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订婚
出了浴桶,立刻过来两名小厮递给我一套红色的锦绣长袍,我换上了衣服,扎着白玉的腰带,穿上刺绣的飞云鞋,真是要多贵气有多贵气。身旁的小厮还在不停的恭维着,说‘人是衣服马是鞍,好不好看全在穿。’
但是,我脑子里还沉浸在刚刚梦境中,青年舞动着的步伐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就好似想要把我嵌入其中,他移星换斗,以摘星法所布‘玲珑星’,竟然是给她的礼物。深吸了口气,那青年的背影以及那一举一动,我知道他一定是李远山。
“姑爷姑爷?”小厮又叫了几声。我被在出神的状态中叫醒,他又说:“走吧姑爷,时候不早了,一会儿夫人该等急了。”
我点点头,不发一言的跟着小厮出了门,屋外月色朦胧,院子里面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看起来确实有着过年般的气氛,过往的丫鬟仆人每每见到我都会叫一声‘姑爷’。直到被引入了会客厅,小厮退下后,主座的七位夫人已经分别落座,豆豆也来了,她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时不时的还会冲我挤眉弄眼。
见我来了,大夫人轻咳嗽了两声,其他六名夫人安静下来。我又对大夫人见过礼,她说:“春娘本是我的侄女,今日过后,你也是自家人,倒也不必多礼。时间马上也要到了,你且坐在一旁稍等片刻,待春娘过了成人礼,自会与你相见。”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考虑男女之事,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儿也是为了敷衍而已,等大夫人招呼其他的夫人下去带春娘来时,我还听见其他几人的议论。多数的话也不过是夸我,说我换了衣服也是挺英俊的话。
豆豆突然嘀咕了一句说:“真是遗憾,没有看到涂山氏成人礼。”
我问她,涂山氏成人与狐仙封正化人有何不同?眼前这位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告诉我,涂山氏也属荒古,他们少则为狐,成年时为人,夺天地精气,集日月精华。普通人看一眼,都会获得莫大的福气。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对于面前始终都脏兮兮的豆豆,我是真的服了,她才十岁啊。
豆豆说她很喜欢看书,只要是看过的东西,那就像是烙印在脑海里一般,不论如何也忘不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神童吧。谈话间,我忽然觉得四周生气极其的旺盛,再看身旁摆放的盆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枝叶,渐渐的,它竟然开了花。
因为在宅子里,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但随着花枝的凋谢,没多久,内宅的门帘被掀开。两名美艳妇人挽着一名白衣胜雪的翩翩女子走了出来。
在见到春娘的容颜时,哪怕我已经被红尘历练而古井不波的心也不由的一颤。按照豆豆所说,涂山氏十六岁成年,面前的春娘五官秀丽,身材匀称,面如凝脂,一双大眼犹如甘泉般清澈。如果胡仙姑所化的人,有着太多的妖艳那种美足以勾动起潜藏在人心底的邪念,那春娘则宛如天宫仙子遗落凡间,好似多你看上几眼都会是一种亵渎。
长长呼了口气,突然发现,我刚刚竟然忘了呼吸。随着春娘的拜到大夫人近前,我脱口赞叹道:“风动梨花,清丽绝伦,当得起国色天资!”
谁知人家春娘却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很漂亮,难道还用你说呀?”
瞬间觉得吃瘪,大夫人轻哼道:“春娘,不得无礼!姑母已经将你许配给他,作我涂山氏的族人,要懂得尊敬自己的丈夫。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对夫君不敬,别怪姑母心狠,把你送回昆仑山!”
“春娘知错春娘知错。”俏丽的女孩儿跪在地上掩面流泪,一举一动竟然会勾起我心中的怜悯。
我尴尬道:“大夫人,春娘姑娘既然不愿意,我看要不然咱就算了。”
大夫人一拍桌子:“那怎么行,婚姻大事怎能由她自己做主,这事儿我说的算,大宝,你且坐下,待拜见了王母娘娘,以后春娘就是你的人,她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定饶不了她!”
没想到,大夫人看起来温温柔柔,发起脾气竟然带足了气势,连我都不敢升起违抗的心。再看春娘,虽说轻声抽泣,但也不敢有一句怨言反对。我又看看豆豆,瞧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十分无奈,这又是何苦呢?何必呢?
近距离打量春娘瞳孔泛泪的模样,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同情。接着,大夫人让人对着王母娘娘的挂像摆上香炉,点燃香火奉上瓜果后,焚香祷告,又将我叫到近前,他们七个姐妹跪在前面,我与春娘则跟在其后。
大夫人严肃道:“青丘国子孙涂山氏,涂月娥携侄女涂春娘给西王母请安,求王母娘娘赐福于我涂氏子孙功德,令我狐族得以继续繁衍。”说罢带头叩首,其他的人也跟着一起磕头拜见。
西王母是道教拜见的九灵圣母,也为太阴之母,天下女修皆受西王母管辖。连续听着大夫人念叨了几次,随后又把我与春娘叫到近前,她叮嘱道:“春娘,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相公,如果你敢三心二意,不守妇道,我必将你打回狐身,永世不得为人!”
“谨遵姑姑教诲。”春娘流着泪,但依然点头答应。
我本来还想做做老好人,安慰两句,意思今天的事儿不行就算了,毕竟感情这个东西勉强不来的。更何况,我真没打算成家,原本的权宜之计,却没成想还真就定了婚约。
拜见的仪式结束后,我被大夫人指引,先后给六位夫人分别敬茶,她们也或多或少给了我一些个见面礼,但大都是一些翡翠首饰,我一个老爷们,也用不上索性就给了春娘。
仪式结束后,大夫人说现在都成了自家人,当然要以真面目示人。等注视着七位夫人同时掀开脸上面纱,我只是瞧了一眼,心里不禁感叹,湖底下躺着的老头确实好福气,七名国色天香的老婆,换做任何人,哪怕让他永远待在紫云斋,恐怕也是求之不得。
待我回屋休息时,大夫人说,等天亮以后会派马车送我们出去,分别找到太公的分魄。
就这样,跟着豆豆再次回到了居室,天既然也快亮了,就打算着小眯一会儿。可等我进了门,却发现白衣胜雪的涂春娘坐在房间内的木椅,很像是在等我。
豆豆挥手招呼:“姐姐,要不要我离开些,不耽误你们的悄悄话。”
瞧着春娘满脸怒容,这次来肯定不会是与我谈情说爱的。我摸了摸豆豆的额头,示意她先出门。等豆豆关上房门,面前的春娘皱着眉,轻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着不甘说:“我想杀了你!是你,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梦中我爱的人不是你,可你为什么要出现!”
春娘的想法倒也正常,搁咱们正常人想,一个好好的大姑娘,满怀期待的想要去追求人生,谈一谈恋爱,找到那个从儿时开始幻想的盖世英雄。可谁成想,人生没等迈出第一步呢,却被无形枷锁套上了婚姻二字。
我叹了口气:“我也与你姑母说了,可是她不同意,我也真没办法啊。”
春娘绝望的坐在地上,她流着泪喃喃诉苦:“我在儿时起就做同一个梦,梦里的他身穿青衣,手持青峰长剑,无所不能,是一个大英雄!不是你这样满脸胡茬的野道士。我想去找他,但为什么你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