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眼下她不过是借着情儿的身份,还有丁点利用价值,才会被人放任她在这折腾,否则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偏生这个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便是瞎了眼,还不知道消停点。
  雪芝听到阮老太口气中的不悦,便不甚在意道:“也没什么,这不是想着我现在是夫人的女儿吗?她的娘家,说来也是我的外祖家。从回京城到现在,我也没去正式拜访过,说来也不合适。我琢磨着,等我好些后,寻个时间过去看看。只不过我对那里到底不大熟悉,这府上的人,又全都是苏姨娘的。所以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奶奶你了。”
  雪芝可不傻,她在“傻”的那大半年中,多少也清楚她奶奶对现在的骆府没什么好感。
  若是她贸贸然提出让她奶奶告诉骆府的事,说她想去接近那忠武将军,目的是为了日后让夫人光明正大的回来,认下她就是姐姐这事,奶奶势必是不会答应的。
  阮老太听她这话,有些不耐道:“现在的骆府已经不是夫人的娘家了,你也没必要去套什么近乎。那些人若是真的关心夫人,何至于让夫人受委屈那么多年,最后在外人眼里还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再说你回来到现在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上门,可见他们也是不想与你这个夫人生的嫡女有什么交集的。”
  阮老太没说出口的是,雪芝压根就不是诗情,去骆府做什么?
  那骆锦涛当年在老爷还是指挥使时,一直没与老爷分家,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花费老爷的。
  之后小姐嫁人,老爷一落难,他不仅不撑起骆府,还落井下石,趁机提出分家。
  先不说打着嫡长子的身份,分走了大半财产,就光是让那两个庶出的少爷离府,这点是谁都不能忍。
  之后一个病死,一个跟着姨娘改嫁,这其中要是没有那骆锦涛的手笔在,她都不信。
  老爷这一房会没落这么快,或者说老爷的死,说不定都还有他参与其中呢!
  也不是她多心,实在是有些事情不想没什么,可细细想来,当真是令人惶恐的很。
  先是小姐嫁给丁北瑜没多久,他就当上了世子。
  之后不出三个月,老爷就出事了,紧接着那丁北瑜对小姐的态度摆在那。
  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真心喜欢小姐的,这一切更像是早就设计好的。
  老爷一死,骆锦涛马上提出分家。这一分家,不出一年,大少爷病死了,小少爷说是跟着姨娘改嫁,之后也是下落不明。
  偏生那丁北瑜还借口补偿小姐似得,对娘家骆府提拔。
  这一提拔,一个闲散的文官,居然转变成了武官不说,还官拜四品,听说手下还有兵。
  她虽然是没什么见识的内宅老妇人,可越想越是不对劲。
  是以,从回京城后,她一次都没提过要去骆府的事。
  雪芝听到阮老太这话,面色一暗,道:“我都没去拜访过,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与我有交集?说不定人家有送帖子过来,只是苏姨娘拦着,不想我与外祖家那边有关联罢了。我堂堂一个侯府的嫡女,说起来也是骆家女,他们有这个一个外甥女,岂能不高兴?”
  阮老太听到她这话,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之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雪芝怒骂道:“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做情儿了不成?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真以为自己身上插了两根雀毛,就真的是枝头上的麻雀了?”
  她说到最后,气极了索性伸手狂打靠坐在床上的雪芝。
  她今天就是要打一打这被她宠得不成样的死丫头,看看能不能将她打醒。
  在这样下去,怕是不仅把她自己折腾死,还要连累杨家村的人和春燕他们。
  这京城啊,水向来深,岂是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搅浑的?
  现在情儿的那个未婚夫婿估计还有事忙,没空搭理这死丫头。
  怕是等人家抽出时间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她不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居然还敢顶着情儿的名义,想作天作地,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
  雪芝第一次被阮老太如此殴打谩骂,她觉得自己做的没什么错,为什么她奶奶要这样说她?
  她不过是想日子过得好一点,不过是不想看人脸色,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如意一些,有错吗?
  还有什么叫身上插了两根雀毛把自己当麻雀,难道她不是吗?
  姐姐不过是与她不是一个娘的肚子出来而已,但从小一起生活长大的,她就哪里不如姐姐了?
  除了年纪小了几岁外,有什么区别?
  雪芝越想越气,无神的眼眸朝着阮老太看去,而双手更是恶狠狠地将扑在自己身上偶尔的阮老太,使劲推开。
  “我还是不是你孙女了,有你这么做奶奶的吗?我不是姐姐是谁,我现在可是叫丁诗情。哦,当初我说要来的时候,你同意了,现在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还念叨着姐姐。你要真是对姐姐好,就别为了我,那样对姐姐啊?怎么,现在觉得姐姐好了,想给姐姐留着这个身份了?呵呵,别虚伪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嘴脸,才是最恶心人的。”
  她说到这,还怕不够解恨似得,将旧账翻出来:“想当初,我偷换了姐姐的女户,还偷了地契和银钱,污蔑姐姐是逃奴,更是告诉所有的人,姐姐是个不洁的人。这事,放在谁那,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说难逃一死,那牢狱之灾至少也跑不掉。可你呢,就是因为你,打着为姐姐好的名义,在她的身边,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最后求她饶了我。”
  阮老太闻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狂摇头,张嘴想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死丫头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这样做的。
  可她也是为了这死丫头啊,她怎么不仅不知感激,现在反倒用这来说她?
  她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纵容出这么一个孽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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