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严亭之总是过分慎重

  李驷要演一场戏,一场大戏,但是会演成什么样子,却没人知道。
  萧木秋不知道,他不知道按照李驷的办法处理过后的火药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他也不需要知道,更不会问,因为他明白哪些事是需要问的,哪些事是不需要的。
  李世宗也不知道,李驷只是同他说了到时火药会变成一种吉兆,就当做是他送给长安公主行信的礼物。所以李世宗让严亭之跟着李驷,他不知道的事,他的人得知道。
  严亭之自然更不知道李驷要做什么,但是他又必须知道,所以自从他被安排和李驷一起做事之后,就无时无刻不想搞明白这一点。
  “你到底要将那些火药做成什么,真不会伤到人?”
  一间小摊前,严亭之再一次皱着眉头,小声地问起了李驷这个问题。
  李驷坐在摊子上,手里拿着一张炊饼吃着,烦不胜烦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这已经是你这两天第五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再说一遍,到时它们会变成一团火,飞到天上去,然后炸开,明白了没有?”
  一边说着,李驷还一边配合了一些手势。
  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有人偷听,因为即使他不去看,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也都会被他听在耳朵里。
  但是严亭之只是默默地看了他半响,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
  一团火,飞到天上,再炸开。
  这三个词他都能听得懂,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没法想象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画面了,或者说他没法理解这样子怎么会不伤到人。
  倒时长安的街上会挤满人群,一团飞到天上的火炸开,随便落下一些,都足以让人群乱成一片,怎么可能不伤到人呢?
  “啊。”见严亭之还没懂,李驷拍着自己的额头,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坐在一边的术虎女也用危险的目光打量着严亭之,因为在她看来严亭之根本就是被派来监视李驷的,而且很笨。
  也不知道如果严亭之知道这姑娘心里是这么想他的,会不会觉得冤枉。
  总之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那火药的问题。
  “飞到天上的火会有多大?”严亭之看着李驷,接着问道。
  李驷放下了炊饼,抬起了两只手来随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这么大。”
  “火箭?”严亭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李驷的嘴角抽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没箭的,只有火。”
  “飞火石?”严亭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担忧地说道。
  “天上炸的,不落下来的。”李驷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这人怎么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
  其实这也不能怪严亭之,毕竟这是他职业摆在那里,对待事情的态度总是要慎重一些。
  “真不会落下来?”严亭之是又确认了一遍。
  “不会。”李驷郁闷地重新拿起了炊饼,咬了一口说道:“落下来之前就烧干净了。”
  “如此。”严亭之缓缓地点了点头,但他似乎还是没有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又出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对着李驷说道。
  “你要知道,这事可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全长安的百姓都会有危险。”
  “你放心便是。”见严亭之这幅样子,李驷难得的摆出了一副正经地神色,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说道。
  “我不会拿人命开玩笑的。”
  这一点严亭之倒是也相信李驷,毕竟除了李驷那深不见底的武功,对于李驷的性格,严亭之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能不能,先把你那东西放一支给我看看?”想到这,严亭之放下了一些顾虑,用商量的语气继续说道。
  “这不行。”可谁知对于这一点李驷却是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说道。
  “那东西的声势很大,若是先放了,我怕金国人会有所察觉。”
  声势很大,听到这四个字,严亭之的脸色是又变了一些。
  看着他那逐渐不定的神色,李驷默默地别过了头去。
  他知道,这人又要来了。
  “你确定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
  ······
  对于金国的探子们来说,最近的一段时间风雨楼都在如常的暗中准备火药。
  他们看着一箱箱火药被运进了风雨楼最近买下的作坊,然后又一箱箱地运了出来,被送到了长安的各地。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看着风雨楼的时候,也有人在看着他们。
  甚至有人趁他们不注意,拿了一支风雨楼做好的火药筒,去了长安几十里外的地方放了一次。
  这里终归是长安,朝廷的眼线也遍布在各处。
  金国人做事,确实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些。
  但事实上,对于金国人来说,哪怕他们被唐国的朝廷发现了,火药一事因此败露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要让唐国朝廷知道,风雨楼在暗中与他们有所勾结,就能让唐国的朝廷和江湖之间本就并不稳定的关系产生裂隙,从而动摇人心,挑拨离间。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把风雨楼和朝廷联系在一起。
  如今的他们,是已经从布局的人,变成了局中的人。
  ······
  六月六,看谷秀。
  再有三天就是长安公主的行信之礼了,街道上已经是一副火热的模样,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行礼之日才会有的摊子和玩意儿。有卖祈福用的面具的、有卖福坠的、有卖糖果小吃的,也有卖许愿牌的、卖花灯的,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都有,各种各样的都是。
  每到这种日子,都是小孩儿们最开心的时候,追打着从南街跑到北巷,在东市跑到西楼,仿佛怎么样都闹不够。
  而大人们呢,这时也都会宽容一些,偶尔被孩子们碰上一下撞上一下通常也就不计较了,有时还会给他们一块糖吃。
  路上的行人们也大多面带着笑容,没办法,谁叫这几天的东西都卖得便宜呢。
  这个时候,是还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今年的行礼之日与往年的有什么不同。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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