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上方门祸乱
由于正好施恩往左脸扇了自己一巴掌，恰恰这时候往右边一望，看见了那几盏灯笼霎然间被高空射下的金属冷芒给扑灭了。
紧接着又是几道金属冷芒射下，那速度实在太快，施恩一时认不出那到底是何物。只见那几道金属在一个呼吸间划出了两圈虚影，血花随着一声声惨叫声喷散出，高高飞起又旋即落到地上的行人头颅，一条条无辜小摊贩的断臂冲天而起。
混乱的声潮中，那些弄得清状况的与弄不清状况的路人，反应过来的与未曾反应过来的无辜小摊贩，都混合在这一刻。
“啊，杀人啦..”
“叮叮叮！！”
行人的呐喊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化为波纹朝四周霎然推开。一道黑色身影呼的旋转在行人的头上，另一道身材高挑的黑色身影正呐喊着自上方门外冲进来；场面顿时失去了控制，守卫兵纷纷被斩杀，一个守卫兵被那身材高挑的黑衣人一脚踹飞，他的胸腔凹了进去已然断气；他的尸体撞爆了右边一侧的小摊贩的饭桌与长椅，在一片木屑飞舞间，黑衣人已经冲进上方门，与同伙会合了。
“轰隆隆隆！！”
被守卫兵尸体撞爆的煤炉，摆放在上方的汤锅也被撞飞，滚烫开水如同仙女散花般泼洒开来，燃烧的炭火绽放犹如开屏的孔雀，惊魂未定的食客纷纷四散逃命。会合后的黑衣人挥舞手中的兵器，手起刀落斩杀掉两个持着灯笼的侍女，被波及到的两盏灯笼破了，火焰的纹路延伸蔓延到了官轿子。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肥师奶或许也属于看到了却反应不过来的人，她根本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施恩却是属于见识过大场面的，他赶紧拉着肥师奶往后退。仅仅十几米外，手臂与鲜血遍地都是。随后，一名护卫呐喊着挥舞着刀朝黑衣人冲过来，黑衣人蹬腿一跳，这一跳居然有两米多高，看来这黑衣人的轻功不俗，黑色的衣裙交迭翻飞，下方冲过的护卫就被她顺手轰出了数米之外，就连手上的刀都掉落在地。
这时候，所有人才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血光与断臂落下，众人大叫拼命逃窜，肥师奶一边被施恩推着走，一边还在问：“施恩仔，怎么了这是？”前方人群太过拥挤，已经出现了踩踏事件。施恩只好一把抓住了肥师奶的肩膀，将其拉到了身侧，正巧一名推着小推车的小贩朝这边冲过来，施恩赶紧给其让开来路。
呼喊的声音在夜色中炸开了，十几米外，兵器交击的声音密集地响起，有人“啊”的一声狂呼，气氛炽烈肃杀，犹如战阵上的两军对垒。由于春节将至，街道上空都布置了不少花灯，本来华丽的布景却在此时成了高高挂起的蜘蛛网，不时有一盏花灯爆开，或是一整条绳索带着花灯掉下来，地面上有人被劈飞出去，尸体摔在地上，两只手分离尸体，不少行人捂着伤处在惨烈地嘶喊着。
肥师奶哪里见识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老家乡下中偶尔也会出现打架斗殴，或是相邻的两个乡村的村民在街头上为了捍卫村庄而血拼着，反正打起来的理由各种各样，但如今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却给了肥师奶弱小的心灵一锤重击。
方才跃起在空中的黑衣是一名女子，而此时来围攻她的是五个虎背熊腰的带刀护卫。这些带刀护卫的身上的满是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肃杀与血腥气。但尽管如此，这些人遇上这名黑衣女子，仍然占不了上风去。
