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商业价值
“你觉得不用？”顾砚哲从观后镜里看了林子妃一眼，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似乎有些自嘲，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总之，这个笑容很不单纯，让林子妃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似乎和身边这个触手可及的男人之间充满了距离感。
她点了点头。“我真的觉得不用！好像有些兴师动众了！”
顾砚哲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子妃以为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两个人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
车子一路沉默地看了十几分钟，下一个路口遇到红灯，顾砚哲把车子停下来，忽然说道：“我觉得很有必要！”
林子妃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顾砚哲说的是什么。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顾砚哲说了下去。“这件事情我来安排，你不用担心！”
又来了！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固执霸道得可以。
林子妃在心里哀叹，忍住扶额的冲动。她想要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此时是不是有丝毫担心的表情。
如果顾砚哲真的给她安排几个保镖，出出入入一大群人跟着，到哪儿都吸引人的眼球，这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呢！
林子妃从来都不是怎么高调的人，可自从和顾砚哲重逢之后，她好像完全没有了隐私，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中。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扭头去看顾砚哲，想从他的表情揣测一下这件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从他抿紧的嘴唇，稍微收紧的下巴来看，这个话题只能到此结束了！以顾砚哲的决定告终。
既然如此，林子妃也不想浪费精神去做无用功，只得把快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
绿灯亮了，车子再次启动。
她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看着来往穿梭的车辆滑过的一道道斑斓的光影，看着自己是车窗上投下的倒影映衬在这些光影之中……忽然有些很不踏实的感觉。
……
毫不意外的，今天一大早，各大网络媒体又大费周章地报道了昨晚影帝陆君轩在高级会所豪掷千金宴请“xx”剧组的新闻。
而做为最吸睛的话题人物林子妃无疑还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连当天晚上她几点到达会所，在谁的陪同下一起到达，坐什么车子过来的，穿了什么衣服，做了什么发型……都事无巨细的一一罗列出来，就好像当晚这些撰写报道的人也一同受邀参加，并在一旁近距离目睹林子妃到场的整个过程似的。
最让林子妃哭笑不得，又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还是这些媒体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报道中附带了一张林子妃的背影照，几个箭头纷纷把她身上的衣服饰物标注了品牌和价格，直接点击还能链接到另一个大型的奢侈品购物平台，据说从这个页面直接进入购物平台的购买者还能得到相当额度的优惠。
林子妃百无聊赖地点进去看了一眼。
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销售量居然还不错呢！尤其是那双据说和她昨晚穿的同款的鞋子，竟然都已经卖断货了。
她是该佩服华夏女性的八卦精神和购买能力，还是该佩服那些一边骂她一边抢购她所谓“同款”的女性的内心足够强大？
“在看什么？”顾砚哲说今早有事要出去，刚刚换好衣服路过林子妃身边，看她捧着平板电脑边看边笑，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像个狡黠的小狐狸。
这样的林子妃，这就的笑容，顾砚哲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冷硬得太久的心似乎一下子柔软下来，不由得停下脚步凑过来看了一眼。
“喏——”林子妃把平板电脑递给他看。“看，我好像还挺也商业价值的呢！”
顾砚哲多年看文件报告已经锻炼出了神奇的眼速，只扫了一眼就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过不久又有人捧着品牌图册来找你谈赞助了！”就为这个就开心成这个样子？有这么高兴么？明明是说她八卦的好不好？
真傻！
顾砚哲揉了揉林子妃的头。“我出去了，中午要是赶不及回来，你自己去吃午餐。记住……”
