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宠 第127节

  等她再返回去想拍下照片作为证据,却见姜暖莫名其妙地蹲在地上堆雪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姜暖身后,两个男人搏命般打的不可开交,头破血流,也不肯停手!
  苏青青又惊又怕,怒不可遏的走过去,一脚踹翻了姜暖堆起的雪人,白雪剔透的圆脑袋在地面上打滚,身体被踹的粉碎,跌到一旁。
  “你疯了吗!姜暖!”苏青青将蹲着的女人揪了起来,朝她尖叫,“为什么不拦着他们,你要看他们打个半死才满意吗?”
  姜暖脸上被飞溅的雪花粒子打到,又冷又凉,部分雪花落在她眉毛和眼睫上,不断地眨眼抖落开碎雪后,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精致美艳的女人,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咆哮。
  她在想,苏青青是怎么在荧屏上扮演好清纯软弱的小白花的,明明力气就很大。
  苏青青望见姜暖脸上干涸的血迹,霎时瞪大了杏眸,大片大片的血痕,暗红色,似爬山虎红色的触角,爬满了她半张脸,看上去可怖又可怜。
  “你,你怎么回事?”苏青青惊愕中带着打量。
  姜暖一张小脸比纸还要白上三分,额角与脸颊处的蓝绿色的血管都能看清。将胳膊从苏青青手中抽出来,转身看向茶亭里的两人。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抄起地上的碎陶盆,哐啷一下砸在深色毛衣的男人眼角,爆开血花。
  而他亦好不到哪里去,从额头道眼尾被划出一大条血口。
  两人有着相似的面貌,在此刻被血污染上,皆有负伤,唯独眼神是不同的。
  苏青青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挡在了顾淮左面前,柔声哀求:“三叔,不要再打了,今天是顾阿姨生日,闹成这样阿姨多伤心啊。”
  顾绝拎着的木椅的动作一顿,眼神凶狠地扫了眼苏青青,“你让开。”
  顾淮左薄唇轻启,音色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
  苏青青脸色一白,颤颤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还要送我走?”
  顾淮左看都没看她一眼,“现在走还来得及。”
  “如果我不走呢?”苏青青咬牙,她当年在顾阿姨生日宴上让姜暖丑态百出,更是将姜暖赶出了顾家。凭什么五年后,一样的生日宴,她就要不明不白的离开顾家?一定是姜暖想报复她!
  “呵。”顾淮左嗓子里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讽刺笑声,没有回答,不耐烦地越过她,继续和顾绝死斗。
  姜暖压下心中的执着,不管顾淮左瞒了自己什么,她都不想他受到伤害。试图去劝阻他停手,却并没有用。
  相反,顾淮左看见她涩红的眼眶,脸上被风干的血迹,耳垂残忍的伤口……在想到这些年顾绝做得事,他恨不得杀了顾绝!
  杀了这个让念念痛苦的男人!
  第95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九十五天是不是不能打……
  095.
  顾建华从书房出来,准备去拿新到的茶叶,给父亲和大哥好好品品。
  没想到人刚拿到茶叶,就遇上佣人跑过来通风报信。手中精致的茶叶罐交给佣人,他吩咐佣人煮好茶后送进老爷子书房,另外院子里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顾建华披了件大衣便快步朝后院赶去,紧抿着薄唇,面容严峻冷沉,步伐飞快,惊起足下错乱的飞雪。
  花架茶亭里的叔侄二人还未停手,姜暖和苏青青站在一旁劝架也被推开。
  顾建华人都到场了他们还未发觉,二话没说,他俯身揪住白衬衫的领脖子,狠劲将人拽开,直接甩了顾淮左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顾建华冲他厉声呵斥。
  顾淮左青紫见红的俊脸上突兀的浮现出巴掌印,姜暖在旁一惊,瞳孔朝外扩了一圈,不可置信的望向顾建华!从来没有过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敢直接打他脸的。
  清脆的耳光声,让四下一静。
  濒死的窒息感瞬间离去,顾绝眼前黑灰色的光线渐渐明亮,他后背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压在胸口的力量消散。动了动无力的胳膊,艰难地捂住脖子直喘息,冰冷的气流顺着鼻孔和口腔钻入,难受的咳嗽。
  顾建华只觉得面前的景象触目惊心。他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透顶的表情。半晌后转了目光,朝向撑着地板坐起来的青年,他冷着声音:“是怎么回事?”
  顾绝摸了把后脑,满手鲜血。他无所谓的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擦掉手上的血,上挑黑眸望向顾淮左,虚白孱弱的俊美面孔,挂着一派温和的笑容。“下手还挺狠的?”
