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原来是你们

  刘进怒甚,剑法狠招层出不穷,转眼就将两名黑衣人打倒在地,各自负伤怯退。他钢牙紧咬,手中长剑一抖,目射凶光,望挟持梁妹妹的那人杀去。这人并不惊慌,只是冷笑,突然喝一声:“站住!你再动,这般标致的美人儿可就香消玉损啦。”刘进一怔,茫然止步,他当真冲昏了头了,梁雪尚在对方手里,怎好这般冲动,只能将希冀落在义兄身上,瞧他可有甚么好的法子施救。
  公子神态如昔,平静似水,谁也瞧不出他此刻正在打甚么鬼主意。连刘进也是眉头直皱,只道义兄不关心妹妹死活,不禁对他气从心起。公子见这人生得好生丑陋,肥脸大头,耳短粗手,穿一领灰不灰、紫不紫的梭布大袍,鼓起个将军肚分外滑稽,颇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觉莞尔一笑,起手问:“阁下擒了舍妹,想干嘛?”
  这人正是老八,他听了秋老三计策,天没亮就埋伏于此,想擒了公子身边的人好威胁于他。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苦候时久终于逮到了梁雪,又想将刘进一并擒住,不料这小子颇有几分戒心,还没动手,就给对方察觉了,老八二话不说便命人动起手来。
  此时老八肥脸一动,勾起嘴唇冷笑道:“老子想作甚,难道你不清楚么?”公子耸耸肩摊手摇头,他的确不知。这时忽听一个黑衣人恶狠狠的道:“老八,你跟这厮废话那么多干么,直接杀了他,也好给老七报仇雪恨哪。”语音喷火,悲痛欲绝。
  这老八一听,往西面那堵墙瞧上一眼,见自己的兄弟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断气多时。不禁怒从心起,心知这人暂时不能杀,留着尚大有用处,只腮边蹭怒道:“小子,快说出雪剑开启之法,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兄妹的周年忌。”公子一怔:“他也想得到雪剑,难道与老贼是一伙。老八,一二三四五六七,啊哟,难道是他们。”虽已想到,脸上则不动声色。
  刘进忐忑不安,更心乱如麻,眼见义兄无动于衷,浑思不透他在想些甚么,手中青锋剑狠狠抓紧,若梁妹妹有个好歹,他一定不放过这些人。公子心念一转,微笑道:“这个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嗯,让我好好想想,不如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如何?”
  老八怒喝:“小子,你少嬉皮笑脸的,不会长话短说呀!”公子道:“别介,火大了伤肝,还是坐下来聊聊好。”公子就想把此人激怒,好用六脉神剑打落他的刀,不想这厮果真上当。老八听了公子的闲语,气得七窍生烟,手中单刀一紧,往梁雪细嫩的脖子上又挨近了些,气道:“少耍花招,你到底说是不说?”
  公子眼见这人玩真,心也不禁一慌,当真怕他伤了妹妹,连道:“我说,我说!”心下却嘀咕:“你叫我说甚么呀,剑怎么拔出来的,我怎么知道。”然而这句话却不能说出口,心下琢磨着,暗提内力,右手食指悄悄欲伸。
  梁雪慌了,生怕哥哥当真将雪剑秘密说出,急叫:“哥,你不能告诉他,不能……”老八大怒,一把扯住梁雪的头发,恶狠狠的道:“你给老子闭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掉。”梁雪一听,吓了个悚惧,忙将双唇紧闭,莫敢言语。
  公子见得,心中大忿。便在此时,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墙外惊呼:“啊哟,有老鼠呀,快来人啊,救命呀!”此音乍现,屋内的人都是一怔,这音分明是个年轻女子,却略带有几分沙哑,显是那人故意压着嗓子。
  老八听了,眉心明显一蹙。公子虽觉这音来得奇怪,却也不去理睬,待见老八分心,当即想也不想,食指一伸,嗤的一声,一招“商阳剑”激射而出,正中老八右手单刀。这一招公子势备已久,一招即中,徒听铮的轻响,那单刀顿断为十七八截,片片飞上半空。
  被剑气所迫,老八连连向后退却。老八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伸左手去捏梁雪的脖子,公子岂容他得逞,“商阳剑”才出,跟着中指一戳,“中冲剑”应声射去。那老八粗手才伸一半,又被迫缩了回来,公子一个快步抢上,左手抄住妹妹柳腰,右手无名指接着一点,嗤的声响,“关冲剑”势如破竹向对方打去。
  刘进心喜,抢到义兄一旁,长剑挥舞,眼瞪众人,准备对敌。其余黑衣人怀恨,切齿冲上。老八晓得六脉神剑的厉害,不敢大意,但是他身子肥胖,不好轻易施展轻功,后脑立即倒仰,整个身躯贴下地面去。只见一缕剑气自他凸出的肚皮上飞射而过,嗤的一声,打进了他身后的一根房柱之中。
  隔不久,那柱子咔喇一声,居中而断,上头的砖瓦少了支撑顷刻塌下一片,登时搅得尘落漫飞,房壁震摇。公子小指又出,“少冲剑”随塌声混合,那老八倒也汹猛,肥胖的身躯往右一滚,避了开去,好似个皮球越滚越疾,公子瞧得莞尔,见他这等落魄,也就罢了手。
  但觉耳际刀剑之声暴作,稍作回头,却见刘进已与那四名黑衣客较上了劲。他手持一柄青锋剑,身形飘逸,剑法凌厉,竟是越斗越勇,以一敌四,却也不落下乘。公子瞧得惊喜,开始以一敌五,进弟险些遭险,怎么才一会,他的武功就高了这许多?
  这公子哪里晓得,刘进爱梁雪之心不比他少。初时见梁妹妹踪迹浑无,心里急躁,故剑法中失了凝神对敌,实乃武学大忌,焉有不败之理。时下见妹妹安然,郁结已解,心情大好,剑法自然也就破绽极少啦。念到几人作恶心下厌憎,杀心渐浓,下手也就毫不留情。
  才一辗转,已有两人败于他手,都是身受重伤,几处剑痕黑衣染血,在日光下格外怖人,只是一时未死。老八跳起身来,眼见兄弟们伤的伤、死的死,禁不住痛心疾首,更号啕大叫,捡起一旁同伴遗落的单刀望公子二人杀去。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大作,公子昨晚所宿的那间房子的门板,被人踢烂,从里向外倒下,些些尘土应势掉落。众人怔了怔,不觉停了打斗,翻双目细看。但见一名郎中模样的人丛屋内大阔步走出来,手上兀自提着一名男童,这男童正是重伤卧榻的小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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