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入狱
事发次日，公司的公关和司法部门就已经陷入瘫痪的地步。
电话被市面上的媒体几乎是要打爆，没有冒起青烟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费冷刹在总裁办公室里，同样坐不安稳。
他的对面，是穿便服的警察，手中拿着的一沓不算厚的纸，是逮捕令和相关法律文件。
办公室的气氛过于凄冷，男警察的声音如同缀了冰碴子：“费冷刹您作为公司的司法人，请和我们走一趟。”
费冷刹不言，接过警官手中的文件，粗略地看了一个大概。
“走吧。”他放下文件，回答得很干脆。
眼见长腿一收，人已经站起。
警察似是很满意他的表现，拿出一个手铐给他带上，动作不轻不重，转头又对随行的协警吩咐几声。
协警带着费冷刹走的是公司后门，见不到一个记者的踪影，不知是被提前清场还是后门相对隐蔽的缘故。
带费冷刹走的协警是个姑娘，力道挺大，长得也很英气，一张脸上满是冷清。
“费先生请坐进去。”协警拉开后座的门，待费冷刹进去后，自己到驾驶座上坐定。
“胡警官还有善后的工作，我先带你回警局做笔录。”协警开口，语气淡淡，“这一切的工作我希望你都能全力配合，我们警方同样不想把事情闹大。”
费冷刹心里了然。
自己的公司在整个行业里能算龙头，在国家一面同样有不小的影响力。
一石激起千层浪，工厂发生事故已经引起不小波澜。若是隔天再出一个费氏总裁费冷刹公然对人民警察大打出手，那这个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勾勾唇，费冷刹笑：“自然。”
费冷刹被协警带进了警局，屁股还没有坐热，隔三差五的就有警察带他去审讯室做笔录。
做笔录的警官态度有些敷衍，开口闭口的问题都让人有些摸不清，但目的性很强，让费冷刹承认罪行。
一轮轮地问下来，有用的信息简直是屈指可数，然最后将费冷刹带出审讯室的警察的脸上并无懊恼之色。
“走吧。”警察推了费冷刹一把，推推搡搡地把他拉进警车里，“费先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虽然员工的生命皆是无虞，但上面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诺，你自己看。”
警察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一份新批的文件，确实是一道将费冷刹送进监狱的指令
眼神淡淡地从上面掠过，费冷刹一张冷脸，依旧是罕有表情：“知道了。”
他的平静徐是出乎警察的意料，后者的眸光在他的脸上僵持好一会，才故作无事地转开。
“我头次见一个要进监狱的犯人那么镇定。”警察调转方向盘，冷不防地说道。
费冷刹没有正面应答，仅是淡淡一句：“我无罪，我会出来的。”
嗤笑紧接着传来，费冷刹透过后视镜，看见警察笑得发颤的肩膀。
“每个犯人入狱前都跟你似的，喜欢这样子说一句，但在最后真正被判定无罪，走出监狱来的……”
“不足百分之一。”警察又笑了。
费冷刹不应，眼帘微微低垂了些，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
监狱那边有专门的人接应，警察处理好一些公办的手续后，就消失了身影。
费冷刹被分到的监狱是单人间，他手上的铐子已经被解开，然迫不得已的，他披上了那件荧光绿的小马甲。
说是公司司法负责人，实际上已经将他当做犯人处理。
费冷刹待的这一片监狱很安静，没有来往的脚步声，似乎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坐在监狱里百无聊赖，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块，死死地缩紧。
这样子的动作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监狱外面终于来人了。
“费冷刹，和我们出去一趟。”是一个负责监狱管理的警员。高额头，高鼻梁，一张薄唇横在大蒜鼻下边，缓缓翕动。
“嗯。”费冷刹应声，在扣上手铐后离开自己的监狱。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话，快到通讯室门口时，警员开腔：“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比他预计中的长上些许。费冷刹脸上有些诧异，却没多说什么。
在探监的是公司法律部门的主管，姓曹，身材有些矮胖，办事效率却是极高。
曹主管见谁脸上都带着微笑，他同费冷刹点头，打开公文包翻找资料。
费冷刹径直拿起白色的电话筒，轻声：“曹主管，这次来有什么需要和我交代？”