  顾建华目光敏锐,三两眼就看清了顾淮左和顾绝的伤势,不管怎么说,都是顾绝伤的更严重,后脑不知是给什么砸了,一团湿漉漉的头发,到现在还在滴血。
  他将顾绝扶了起来,又问了一遍:“是怎么回事?”
  顾绝没有顺从顾建华的意思回房等家庭医生来诊治,他单脚踩在被踢翻的雕花木椅上,用力一压,歪倒的椅凳就竖起。
  他顺势坐下,背靠着椅背伸直了一条长腿,姿态慵懒,朝靠墙站着的姜暖笑了笑,意味深长。
  顾建华顺着三弟的目光看去,皱起英挺的剑眉,思觉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懂得以和为贵,非要搞得顾家天下大乱才好?
  顾淮左也看向了姜暖,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极淡的朝她勾了勾嘴角。
  她分不清他为何此刻突然冲自己笑,明明,明明自己都满身伤痕了,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姜暖错开与他相接的视线,暗红的眼眶依旧酸涩热烫,压不住涌上的泪意。
  苏青青见姜暖低头不开口,她便自作主张的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坐在椅凳上的青年,难为情地朝顾伯伯说道:“姜暖和三叔幽会,被淮左哥哥撞见——”
  顾淮左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口,露出漂亮的腕骨。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废话,“什么叫幽会?”
  说完,一脚踢起地面的花盆碎瓷片,小巧透明的玻璃被踹飞,朝着苏青青飞去。
  她来不及躲避,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什么,颈边就先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刺痛,尖锐又冰冷,切开皮肉的那种撕拉感,清晰的从被割开的皮肤、血肉里传来。
  苏青青屏息——愕然瞪大了双眼,手颤颤巍巍的抚在脖子上,摸到一丝黏糊糊的液体,低眼一看,脸上凝固的表情瞬间化作惨白!
  而在地面上,沾了血的碎玻璃片,锐利的棱角,在灯下折射出危险又冷酷的锋芒。
  姜暖亦被他的动作吓到,顾淮左此刻和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陌生又危险。
  “你,顾淮左你?”苏青青惊慌失措的捂住细脖子,大口喘着气,生怕这抹伤口会扩大要了她的命!
  男人下颌线完美的侧脸一偏,朝着花架茶亭外的雪地,薄唇轻启,优雅的吐出一个字:“滚。”
  顾绝拿帕子捂着后脑的伤口,歪着脑袋看着顾淮左、苏青青和姜暖三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二哥,我没说错吧,淮左早就长大了,能当家做主了。”
  顾建华俊脸冷沉,未置一词,仿佛没看见他儿子做的好事一般。
  对于苏青青私自用‘幽会’二字来形容顾绝与姜暖见面,对叔叔与侄媳妇的关系下了不清不楚的定义,是对顾家家事的污蔑和羞辱,且不论今晚姜暖和顾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青青这话说得顾建华百般不乐意。
  实际上顾建华的问题并不是在问‘顾淮左和顾绝为什么打架’,而是问‘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叔侄动手的理由在场几人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再提。
  苏青青向顾伯伯求助无果,她泫然若泣的望向顾淮左,想要一个答复和道歉。却被顾淮左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凝视了三秒,只觉得彻骨寒意从她心底涌上,冰镇过的一般,冻住了四肢百骸的热血。
  十几年来,苏青青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情绪——他不高兴,他是真的让她滚,他是真的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苏青青红着眼,又恨又惧望了他一眼,哭啼啼的拔腿跑开。
  再没了外人,顾建华侧目看向好儿子,从书房谈话那会儿就在心底埋下了怒火的种子,到此刻看见侄子暴打叔叔,要是自己没来,他这好儿子怕是要把顾绝当场掐死了!
  “你出息了啊!?”顾建华压抑的怒火找到了纾解的当口,低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心里还有顾家吗!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对比父亲的怒火,顾淮左则表现的神情寡淡,眼眸上抬,黑瞳完美的圆弧线搭在下眼眶,泛着幽寂的光芒。
  他吐词清晰的回答:“我就问,是不是不能打?”
  顾建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气急了的他连胳膊都在轻颤,朝好儿子走近一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依靠墙面来支撑身体力量的女人哽咽着抹去脸上的泪水,抿着发白的唇角,朝顾淮左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让矛盾激化下去了,这么晚了……
  她唇瓣松开,翕动默默道:我们该回家了,淮左。
  顾淮左脸色都没变一下,浓密的睫毛抬起,落出一双上抬充满审视意味的双瞳,薄唇一扯,似笑非笑的问他父亲:“是不是不能打?”
