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2 未必像我

  对于剑九霄这样的人来说，一生之中能与子女这样坐在一起从容谈心的时候是少之又少的。
  即便有机会父子对坐，也只不过是不止的告诫而已。
  那种训斥剑长空本身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父亲的训斥，才能让剑长空这样久久不知自己究竟活着所为何事的人安心下来。
  只要父亲在，他就永远可以做孩子，永远可以将那些临头的危难忽视掉。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活过了几百年，在父亲面前，也是可以放声啜泣的孩子。
  但是现在，当剑九霄说出这番话之后，剑长空瞬间便失去了这种安全感。
  “父亲，您还正值巅峰，将来有的是大展宏图的机会——”剑长空脑子一热，一番自己都没想清楚的话便一股脑蹦了出来！
  似乎他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这番话只说到一半，剑长空便哑了。
  而剑九霄也是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看看你这副样子。”
  “你老子要死了，你就慌成了这个样子?”
  “剑长空，给我站起来！！”
  剑长空听到这声呵斥，哪敢不动！
  他立马便站起身来，楞在那里。
  见到他这副样子，剑九霄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以来对我这个父亲都是什么样的看法，觉得我是在有意放任你们去争我这个位置，觉得我是在磨练你们。”剑九霄看了儿子一眼，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坐下来吧，别站着了。”
  剑长空又只好再坐下来。
  “其实你们想的，一点都不对。”
  一点都不对？
  既然他们众人所想的都是错的，那么为什么剑九霄不制止，反而是让兄弟二人之间就这么疏远下去，让门派之中生出嫌隙？
  这似乎不太合理啊。
  “你们兄弟二人相互争一争，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以来，你们感到不服，便会下功夫修炼，想办法超过对方。”
  “可如果这种竞争失去控制，兄弟之间生了杀意，岂不是要大乱，更何况，诸位北漠宗长老围绕在我们两人周围，难道不会造成门派之中的混乱吗？”
  闻言，剑九霄笑了笑，说道。
  “如果有这么容易陷入混乱，有这么容易让北漠宗内出现问题，我这个掌门，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控制当中。
  并且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
  “并且，你们两人实际上都并不是我所选定的继承者。”
  关于这一点，剑长空倒是并不感到意外，并且他很清楚为什么。
  “我玩心太重，并且经常犯错，难当大任。”并不是他自己有意贬低自己，只不过事实如此。
  并且这一点他一直以来都清楚。
  只是，虽然玩心重，却也不代表剑长空没有能力。
  “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门内的众人不容易认同你的身份。你作为掌门之子存在，众人能够理解你的行为，如果你作为门派之中有作为的长老存在，众人也自然会因为你的能力对你尊敬有加。但如果你做北漠宗的掌门存在，那么事情会变得非常之糟糕。”
  “至于你弟弟，他反倒是受制于那些人太过深重，作为掌门，不应该被门内的人左右太多。”
  剑九霄一直以来所看重的都是明空。
  “你们两人更适合作为北漠宗的长老，而明空更加适合掌门的位置。”
  剑长空点点头。
  “我能明白我们两人不适合掌门的位置，但我也看不出来为什么明空更加适合，他和父亲你一点都不像。”当然，他也有不解。
  “做掌门，未必要像我。”剑九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