“不要单独行动，不管去哪里都要带齐随行人员，尤其是你安排的保镖！”林子妃抢着把顾砚哲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这话他都说了好几遍了，听得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顾砚哲无奈。“听话！”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宁可兴师动众，草木皆兵。对他来说，防患于未然总比亡羊补牢来的要好。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也许根本没有弥补的机会；有些人错过了，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重聚。
顾砚哲拥有的东西很多，可有些人有些事，他损失不起！
林子妃抗议地把自己把揉乱的头发整理好，不是很有杀伤力地瞪了顾砚哲一眼，继续看自己的新闻。
身后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淡淡叹了口气。
她现在和顾砚哲到底是什么关系？单纯是协议的关系么？如果是，顾砚哲是不是也会这么关心紧张每一个和他有协议的人？
如果不是？……
林子妃甩了甩头，把自己从这些不切合实际的遐想里及时拉出来，继续认真看起新闻了。
从购物平台里退出来，接下来的报道就有趣多了。
娱乐记者们再神通广大也进不去门禁森严的高级会所，只能在外面蹲守。
昨晚还真让他们守到“大料”了呢！就在林子妃进场后不久，柳絮楠的从豪车里下来优雅身影被拍成高清度的照片，赫然放在文章中部最显眼的位置。
还有配图文字：“正宫娘娘出现，林氏宠妃该如何自处？是上演皇后宠妃的撕x宫廷剧，还是为入豪门宁可折腰斟茶认主？”
这些娱乐记者还真是有够无聊，宫廷剧看多了吧？
明明里面的情景看不到也听不到，居然还能凭着揣测弄出来这么大篇幅的报道。
更无聊的还在后面，文字结尾部分并列放着林子妃和柳絮楠两人的照片，穿的正是昨晚那身风格和色系都很相似礼服。
“是单纯撞衫，还是心机挑衅？各位读者怎么看？你认为这两件礼服穿在谁的身上比较好看？”文章最后以这句话结尾。下面是网友实时投票柱形图。
林子妃看了一眼，柳絮楠的票数遥遥领先，柱形图数据扶摇直上突破苍穹；而林子妃自己的，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百多票！点出来一看，居然还有人说自己是手滑了，才选了错林子妃。
有些郁闷，索性从页面退出来，不看了。
“程靖，来咱们来对台词！”
……
沈文海一大早找了个理由从公司偷溜出来，开着车从市区转悠到郊区，又从郊区转回来，还是没能找到顾老爷子。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在路口急打方向盘，朝城北的老城区开去。
进入老城区就像一下子从高楼大夏鳞次节比的现代化都市穿越到了民国时期，入目一片带着旧社会风格的灰扑扑低矮平房，就连街道和行人身上都似乎染上了一种因为年代久远而灰蒙蒙的色彩。
别人以为大富豪都应该住在拥有私人海滩的豪门别墅里，过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优雅生活。
是，不错！顾老爷子在海边的确有这么一栋契合所有人想象的别墅，可这种日子过个几年也就过腻了，现在居然返璞归真要大隐于市！人家三年前斥巨资在旧城区里买了半条胡同，又闲的慌烧钱费脑的，重新改建成了典型旧社会官宦人家几进几出的四合院风格。
据说进门的影壁和屋顶上的瓦当都是从哪里淘来的古董，门扇窗棱上的木雕就更不用说了，能用旧的就用旧的，就算实在不行非得用新的，也必须弄得跟几百年前的旧物似的。
有钱人的想法，沈文海实在是弄不明白。他怎么看都看不明白，这砸了大把钞票的宅子比起别墅来，好在哪儿？
有别墅住着舒服么？没有吧？
有现代化人性化的别墅方便么？想来也不可能！上个厕所还得出门左拐右拐的转悠半天，遇上个什么紧急情况，不得把人憋死？方便在哪？
只能说是有钱到一定程度的人，没事闷得慌，想要过过旧社会大老爷的瘾儿，所以才玩了这么一出。
可谁让别人有钱呢？你在不理解也得捧着、哄着、供着！
沈文海在老宅的大门铜环上叩了几下，喀拉喀拉的声音让他心里又是一阵嫌弃。
那么大的宅子连个门铃都不装，这么扣里面的人能听见么？
过了好几分钟，就在沈文海以为自己有摸了空的时候，厚重的木门把打开了，一个白衣黑裤的中年女人从门缝里上下大量着他。“您找谁？”
“顾老爷子在这儿吗？他是我姐夫！”后面那句不说不行，打着各种名号要找顾老爷子凑近乎的人太多。佣人们都受过严格培训，不明人等一律不予接待，甚至连通报都不给你通报。
那中年女人用狐疑的眼神有大量了沈文海一遍，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过了半晌，摇摇头。“老爷子不在，出门钓鱼去了。”
去哪钓鱼？
不知道！
和谁去的？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不知道！
对方来了个一问三不知！沈文海憋气又无奈！
中年女人摆明了不会请他进去，可就这么离开，又让奔波了上午的沈文海有些不甘心。
两人就隔着一道门缝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
“嘿，这不是舅老爷么？怎么？来找老爷子？”从门后响起的一个声音把沈文海从这种僵滞的状态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