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所以粽子用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早晨,当阳光穿过山林的枝叶落进山洞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洞外,未干的雨水顺着石缝间滑落,滴在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地轻响。远远的几声鸟鸣远去,该是有几只飞鸟飞过。
  这本该是个安静的早晨,但术虎女却是从自己的睡梦中惊醒过来的。
  她没有大呼小叫,只是突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握住了身边的剑。直到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山洞中,刚才的那一切都是梦的时候,她才缓缓地松开了握剑的手,将身子放松了下来。
  她是又梦到六年前的那场风沙了,梦到了那个从天边飘来的人,梦到了那双眼睛。
  眼睛,术虎女回想着那双眼睛的样子,然后看向了躺在自己的对面的李驷。
  李驷的眼睛和她记忆里的那一双是很像的。
  但是术虎女没有作声,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没有带着太多的表情。
  半响,她看向了山洞的外面,将自己的手从长剑上移了开来。
  两天之后,一座小城里,早间的市集吵嚷,与大城镇中的繁华不同,小城也有小城特有的热闹。
  街边的王大婶依旧在卖着她的大勺面,临边的李伯也还在卖着他的小糖人,扛着扁担的小贩沿街叫卖,摆着小摊的汉子倒是闲得自在。
  一间包子铺前,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和一个穿着灰布衣的短发女子正站在那里。
  这两人自然就是术虎女和李驷了,在野外走了两天,他们是来到了这里。
  进城的第一时间,术虎女就说自己想吃包子,李驷也没有办法,就只好带她找了一家。
  管着包子铺的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她看到两人,将自己的手放在桌上的白布上擦了擦,笑着看着两人招呼道。
  “两位要点什么啊?”
  “三十个包子。”术虎女想都没想地直接开口说道。
  三十个!?
  站在一边的李驷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向了这个女人。她吃得下吗,而且,她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一个包子三文钱,三十个就是九十文,这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两啊。
  随便吃一顿饭就要一两钱。
  李驷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腰间的钱袋,照这么花,柳冉给他的钱连一个月都撑不住。
  不过术虎女好像也没有要他付钱的意思。
  等到对面包子铺的老婆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说了包子的价钱的时候,她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荷包,从里面挑出了一块碎银来递给了对方。
  那荷包的里面有多少钱,李驷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里面有好几块金灿灿的金子,和一堆碎银两。
  起码有十几两金子。
  我的天,李驷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从外表上还真看不出来,这女子居然是一个大户。
  其实也不奇怪,术虎女此次要在唐国待一年的时间,术虎横是给了她足够的银两,作为金国的名剑客,这点钱对于他来说还是不算什么的。
  等到李驷和术虎女坐到了铺子里,三十个包子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术虎女的心情似乎不错,那张总是沉着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拿起一个包子就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她吃的很快,转眼就吃掉了三四个,沾上了些油渍的脸上微鼓着,可以说是狼吞虎咽了。
  她该是很喜欢吃这东西的,但是就算再喜欢,也没必要吃这么多吧。
  “这么多你吃得掉吗?”
  李驷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伸手正准备也拿一个来尝尝。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包子,就有一股杀气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抬起了眼睛来,看向了坐在面前的术虎女。
  只见此时的术虎女已经停下了吃包子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用一双平静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虽然那眼神很平静,但是李驷感觉的到,只有他用手去碰了那盘包子,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得,还护食。
  抬了着眉头张了张手掌,李驷识趣地把手缩了回来,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先吃着,我去做些事情,等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包子铺。
  离开之前他又看了一眼术虎女,见她坐在那里两口一个的模样,黑着脸想到。
  吃吧,等吃到了两百斤,又是一个用剑的粽子。
  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李驷想着,摇着头走开。
  “阿嘁!”
  一户山门中,一个正在练剑的青年打了个喷嚏,他收起了自己剑,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奇怪,明明已经开春了,为什么还会着凉呢?
  他淡淡地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心里想着或许应该再添几件衣服了。
  小城里,李驷径直走进了一间驿站里。
  他来这里是写信的。
  写给谁?自然是写给严亭之。
  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他是准备问问术虎女的事,看看严亭之有什么想法。
  他还是有些想不起来,术虎这个姓氏他到底在哪里听到过,才会这么熟悉。
  严亭之现在应该还在京城处理一月时阴吾立的事情,这里离京城不远,写一封信去的话当是要不多久的时间。
  至于他四处走动,严亭之要怎么回信给他。这点李驷倒是不怎么担心,严亭之毕竟是官家的人,李驷相信他总会有办法把回信送到自己手里的。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
  几天之后,严亭之收到了一封外地来的来信。
  他拆开了信件,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信是谁寄来的。
  因为那信上的笔迹和语气他是再熟悉不过,除了李驷那个贼人之外,也没有人会这么给他写信。
  他觉得自己和李驷的牵扯是有些太深了,身为一个官差,同一个飞贼总有书信往来,这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可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重新调整自己的立场的时候,书信上的内容是又让他认真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姓氏,一个就算他不怎么处理关外的事务,也有所了解的姓氏。
  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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