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施恩的梦

  施恩做了个梦。
  一群十一二岁大的少年正站在私塾门外等着什么人回来。不多时,远处一个身影漫步出现在回私塾的路上。冷冽的寒风在孩子们的小脸蛋上拂过,瞬间让一个个孩子的脸变得红扑扑起来。
  “先生回来啦,先生回来啦。”
  “今天私塾来了一批人,二话不说就将正在上课的先生请了出去。”
  “是啊,当时我都吓坏了,以为先生犯了事。”
  私塾的少年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地守在门口等着先生回来。唯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他切了一声,挖着鼻孔回屋去了。他进了屋就跑到厨房,将放冷了的饭菜放回锅里回温一下,还去烧了待会要用的洗澡水。等忙完一切工作后,他才悻悻然来到门外。
  “先生你终于回来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年一下子抱住了那位先生。
  挖鼻孔的少年抬头看了先生一眼,突然感觉先生今天有点不一样,好像...说话比之前更加柔和,语气比以往还要温和,还带上了开玩笑的语气。如果不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刺鼻的气息,他肯定会以为眼前的人被人掉包了。
  “榴莲,你离我远些好嘛?我都要被你身上的那股榴莲味给臭死了。”少年不再挖鼻孔,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拼命的扇着,驱散袭来的榴莲气息。
  “就你最野,他们都喊我一声先生,你倒好,给我取花名叫榴莲,每天榴莲榴莲地叫,我还真就喜欢上吃榴莲了。”在明亮的灯光的照射下,挖鼻孔少年终于看清了先生和平时有何不同: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迷离,白皙的肌肤上是十分明显的红晕。
  他喝酒了。
  “榴莲,你喝酒了?”挖鼻孔少年皱着眉,问。
  “嗯...是啊,来了几位之前的同事,盛情招待,老师喝得不多,益达你带着其他孩子快去睡吧!老师也累了,要去休息下!”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先生双手轻轻推着两个学生的脊背,吩咐挖鼻孔的少年道。
  “那先生要好好休息哦,施恩已经烧好洗澡水,你沐浴后就好好休息!”扎着马尾辫的少年见先生只是喝多了,也就放心了,他拉着先生的手撒娇道。
  “老师,晚安。”其他学生纷纷跟先生道了声晚安后就离去了。
  一名没了门牙,留着板寸头的小少年一直盯着先生看,总是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大半夜,名为益达的少年在床上翻着身子睡不着,他想起之前听人说过,治疗失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疲劳下来。只好起身去打了桶水,准备将明天要用到的练习场先清洁一番。
  益达少年提着水来到了练习场,突然,他听到练习场有人在练剑的声音。他屏息偷偷在伸出脑袋去看。只见练习场中,先生正手持一柄木剑在那舞着。木剑在先生手中犹如白蛇吐信,携带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先生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一剑舞毕,先生优雅的将木剑放回剑鞘,然后优雅的抬手,打开门窗,月光射入,映照的是他那一张清秀如女子的脸。
  “进来吧。”先生睁着那一对温柔的眸子,好笑的瞧了一眼躲在门外面的益达,“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想不到张益达你也睡不着啊。”
  益达少年打了个哆嗦:“榴莲,你今天有点奇怪哦,怎么说的话,我都不怎么听懂。”
  先生挑了一下眉:“其他人也进来吧,外面就要下雪了,别冻着身子。”
  草丛中一阵骚动后,窜出了两个身影,一个扎着马尾辫,一个是板寸头。
  “都怪你,纪纲,不然先生也不会发现。”
  “解缙小子,你再说,信不信老子揍你。”
  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外面,一手一人拦腰将他们抱进练习场。
  先生轻轻的朝三个人的脑袋上敲了一拳,他轻声笑道:“你们这三啊,先生我是最最不放心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被乌云遮住的天空,如水般柔和的声音这样说道:“多美的天空啊,可谁曾想到,它会给大明朝带来如此大的灾害,‘外魔’实力强大,前线的军队接连吃了败战,若是再打下去,很快就会来到我们这座城的。”
  扎马尾辫的少年很贴心的给先生端来一杯热茶,先生端起热茶轻抿一口,微笑着道谢,“麻烦你了啊,解缙。”
  名叫解缙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扎了根马尾辫,一对眼睛炯炯有神,粉嫩嫩的包子脸,给人一种书生的形象。他在先生的边上,明亮的眸子盯着他:“先生,‘外魔’为什么要侵略我们?”
