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对敌耍心机

  苏将领听得,大惊道:“你说甚么?剑被你扔了,如此宝剑你怎么就……”忽然恍悟,“哦,你休要骗我!快说,剑在甚么地方,是不是被你给藏了起来?”柳仙琼笑了笑,不答反问:“倒是你,你那班跟屁虫呢?是不是也被你给藏了起来?”
  这将领鼻哼一声,冷冷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既然你如此想念他们,那我就让你见个够好了。”即把双掌一拍,打了几下,侧头朝远处高喊:“兄弟们,都出来吧!柳姑娘思春,念叨你们得紧!”众兵一听,都是哈哈而笑,从隐匿之处现出身来。
  顷刻之间,竹叶耸动,大地为之频震,无耻笑声响彻云霄,大半留在山野之间。笑声未绝,只见四面八方涌出来大批宋兵,个个手持长矛短剑、或佩刀,挪着身子缓缓朝前,遇到竹枝拦住,往往一刀下去,削个精光。
  柳仙琼不由得心头一震,略览一眼,这竟有五六百人之多,还遍布整个竹林。这些人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幸好怀抱中的儿子嚅动,令她脑子稍微一清,即镇静下来,笑说道:“姓苏的,你真够忠心,每次都是以众凌寡,如今又来欺负我孤儿寡母,当真不是个男人。”
  苏将领一听,心头大怒,却又不怀好意的忍耐下来,心中琢磨:“这次你准跑不掉,讽刺我是吧?好,老子不跟你计较,待会有你好受。”便假惺惺道:“柳姑娘,只消你投降,把雪剑交出来,本将对天起誓,饶你母子一命,如何?”
  那柳仙琼笑而不语,早知当官的话信不过,又思量着如今对方人众,抱着个孩子决计难以逃脱,光是一个苏将领,也要费好番手脚,为了儿子可不能硬拼,心中微动,嫣然笑道:“好,只要你说话算数,我这就去给你把剑取来。”
  苏将领大乐,笑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早这般想,又何必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柳仙琼暗笑,把个娇躯微躬,动唇道:“多谢将军提醒,仙琼记下啦!”转身就要往木屋走去。
  那苏将领大叫:“等一下!”见唤,这柳仙琼心头一震,一颗心也跟着剧跳起来,心道:“难道他看出来啦?不行,我不能慌。”暗吸口气,将紧张压下,换个笑脸转过来道:“将军,还有何吩咐?”苏将领道:“我陪你进去!”
  闻言,那柳仙琼一怔,心儿加剧,忙按捺心神道:“不必了,我一人进屋即可。再说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一个大男人跟我进去,若教街坊邻居看见了,总是不好。”苏将领道:“本将都不怕,你担个甚么心?”
  柳仙琼双目一红,几滴晶莹瞬间滑落,委屈道:“将军您是不怕,可我怕呀!这以后叫……叫我如何见人?你又把四野围得跟个铁桶也似,我一介弱女子你还不放心吗?”这将领听她说的可怜,又不喜女人掉眼泪,心中颇烦,顿足嚷道:“罢,罢,罢,你一人进去。不过要早些出来,我还得回朝交令,不可耽搁本将事儿。”那柳仙琼欢喜,羞答答止泪满嘴答应,然后飞快奔入屋内,立即把门关上来。
  众兵在外间徘徊许久,眼见一盏茶时间已过,屋内仍无丝毫动静,也不见此女出来。苏将领心中焦急,来回踱步了一小会,又停了下来,拍手暗呼不妙。恰时,一名小将怯怯上前禀告:“将军,她都进去那么久了,会不会又给她逃……”不待此兵说下去,那姓苏的又拍手大叫:“不好,本将又上了她当!”即令士兵把门撞开,冲进去。
  嘭的一声暴作,那两扇木门被几名宋兵合力撞开。苏将领第一个冲入,眼见屋内陈设雅致,极为整齐干净,桌椅檑木,阁窗紧闭,炉中尚薰燃着檀香,光线明亮,却不见柳仙琼她母子二人的身影。
  苏将领心中嘀咕:“大白天的,点甚么香……”一拍大腿叫,“不好,将士们快撤!”他话音一落,已有几名宋兵中招,纷纷倒地,此人闭紧呼吸喝:“快屏住呼吸,檀香有毒,带上晕倒之人,速速离开!”众兵闻听这屋内有毒气,甚为恐慌,纷纷扯下衣角布料捂住嘴鼻,相继搀起受害同伴,快速逃离。
  一众逃出木屋,个个都瘫软在地,大口喘息。那将领也是极为狼狈,他挨着一株竹子,狠狠一拍竹杆,骂道:“臭娘皮,心肠凭地歹毒,居然骗我们进去送入陷阱。以后别落在老子手里,否则哼哼,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人内力颇深,区区迷香于他没甚么影响,只是这口气实难咽下。
  狠狠抓着那株竹子,额上青筋暴跳,可见一脸怒色。苏将领沉思片会,忽然心头一动,招唤一名宋兵过来,对他道:“你去把火拿来!”这兵职位低,不敢过问,喏喏领命去做。
  须叟,那兵果然神通,不知打哪找来一个火把。这将领接过,将其燃旺,他对着木屋嘿嘿冷笑道:“臭娘皮,本将烧了你的窝,瞧你往哪里躲!”大笑声中,把个火把飕的一声掷往人家屋顶上。
  此屋全身乃木所造建,上头盖有茅草,时值春季,为干爽气节,那火一落便着,经春风一刮,风助火势,登时就把一间木屋给烧了起来。火焰渐高,燃烧之声喇喇作响,不消一会,好好一间雅致的小屋,就被这人葬身火海之中。
  苏将领格外开心,双手交胸嘿嘿笑着,仿佛打赢了一场胜战,在为自己庆功一般。有名小将搔着头皮,怯怯走近,讪讪问:“将军,您把她烧死了,这回去如何交差?”苏将领冷笑道:“你放心,那姑娘命硬死不了,早在我们进去之前,她就已经溜了。”
  却说柳仙琼回转屋内,把门关紧之后,心下惴惴不已,自忖:“如今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当下找出浸过药水的丝巾裹在自己和儿子的面上,又把窗户闭紧,搬开书柜间早挖好的暗道,回转厅上,将浸有迷药的檀香放入铜炉开始燃烧,跟着又回书柜前,抱着儿子从暗道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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