慢，轻松地仿佛茶会上和人聊天，声音绕了一圈来到另一边，“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要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吧。”
  “反正我看这小孩子资质不错，跟魔界那群皮糙肉厚的能比一比也说不定呢。”声音轻笑一声，随后没了动静，留下僵硬地跪在地板上的她。
  世界仿佛在此刻一同寂静下来，只留下她自己，以及耳边少年痛苦的喘息，间或夹杂着难耐的低哼，向刀一样一下一下刮在她神经上。
  仿佛过了很久，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手臂支撑着自己直起身，她抬手，身上的外套落下，露出的雪白的双臂强硬地拉开身旁少年的双手。
  “来，看着我。”
  “你不想要我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被她强行抬起脸的少年望着她，脸颊上沾着血迹，她垂眼，低头轻轻吻上小少年咬的泛白的嘴唇。视野里定定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瞳逐渐放大，最后融化成一片灿烂的融金，占据了她的所有视线。
  少年僵持许久的手臂，缓缓搭上了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