望着前方那混乱的场景，施恩发现周围人群逃散的速度开始加快了，肥师奶双手发抖地拉住了施恩的手，口中喊着：“施恩仔，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咱们快逃命吧。”肥师奶急得直跳，她是想要拉着施恩一块离开的，但此时，施恩只是单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身侧，前方若有人跑过来要撞上，他便顺手推开，人毕竟是多，那边身影的晃动看也看不清楚，好在终究是渐渐地清场了。
道路上散开了一个半径十几米的大圈，但混乱比之刚才也未有减弱，兵器、惨叫、火焰随着掉落的花灯燃烧在道路上。还有几个年纪较小，胆子也不大的弱女子在远处大哭，人群中有人在大喊着寻找自己的同伴，也有人被后方的人给推倒践踏，正在努力地爬起来。
前方绑在一棵树下的一匹老马也给惊扰到，它不停地挣扎狂嘶着，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威武声：“锦衣卫缉拿凶犯，闲人散开！”一个护卫的胸口被那黑衣女子手中长剑刺穿，飞退出十几步轰然躺倒在地。
尽管起来被五六人追杀，黑衣女子还是保持着游刃有余的状态，但那厮杀的场面也太过血腥暴力。施恩瞧清这黑衣女子手中的剑，看来不过是半米多的长度，与施恩当初在地下格斗场见过的沙胆源的匕首要长许多，但是比一般的长剑要短一点，看起来剑身较宽，增加了劈砍的耐久性。黑衣女子身形高挑，但显得有些单薄，黑衣黑裙的，面上还蒙了面纱，攻击不多，只是叮叮当当的作出格挡，大范围的四处奔跑躲避。
施恩决定按兵不动，保持一个观战者的姿态，虽说他下午才与应天府府尹会过面，但是那都是属于生意上的，他没那个必要出手帮助他，还是免费的。
此时场上，有一名身高达到两米的大汉加入道攻击团的几个护卫当中，他身穿飞鱼服，手里拿着的却是一只长矛，一拦、一拿、一扎，动作十分精准，使得黑衣女子躲得甚是狼狈。虽说大汉的每一次出手几乎都能有成果，不过黑衣女子也不落后，她这样长的剑，要刺穿对方的身体并不简单，但奇在她那出剑的力道极大；看这黑衣女子单薄的身影持着长剑，简直像是合着全身之力刺过去，一剑刺到底，也是因为如此，方才被刺穿的那个护卫也是被撞飞出了十几步才倒下身子的。
短短的片刻打斗中，黑衣女子的黑色衣裙之上就已经满是斑斑的血迹，但是绝大多数都是那些护卫的。至于另外一位黑衣人，却是在追杀被另外的护卫保护着的府尹大人。护卫们挥舞着武器对抗黑衣人，已经彻底被吓坏了的府尹大人拼命地往人多的地方撤去，想借此来增加自己内心的安全感。黑衣人所过之迹，倒下了不少无辜者的尸体，这两人一比较，施恩顿时觉得黑衣女子善良了许多，毕竟她只杀护卫，没有对无辜者下手。
战场上的战况出现了僵局，那黑衣女子拖着一名受伤护卫的头发，不断地往后撤退，在阵阵的喧嚣声中，那位被拖在地上的护卫不断呐喊，他的一只手臂被砍了去，只有挥着剩下的那只手，蹬着双脚想要抓住黑衣女子的手，但这样激烈的情况下，护卫抓了好几次都没能抓得住。
已经有两名同伴冲过来，但是被其中的一名带头护卫给挡住了；站在侧面的大汉不用长矛进攻，而是随手抡起旁边的一张桌子砸了过去。黑衣女子本来就在迅速后退，这时候她的手上猛地一用力，双腿往地上一蹬，地上的护卫几乎是被她给拉得凌空飞了起来。
待黑衣女子的身体落地，旋即一个翻滚，那张桌子几乎是擦着她的头皮掠过去的。她转了一圈又开始站起来，被拖着的护卫的身形也落在地下，灰尘四溅，护卫头发被揪掉了一大把，连头皮都被撕开了，顿时鲜血直冒，顺着头顶往下流了一脸。黑衣女子站起来的时候，一脚踢在了他的背上，将其踢飞出去。
前方本来要准备冲来的两人，陡然见到自己的同伴从地上被踢了过来，连忙伸手去接。只不过，在其后方的黑衣女子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她的剑尖刷的一声穿透了过去，直刺单手护卫的胸膛。
“不！！”方才伸手接住同伴身子的护卫大喊起来，带头护卫立即一刀逼退黑衣女子，连忙飞快地拉着两人往后退。三个人抱着一具尸首在两个呼吸间退出了十几米远，途中无意间冲散了一团由花灯燃烧而引发的火焰，单手护卫的尸体受到火焰的波及顿时烧了起来，那位接住尸体的护卫见状立即撒手，单手护卫的尸体在一片光芒中轰然倒地。