  顾建华怒极,反手用尽全力,给了对面年轻男人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顾淮左脑袋打偏向一旁。
  清晰的巴掌印和先前留下的交错重叠,印在他颧骨至下颌的地方,又红又狠。
  姜暖被吓得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冲了过去,护在顾淮左面前,仰头冲着扬起胳膊的中年男人怒吼:“你不要再打他了!不许再打了!”
  姜暖浑身都在抖,被气得,也是被吓得,她现在剩下的亲人就只有顾淮左了,顾建华不能打他,不能!!!
  顾建华满脸怒容,胳膊在半空中被截住。
  “没你的事。”顾淮左音色冰冷,右手用力的抓住了父亲的手腕,左手把姜暖拉到自己身后,护得严严实实的。
  姜暖插不上手,又担心顾建华再次对他动手,心急如焚。视线越过顾淮左狼狈脏污的衬衫,她豁出去了,左右不过是丢脸,朝顾建华坦然道:“是顾绝喊我出来聊聊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让我和淮左离婚,我没同意,他就动手打我。”
  她撩开垂落一侧的头发,露出血肉模糊的右耳,又解开大衣领口的扣子,露出细直脆弱的脖颈,指了指上面粗暴的掐痕,问顾建华:“看见老婆被其他男人殴打,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
  “够了。”顾淮左打断了姜暖的话,往旁边移了一步,挡住了姜暖的视线。主动对上顾建华沉下来的目光。
  顾建华并未回答姜暖,感情上细枝末节的小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
  他并不好奇顾淮左打顾绝的原因,从始至终他们担心的都是姜暖会影响叔侄关系、会影响顾家后百年的昌盛。
  而这个女人,让叔侄二人关系一次次陷入冰点,甚至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像话吗。
  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对不起姜安了。顾建华平静无波的双眸掠起一阵肃杀的寒意,心里拿定了主意,至少今晚的闹剧,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跟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还是打算做些忘恩负义的丑事了?”顾淮左言辞间毫不留情了,冷冷的回应顾建华眼底的深意,他很清楚父亲在想什么,这种危险的念头——最好想都别想!
  他单手将衬衫珠扣解开,露出精瘦健硕的胸膛,又细又长的手指指着胸口两道狰狞凶险的刀疤,“三年前我就说清楚了,除非我死。”
  顾淮左话音一顿,勾唇朝坐在旁边的顾绝笑了一笑,下巴一抬:“这事,我跟你没完。”
  姜暖站在他身后,并没看清他完全的动作,自然也没明白这个动作里包含的深意。
  而顾建华和顾绝全都明白了。
  顾绝松开捂着后脑的手帕,拍了拍双手,发出清亮的响声,温文尔雅道:“记不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想在致行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拉帮结派的挤兑我。呵呵,我想顾家迟早要交到你手中的,所以不和你计较。可是你呢,当侄子的关心起叔叔的婚事,上赶着给我安排联姻,我该谢谢你?”
  顾淮左听后朝他笑了笑。
  顾绝却是眼神暗黑冰冷,“逼我结婚,费尽心思的拆散我和阿暖,你手段玩得好啊。”
  末了,他补上了一句姜暖刚说过的话,“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
  “跟叔叔比起来,我这能算什么手段?”顾淮左语气平淡,眼中深深的阴郁却显得十分寂静。
  他说:“程园等叔叔回国等了三年了,明年冬月,叔叔别忘了去上柱香。”
  末了,他也补上了一句,“由衷祝愿。”
  由衷祝愿,你能活到那个时候。顾淮左扯开嘴角,笑意从容,精致完美的五官和面部线条在灯下越发的俊美,斑斑血痕,淤青摩擦,并不影响他冷得可怕的气质。
  听到‘程园’的名字,顾绝变了脸色,收腿站起身来,“是你对程园动的手?”
  见他是越发的沉不住气了,怕是在美国接受治疗的三年也不好过。顾淮左不咸不淡的开口,“他没对我动手,我也没对他动手,叔你放心。”
  顾绝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想法,破了皮的双手紧握成拳,太过用力导致凝固的伤口又冒出血丝来。程园是他大学朋友,毕业后跟了他好几年,是他最贴心的心腹,结果就在前几天跳楼了。
  他们约好在李青容生日宴后见一面的,全都泡汤了。
  顾绝没想过这件事会和顾淮左有关,现在听他主动提起,再一想当初逼顾淮左犯事的陈康乐事件,就是程园去送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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