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抗拒
就像是神经质的病人一样，在秦芜轻声细语的安慰下，李念妍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一点。
“我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害怕。”
秦芜边出声，边向她表示出自己不会伤害她，而一边慢慢靠近着李念妍，李念妍藏在头发下的眼睛怯怯地望着她，嘴里还在小声地说着话，大概意思就是一直重复着“救命”“不要过来”“求求你”的话语。
接近到李念妍身边，秦芜一手便抬了起来抚摸着她颤抖的脊背。
“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念妍这个样子，心里就变得悲凉了起来，李念妍害怕地哭了出来，秦芜也不知道自己的抚背的动作是否对安慰她起作用，只见她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抽噎着。
“我要走，我要走……”
好不容易听清李念妍的吐字，秦芜索性跟着问到：“你要去哪里？”
“他知道……他知道我住这里……我得走，我得离开……”
秦芜又是一问：“谁？谁知道你住这里？”
浑身又忍不住发抖起来，周围人群因为是下课和上课的交锋期，人突然超多了起来，在人多的环境中，李念妍像是更害怕起来了，这些人当中说不定就藏着那个人！小心地窥探着身边来往的人群，眼睛近乎瞪圆了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李念妍？李念妍？”
秦芜喊着她的名字，李念妍忽然就抬死投来，猛然感受到秦芜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以为是要对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人抓住头发往地上拖走的情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住秦芜的手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嘶——”
秦芜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自己的手被李念妍紧紧咬住不松开，仰起头蹙了蹙眉默默忍了下来，疼得咬住自己的下唇，没有把行动没有一点征兆的李念妍推开。
上课铃一响，路上的人就少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也没有人上来制止。
李念妍咬住秦芜手就不肯松开，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安浪和刘逐刚从涌进来的学生群中逆向出来，出了管理学院的教学楼，还没来得及好好地喘喘气，刘逐朝外一看，立马就变了脸色：“安浪你快看！组长在那边！”
安浪抬起头就见一个女的咬住秦芜的胳膊，这还得了？！大白天的居然咬人，不会是狂犬病吧？！
“快，过去看看！”拍了拍刘逐，两个人就朝秦芜跑了过去。
拨了拨李念妍脸边乱糟糟的头发，这才拿着纸巾替她擦拭着嘴角的血，虽然那个血不是李念妍的，但是一个女孩子还是要干干净净地好，更田况，李念妍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她想变成这样的。
望着秦芜对这个女学生这么好，安浪又奇的怪了，正打算上前，刘逐又拉住他，安浪一停，朝着刘逐看的方向一看，地上的行李包上还有管理学院的院徽，而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李念妍。
原来她就是李念妍，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个女生就是被通报批评逃了很多课的李念妍？！
在校园里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小花园，李念妍这才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但是对于安浪和刘逐还是放不下心来，对于被自己咬了的秦芜，她还是有些抱歉但是却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出来。
胆战心惊地看了看秦芜和安浪、刘逐，这才弱弱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着又手不离包地握紧了包的一侧，像是随时准备要逃跑一样，秦芜看着她仍然对自己放不下心来，这才开口：“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的？”
李念妍跟着重复道，秦芜对她点了点头，安浪这才赶紧补充着：“我们是庆云派出所的警察。”
才听到警察两个字，李念妍瞳孔就倏然扩大了几分，赶紧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警察的帮助，我不需要你们帮我！”
情绪忽然又激动了起来，秦芜把视线定格在她此刻的神态表情上，眼睛朝下看着，攥着手上的行李袋不撒手，整个脸上的表情都是不自觉地害怕，秦芜眼睛微微一眯才问到：“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