黑衣女子一个空翻拔出了另一把剑，一位单眼护卫用力推开了正在单手护卫尸体旁边拼命救火的年轻护卫，大喊：“快跑。”只听“刺啦”一声，他胸口已然被剑尖刺入，此时鲜血淋淋，好不狼狈。
一枚透骨子午钉从不远处射来，“刷”的一声射中了黑衣女子的肩膀。随后，一名手持大刀的络腮胡男子也加入了战圈，一阵刀光斩舞，逼得黑衣女子不断地后退。
火焰晃动，烟尘滚滚，马声长嘶。绑在不远处树下的老马此时也挣脱了绳索，在混乱的打斗现场中疯狂地冲了出去。在场还有几个被他人踩踏在地，已然昏厥的行人，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就是老马奔跑的方向。眼见那老马的马蹄就要践踏在这些无辜的行人身上时，施恩那按在剑柄上的手不再犹豫，立即拔出木剑投掷过去。
同一时间，一道光芒“刷”的一声从另一个方向飞了过去，在空中荡出微妙的弧线，“噗”的一声刺进了老马的脑袋，旋即老马受到一把木剑的猛力冲击，整匹马往右侧飞去，轰然巨响撞倒了一棵大树，鲜血如泉水般的从它的头上涌出来了。。
施恩一眼望去，只见那刺在老马脑袋上的，是那黑衣女子手中的剑，看来她方才将自己的武器当暗器射了出来，看来她也跟施恩一样，是要阻止脱缰的老马去践踏无辜的行人。
“看来她心肠还不算太坏啊。”施恩摸着光滑的下巴说道。
“施恩仔，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找小璏吧。”肥师奶连连扯着施恩的袖子说道。
那边的打斗还没有停歇，刀光矛影之中，已经失去了武器的女子不断躲闪。
陡然间，那黑色的裙摆如同莲荷般的晃了一圈，脚下就是一记撩阴腿过去，持刀挥下的络腮胡男子踉跄后退，一脸痛苦难言。而在旁边，另一名手持双刀的带头护卫也扑了过来，试图将黑衣女子逼开。
然而下一刻，黑衣女子不退反进，还拉开架势进攻络腮胡男子。带头护卫的双刀挥舞阻挡，而手持单刀中了一记撩阴腿的络腮胡男子，随即明白自己成了对方眼里的首击目标，他挥舞单刀试图躲避，方才黑衣女子的撩阴腿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创伤。
然而，他持刀的右手陡然间被黑衣女子给一下夹住了，旋即他的膝盖传来“咔”的一声响，他的腿被黑衣女子给一脚蹬断了，整只脚已经完全扭曲了过去，难以想象的痛楚传入道络腮胡男子脑海，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他的眼前陡然放大。
黑衣女子的衣袖很长，打斗之间，几乎看不见她的手，直到这时，络腮胡男子才能看见那白皙的手臂“刷”的一声从衣袖里刺了出去，衣袖像是鞭子一样发出震动空气的响声，黑衣女子握拳，指节直冲对方的眼睛。
“休想得逞！”
旁边持双刀的带头护卫挥刀斩来救援，然而在这一刻，黑衣女子出手如同闪电疾速，一招未得手身形也随之绕到了对方身后。
当持着双刀的带头护卫斩过来救援时，黑衣女子早已绕去了这持着单刀的络腮胡男子的身后，手掌挥着衣袖如钢鞭般的自空中砸下，一掌拍对方在脸上。
“呀啊！”手持双刀的络腮胡男子的嘴角流下了一条血迹，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了几颗牙齿，想来这黑衣女子的一掌劲力十足。络腮胡男子顿时红了眼睛，他拖着受伤的脚，挥舞着武器势必斩杀对方，刀光挥舞如同车轮滚滚而至。
施恩这会双掌运行内力，一边护卫着背后的肥师奶，一边来到战场上找回自己的木剑。此时他突然闻见一声熟悉的呼喊声：“施恩小兄弟，施恩小兄弟，快来救救我，救救...啊！”一柄黑石剑陡然自府尹大人的背后刺了出来，他的身体顿时沾满了鲜血，无力地倒下，身形单薄的黑衣人站在那儿，手持大刀，鲜血满身地朝施恩这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