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变种受也有春天_187

  我这几天总是在回忆以前的事,包括很久很久以前。细细思索,突然发现无论我的人生再怎么惨淡,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束光拉着我,不至于让我滑落深渊。
  后来那光越来越亮,你也是其中一束。
  陆放,如果那时候我不遇见你。不是死,大概就是疯了。陆放,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
  我曾经期待有一个崭新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生活,可我知道那不可能,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听人说,死亡是一个新的开始。现在,我真的要重新开始了。与从前一笔勾销。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闹腾的小鬼睡着才有机会提笔……不过才半个小时,似乎要醒了……
  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期待与你的见面。”
  最后一行字与前面的字体截然不同,飘忽和潦草的符号像是浮在纸上。陆放脑中简单的构想了一下那画面,摇头直笑,把信纸收好,塞回信封。手里拿着那张照片站起来,或许,真的要去看看他了。
  外面正在下着小雨,天地浑然一体,天边模糊着一团迷蒙的青色。
  洛伊听到管家的通报,说门口有一位先生来找苏简。
  想都不用想洛伊就知道门外是谁,挥了挥手让管家下去,故意托了十几分钟才跑上去告诉简非。简非一听,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拿着把伞穿着拖鞋就冲进雨幕。
  “陆放!”简非让门卫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个抱着一盆蓝紫色绣球花的男人。然打着伞,但他的肩头和裤脚已经湿了大半,“快进来!”简非拉着他一起快步走进客厅。
  找了条干毛巾递给他,陆放把干净的花盆放在地毯边,仔细的擦拭着头发。
  “这么冷的天你哪里找到的绣球花?还开的这么好!”简非蹲在花前,凑近,深嗅了一口花香。
  陆放把毛巾折好放在茶几的边角,“这是花圃里的,我看天冷了,就移了几株去室内,倒还折腾活了。”
  “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嗯,恢复的还不错。”简非把花盆放在暖室的窗台上,走过去与陆放相对而做,“这是新制的花茶。”
  透明的玻璃杯里飘着各色的花瓣,陆放小酌一口,芳香依旧。
  “新的身份怎么样,还适应吗?”
  “我很喜欢。”简非毫无芥蒂的说,“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姆父原是一个怎样复杂的人,新的身份,很普通也很干净。”
  陆放看他确实没什么异样,放心的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陆放提出离开。简非挽留,“留下来吃饭吧!”
  “算了,天越来越黑了。”陆放拿着伞走到门口正准备撑开,楼梯上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
  洛伊抱着胳膊倚在楼梯扶手上,上面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搭配了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显得十分年轻。
  “陆医生,既然来了,总要看看孩子再走吧。”
  陆放的眼角狠狠地抽动了两下,欠揍的炫耀语气!
  陆放一时间没动静,洛伊在心里暗笑,“既然陆医生坚持要走,那我派人、”
  “送你”两个字还没说。陆放啪的一下把伞收起来,转身朝他走去,“既然如此,盛情难却!”
  推开门,两个小子正在婴儿篮里呼呼大睡,陆放围着婴儿篮转了两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去送陆医生吧。”洛伊难得主动,简非拉了拉他的袖子,洛伊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雨好像小了一点。
  陆放与洛伊站在门廊处,互相距离三米远。一个形态恣意,一个安静沉稳。
  “虽然不喜欢你,但还是要说声谢谢。”洛伊收起刚才的轻浮姿态,语气正经了几分。
  陆放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伞,目光聚焦在雨幕之中,“说谢就不用了,也不是为了你。”
  金蝉脱壳的方法,是陆放提出来的。简非生孩子的时候,陆放也过去了。简非的事他并不是不知道,来回思索,终究觉得这个身份最好不要再用下去。
  费德罗勒家的势力他清楚,捞出简非只要付出代价就一定可以。但是经此一劫,简非这个名字几乎就与“低级”挂钩。名字对他来说不仅毫无意义,反而成了累赘。
  洛伊聪明至极,他只用稍加点播遍一点就透。
  借着生孩子这一关,伪造简非大出血假死简直就易如反掌。在边远小镇弄一个身份就更是容易,名字也简单,直接合了苏豫和简非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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