李念妍猛然停住呼吸，脑子里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死里逃生的时候，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再想起自己的宿舍钥匙很有可能也在那个男人手里，浑身就不寒而栗起来，太阳明明很大，到她还是冷得发抖。
“李念妍，那个威胁你的人是谁？”
看着她双眼忽然变得空洞，秦芜加紧问着，可惜得不到李念妍的回应，一边的刘逐这才小声对秦芜说到：“组长，她不会是精神不正常吧？”
对秦芜说出自己的猜想，这又是咬人，又是胡言乱语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正常人，秦芜没有回答刘逐的问题，要是李念妍真的经历过许见梦和肖笑筱经历过的，那么变成现在这个状态也不足为奇，因为她可以感受到李念妍是真的很害怕。
“念妍，你就算搬出去了也难保他不来找你，只有得到警察的庇护，你才能安全啊。”
试图引导着李念妍往自己这边想，李念妍垂着眼睛，这样被人窥视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不管她怎么躲，都像躲不开那个的监视，她以为自己搬出去就会好了，可是真的会去她所愿吗，她不确定了。
“如果不把他抓到，还会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年轻女孩遇害，昨天晚上就又有一个女孩被他伤害了，只是她没有你那么幸运，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一直昏迷不醒，能帮助她们的，就只有你了，你也要逃吗？”
秦芜这么说着边观察着李念妍脸上的细微变化，眉头微皱着，一脸不知道如田是好，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还是没有回答秦芜。
在秦芜身后的安浪和刘逐互看了一眼，刘逐这才哭唧唧地来到秦芜身边，把纸巾掀开，看着那排牙印：“组长啊，怎么办啊，案子破不了，还在手上留了这么个疤，要是去不掉怎么办啊，下嘴也太狠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安浪这才僵硬地在一边配合起来：“谁说不是呢，破不了案，不仅更多的女性会受害，我们的饭碗也保不了啊，可怜我的组长啊，光滑的皮肤就这么被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自己又这么惨吗？秦芜这么想着，淡漠地看着两个混小子演戏，李念妍被两个人的话吸引，轻轻抬眼看了看秦芜手臂上的牙印，这才知道自己下嘴有多狠，听他们的话，如果抓不到那个人，不仅会让他们丢了工作，而且会出现更多的受害人。
刘逐和安浪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感叹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出来指认的人，偏偏人家不配合，李念妍听着两个人的话，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的。
索性抱起自己的行李袋，安浪和刘逐一愣停下哭诉，不是吧，还起了反作用，这个李念妍难道还是要走？！
用力抱了抱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只好又拖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如果配合调查，你们……你们包住吗？”
因为她是不敢回宿舍住的了，也不敢来学校上课，见苦肉计起了效果，刘逐暗喜，这个李念妍也不傻嘛，两个人一起看了看秦芜，秦芜这才甩开抓住自己的两个人对李念妍保证着。
秦芜的怀疑对象，另一个幸存者，可是这个女孩子身上也没有什么过硬的伤，就是眼神十分地不安，这怎么能确定她也被伤害许见梦和肖笑筱的犯人伤害过呢。
秦芜抱着手臂，招呼着安浪给李念妍倒水，这才开口：“对，刚到学校的时候，就碰到她搬宿舍，虽然不知道犯人为什么放过她，但是犯人威胁过她，手里还可能有她宿舍的钥匙。”
万溯在桌子前绕来绕去走了半圈，会议室里只剩下专案组的核心成员，这才坐了下来，李念妍坐在另一边，看着对面一排坐好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秦芜微微出声：“念妍，不要害怕，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警察，只是想问你一些关于那个坏人的问题。”
秦芜出声安慰果然奏效，安浪和刘逐在一边坐着，望着神经质的李念妍却独独对秦芜的话十分中肯，不由得多打量了眼看似恢复正常的李念妍，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俩还是得留下来。
既然由秦芜先出声，所以大家都默契地把提问环节都交给了秦芜，看了看万溯和两边的人都只打算听，避免李念妍情绪激动，秦芜只好担上这份责任。
“念妍，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三，你能把这天经历过的事都说一遍吗？”
听着秦芜恳切的语气，李念妍垂了垂眼睛又抬起眼来，神态十分游移不定，紧张地拿起杯子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十一月二十三号，就是她梦魇的开始：“我从咖啡店兼职出来，因为咖啡店离学校很远，也没有可以直达的公交线，于是打了一张出租车……司机戴着帽子，我一直盯着手机看，就没有注意他的行驶方向，再抬起头来就发现车子已经行驶到了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