  先生顿了顿,伸手揉揉解缙柔软的黑色长发,“因为我们不够强大。”
  板寸头的小子恶狠狠的说道:“先生,你等着吧,再过两年我一定会上战场,把‘外魔’全都轰出去。”
  先生笑着开口:“好啊,先生就等着看纪纲你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先生以后泉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的。”
  三人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益达挖着鼻孔,有些不悦道:“喂喂,榴莲,你今年也就三十岁最多,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起码还有几十年好活,说什么泉下有知的。”
  解缙嘟起嘴,小声嘟囔:“真是的!先生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叫做纪纲的板寸头小子也面露怒色,“哼,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是不是看不起我。”
  先生抬手尴尬的挠挠头:“抱歉啦,先生没有看不起你,好吧,算先生说错话,自罚掌嘴三下。”说着真的动气手来掌嘴。忽然,他竖起耳朵听到私塾门外有人敲门。他领着三个孩子打开了门,只见一名刚出生婴儿被丢弃在私塾门口的石狮前,弃婴的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先生赶紧抱起弃婴,扫去他身上的雪花,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丢弃的人早已是没了踪影。
  “是男婴还是女婴啊?”解缙嘟囔着,一边偷偷地扯着先生的衣袖。
  “是个小男婴,好在我们发现得早。”先生弯下腰,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益达说着:“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先带着啦。”
  “喂喂,凭什么是我啊,我又不是奶妈,榴莲你是不是故意找我茬啊?明知道我不喜欢小鬼的。”益达少年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手上却是很实诚地接过先生怀里的弃婴,他装出不屑的样子,“话说,这孩子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我们怎么给他取名啊?”忽然他看到了门口的石狮,说道:“他被遗弃在石狮前,要不就叫狮子吧?”
  “狮子?哪有人叫狮子的?我还虱子呢,不雅不雅。”解缙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可这个名字。
  “狮?施,要不这孩子就姓施,单名一个恩字,寓意他今日受了我们的恩惠,他日亦可广泛施恩予他人。”先生抚摸了小男婴的脸蛋,脸上露出一丝期望
  “嘭。”
  一阵剧烈的撞击,把施恩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猛然睁开双眼,他感受到自己所处的外界正在发生什么激烈的碰撞。“嘭”的又是一声,正在行驶的车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正在往左边倾斜。
  施恩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发现现在已经是夜幕时分了,想不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正坐在驾驶座开车的是胡渣大叔,车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气氛中,施恩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后面有三辆车跟了我们一路了。”
  施恩一愣,下意识的看车子后视镜。果然,三辆黑色轿车排成一排,跟在施恩车子后面,呈包围状。“砰!”越野车右侧的后视镜被打飞了,后面黑色轿车里探出一个黑西服黑墨镜的小子,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筒状物体对着施恩的车。
  “又是‘外魔’的武器?”施恩惊讶地叫道。
  “那叫枪,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枪?你们惹到‘外魔’集团了吗?”朱小嫦将身子埋在了车窗下,慌张的问道。
  施恩看了前面的胡渣大叔,心说这斯内克所说不假,自己这一路果然就遇到了大明朝皇室那边派来的大内高手,现在跟在后面的,应该就是‘外魔’集团买通的杀手。
  胡渣大叔最先反应过来,狠狠一踩油门,越野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后面的黑色轿车不甘示弱,加速追了上去,而且十分嚣张的排成一排,将后面的路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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