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真假

  他们状告的是:傅氏使用假章!
  陈明义又是拿出一份文件来,交由法院他们检验。
  傅子琰开口了:“相信大家都清楚,几个月前,我还是傅氏的总裁,签字盖章总是少不了的,对于傅氏的印章,我也是十分熟悉的。因为,我才能够发现,这份文件上面,盖的印章是假的。”
  “傅子琰!你有什么理由说这上面盖的是假印章!”傅子昂咆哮道,与傅子琰刚才的淡定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围观的人看到他这般没有素质的模样,纷纷皱眉。
  傅子琰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说道:“傅氏的印章,印泥都是有讲究的。相信大家也都清楚,傅氏是一家老企业了,所以傅氏的印章,用的是专门采购的印泥,采用的是传统手工制作的朱砂印泥,颜色经久不消,还带着芬芳的气息。而印章是用田黄玉制作,质地坚硬细密,印出来的图案清晰可见。”
  他抖了抖手上的文件,继续说道:“而我现在手上的这份文件,印泥颜色浅淡,印出的图案上面也带着白絮。虽然我已经没有权利再拿到那个印章了,但是印泥出点钱还是可以买到的。大家请看,这是传统手工制作的朱砂印泥,和现代工艺制作出来的印泥,但是气味就有所不同,印出来的图案,过一段时间,也会有所改变。”
  傅子琰将手上的那几份对比图呈上去。审判庭上交头接耳的,纷纷点头,显然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傅子昂气急败坏。但是却是言辞贫瘠,目光闪烁。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细心到这里。
  要说这个假章,还是他一时意动起的主意。那天他按照惯例下到厂子那里去巡查,中途休息的时候,他出来走动了一下,隔着窗户,就听到了有人言辞愤愤的说着一件事。说是有人伪造假章和别人签了合同,渡过难关后对恩人翻脸不认账,着实可恶。
  傅子昂听着,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那时候他正在纠结着解约之后怎么从雷石集团那里获取利益,而且为了避免上次翻车的合作,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使用假章,到时候就算出了漏子,也可以用这个借口抽身而退。
  制造假章的人,都是他的亲信,不可能背叛他的。所以,对方发现这件事,可能真的就是因为这个印泥不对。傅子昂一个头两个大,谁没事会关注印泥是什么样的啊,不一样都是红色的吗?
  没想到傅子琰居然细心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动声色的,直到法庭之上,才开始反击。
  这可怎么办才好。傅子昂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法庭上了。
  “妈!”傅子昂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大声喊道。
  程如眉一路赶过来,焦心又焦急。结果到场了她又开始迷糊了,之前不是说是傅子昂状告子琰吗?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反过来一样。
  “子昂,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如眉严词声厉的问道。
  傅子昂有些瑟缩。
  法官见现在这乱糟糟的场面,脸色也不是很好,干脆宣布休庭。这下好了,彻底有得聊了。
  “妈你救救我。”他从主告席上走下来,拉着程如眉的手哀求道。
  程如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没事招惹你弟弟干嘛?”
  “妈,从小到大,你都一直觉得子琰做得比我好,我就是一个不开窍的人,一个纨绔浪荡子,但是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就不能看重我一下吗?大哥去世后,我本来以为你们会着手打算培养我的,结果你们却选择了比我还小的傅子琰。我不服,我明明不比他差多少!”傅子昂咆哮道,似乎是想发泄这么多年来压抑在自己的内心里的情感。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程如眉怔怔的看着傅子昂,嘴唇嗫喏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噔噔噔”的后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坠。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傅子昂的内心是这样想的,不由得仔细回想,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了。
  “妈!”傅子昂发泄过后,被程如眉的反应吓到了,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扶住她。“妈我这只是一时的气话,你不要多想。”
  “不……”程如眉虚弱的伸出手去,挥了挥。
  “妈你先坐。”傅子昂上前去,目光左右转动一下,搬来了一张椅子。
  程如眉在椅子上面坐下了。不再柔嫩却依旧细白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想起当初,老大还在的时候,他们觉得老大可以撑起这个家了,就对子昂的教育放松了一点,不要求他有多大能力,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好一辈子就好了。结果老大没了,子昂又是也老大不小了,平日里也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他们夫妻两便将目光投向了还小的子琰……
  没成想,竟是害了子昂。
  程如眉这般想着,又想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傅昌国,竟是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妈你怎么了?”傅子琰从那边走过来了。他之前离得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近看才发现母亲竟然坐在那里哭,急忙几个箭步上去,拿出一张手帕,帮她擦眼泪,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程如眉的心这才好受了一点。因为要培养子琰的原因,傅昌国一直对他很严厉,而她一来不忍心,二来又怕会害了孩子,因此离得远远的,不看便能够不心疼了,最后却是让母子俩离了心。
  傅子昂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又开始醋海翻腾了。可是再一看母亲,原本乌黑发亮,保养良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丝丝灰白,心中一酸。
  小时候,他好奇扯掉了一两根头发,母亲都心疼得要命,手指抵着他的额头一通训斥,现在居然都已经生出白发,母亲却还没有注意到。
  “妈。”他颤抖着声音,像傅子琰一般,在程如眉的另一边蹲了下来,手放到她的膝盖上,像小时候一样仰望着她。
  程如眉心绪复杂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傅子琰说道:“子琰,听妈一句话,放过你哥,你们两就别闹腾了好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她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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