末了，他补充一句：“探监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曹主管伸在公文包里的手一顿，他挪了挪架在耳边的电话：“那我先说吧，这文件一时半会估计也找不到。”
“费总，你这应该是头一次以司法人的身份进监狱，有的事情我和你要交代一下。”
“公司司法人的身份和囚犯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是不一定有罪的，就像是单纯作为一个负责人，出了事情负责背锅的那种类，只要事情的真相出来，处理妥当，您出狱是很快的，所以大可不必为这点担忧。”
“这一段时间能够和你接触的只有我们公司司法部门的，其余人按照规定是一概不见，如果费总你有什么话需要和亲人交代，可以现在就告诉我。”
曹主管伸手扶了一下镜框。
玻璃后面的人静默了，他的平缓呼吸持续了很久，也不见得有一个字眼从他口中说出。
半晌，他的声音嘶哑：“这件事情的风头闹得大吗？”
“一些相关的新闻基本已经销声匿迹，风头算不得特别大，但影响力还是有。”曹主管给出一个妥帖的回答。
费冷刹捏住自己的眉心，事情比他想的稍微好些。
“如果没有人来问起，这件事情就没必要外传。要是有人特地问过，就报一声平安。”忖度片刻，他说。
趁这件事情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他想事先把事情压下去。
特别是不要让在外头的宋如意一干人知道。他现在确实已经成熟，能够单独处理好这件事情。
曹主管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点到为止后，聪明地避开这个问题：“费总，公司的事情你预备怎么办？”
监狱里是不允许处理公务事情的。但费冷刹一走，工司就跟缺了一条主心骨一般。
但是公司的法律部门，一些手段得当，才华了得的律师就已经收到了不只一家公司的招聘书。
这些公司大大小小都有，提出的条件远比目前费氏的工资条件优厚。
这明摆着，就是要挖墙脚。
费冷刹面色一凛，那些人可真是能耐。想在他春风得意，新官上任的时候，哪个公司不是尽自己的能耐想要和他交好。
现在他隐隐有些一蹶不振的趋势后，又是如此的避之不及的心态，相比较之下很是讽刺。
“公司的那些人的反应如何？”舒一口气后，费冷刹继续问道。
“基本都挺坚定，说费氏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曹主管笑，“但有些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都跳槽走了。不过我看这也不是件坏事，走了那么几粒老鼠屎，我们费氏的这一锅白粥才能熬得好。”
所谓几粒老鼠屎毁了一锅粥，费冷刹并不如预想中的那样，失落的情绪掩盖住心口。
“剩下的那人好好培养，有需要加薪的让财务部看着办。”有拉拢人心的意思，却也是必行之计。
曹主管把他话记在本子上。
“公司的董事会暂时没必要去动，几个老头互相钳制，打打内战还掀不起造反的势力。”
费冷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底丝毫不敢笃定自己的话。那些老滑头的手段太多，实在难摆布。
曹主管同样是事无巨细地记下，两人再说了几句后，警员正好通知时间到点。
费冷刹被带回到监狱里，曹主管也回到公司。
监狱的外面空无一人，单反的灯光却是掩盖不住的闪耀。
次日，曹主管和费冷刹在狱中会面的事情传开，这次事情是热度雨点都不亚于刚刚出事的那会。
消息在网上的轮番轰炸，曹主管已经处理得焦头烂额。
他转发了那个记者的微博，评论回复。
费氏曹亮v：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们费总的为人，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费总仅是作为公司的司法负责人被警方实行拘留，而不是像那位先生所说的，因为犯法而入狱，这两这见的不同，我确信懂得一些法律知识的人都能够明白。
工厂出现的那些事情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费总同样很快就会出来，重新执掌费氏，届时希望诸位多多支持。特别是传播不法谣言的那些人，网络并非法外之地，希望自重。
微博一开始并无响动，时间一长便有不少人出来应和曹主管。即使抨击的人还占多数，这也勉强能算一个进步之处。
千里山海之外，汤婉莹的面色很僵硬。
她的手机砰的砸在地上，屏幕碎的一塌糊涂。
“主管？”助理看向她，满脸不解。
“没什么，手滑了一下。”汤婉莹抱歉地笑，“我出去一趟，这份文件等等给陆总送去。”
助理应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总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