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 父皇不喜欢

  冬季冷冽的风将他的袍角鼓荡起了凌厉的弧度,宛如他那个人一样,冷的像冰,厉如锋芒。
  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一切野心,将他那份儿野心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不惜抛妻弃女!
  萧瑶暗自咬了咬唇,本来淡色的唇被她咬出了一抹嫣红,在这冰天雪地里绽开了一点艳丽,却又有几分血腥的味道。
  听到了萧瑶的脚步声,宇文清忙转过了身,登时心头狠狠一滞,觉得整个人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已经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此番几乎一年未见,见着了却是让他这般的悸动,即便是那个女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他也会被她狠狠吸引。
  只是一想到面前的女子被人下了毒,活不过二十岁,他的一颗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动,阵阵的锐痛袭来。
  宇文清看着萧瑶缓缓走了过来,脚下的牛皮软靴倒也是被雪沾上湿透了去,不禁眉头狠狠一蹙忙要上前可还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父皇在他的四周布置了多少耳目,他如今几乎完全控制了朝政就是无法掌控那一股独属于父皇的神秘力量,他们无孔不入,上天入地,他防不胜防。
  不过他很快就能抓住那股势力的小尾巴了,到时候他一定要将其连根铲除。
  可是现在他得忍着,他知道父皇现在没有对阿瑶痛下杀手还算是稍稍忌惮他几分,但是君威难测。
  宇文清只觉得父皇这个人的心理都有几分扭曲了,他不敢保证父皇会对阿瑶做出来什么事情,他也只能尽力的克制着远离她。
  从未想过有一天,远离她居然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可是他现在还是站在了这里,他可以征服大周的万里河山却独独征服不了自己一颗想要见她的心。
  萧瑶终于站定在了宇文清的面前,抬眸看着他冷冷笑道:“殿下很守时啊!”
  宇文清眸色微微一闪,因为太过压抑着的情绪,眸色都有几分深邃。
  他咳嗽了一声,掩饰了内心的慌乱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峦,突然一片山坡后面有几个一瞬而过的人影,他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萧瑶看着宇文清脸色渐渐冷了几分,心头却是一阵阵的苦涩,好一个薄情寡义的混账!
  “既然你要和我谈,我们里面坐吧!”宇文清转身走进了月老祠里。
  萧瑶冷哼了一声跟了进去,不想月老祠里面倒是另一番温暖如春的光景,里面早已经被宇文清命人摆好了一张小几,桌子边摆着炭盆烧着上好的没有烟气的银霜炭,上面还架着一只小银吊子,里面温着淡酒。
  他掀起袍角坐在小几边随即帮萧瑶倒了一杯温好的酒低声道:“如今有了奶妈子,你不奶孩子倒是也能喝几杯?”
  萧瑶一愣,随后接过了酒喝了几口,是那种甜甜的果子酒,而且也不上头但是喝进了肚子里却是很暖和,此番外面停了不久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了下来,更加显得屋子里暖意融融。
  萧瑶侧过身看着耸立在面前的月老像,不禁暗自苦笑,将月老祠这样整肃神圣的地方布置成了自家的内堂也只有宇文清能做得出来。
  她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缓缓道:“如今只有我们二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休弃我的真实理由!”
  宇文清捏着酒盏的手微微一抖,扬起头灌了下去苦笑道:“何必这般执着?”
  “说出你的理由!”萧瑶的声音中带着万分的执着和冰冷,就像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冰的慌。
  宇文清心头狠狠跳了起来,他已经被逼到了那个坎儿上,快要撑不下去了,猛地抬眸看着萧瑶唇角露出了几分伪装的邪肆,这个表情其实并不适合他。
  “想知道理由吗?”
  “想!”萧瑶的声音有几分发干。
  宇文清压制住了一颗几乎要蹦出了腔子的心脏缓缓道:“父皇不喜欢你!”
  萧瑶顿时脸色一点点的变白,随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和她想的一样。
  她知道自己和宇文清走到最后那一步确实需要勇气,她之前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给在了宇文清的身上。
  只要宇文清有朝一日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去,他的父皇也奈何不了他,到时候明武帝不会拿她怎么样?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许久萧瑶都说不出话来,随后死死盯着宇文清道:“是啊,我的血统和身份都不适合做你的太子妃对吗?”
  宇文清抿了抿唇又替萧瑶倒了一杯酒狠狠吸了一口气:“对!”
  萧瑶仰起头灌下酒看着他道:“你为了今后朝堂的安稳,也为了你大周纯正的血统,所以你迎合了你的父皇,你不惜将自己的女儿污蔑为野种也要休了我是吗?”
  宇文清的手紧紧握成了拳藏进了袖子里缓缓道:“是!”
  萧瑶笑着垂首摇了摇头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随后她又自嘲的笑了,每个女人大概都有这样的通病,分手的时候,为了那一段儿不可挽回的过往的时候都会这么傻傻的提问。
  她抬起手摆了摆,苦笑道:“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了。”
  “爱!”宇文清定定看着萧瑶,重复道,“不仅爱过,现在依然如是!”
  萧瑶猛的抬眸看向了宇文清突然冷笑了出来:“呵呵!虚伪!”
  宇文清的身子一颤:“不虚伪,喜欢便是喜欢,不作假!”
  “那你特么为什么要和老子分开!!”萧瑶手中的酒杯猛地砸落在地上,猛然起身狠狠揪着宇文清绣着蟠龙纹的领口,眼睛已经微微发红冷冷盯视着宇文清。
  宇文清缓缓抬起手将萧瑶脸颊上的泪痕一点点的擦干,笑得有几分苦涩缓缓道:“阿瑶,我们有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政治斗争便是如此,男人嘛都是崇尚权利的。虽然我已经差不多坐稳了那个位置,可是即便是等父皇驾崩,新皇登基,还有很多的家族和势力需要平衡……'
  “所以我是那个最没用的?”萧瑶眉头微微挑了起来。
  宇文清心头锐痛,你哪里是那个最没用的,你是我宇文清此生都不能割舍的独一无二。
  “好吧,默认了是吗?”萧瑶只觉得一阵阵的寒凉从骨子里蔓延而上,一颗心都渗透着阵阵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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