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我都陪你

  少女特有的软喃声调传入他的耳朵,他的身躯微微一震,萧芜暝侧脸垂眸朝她看去。
  那张娇俏灵动的小脸上带着安慰人的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于筎果而言,天下是否安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芜暝这个人。
  “嗯。”喉间溢出的应声低哑而淡,萧芜暝覆在筎果手上的手微微收紧力道。
  旁人都以为这丫头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行事待人都还是孩子脾气,可他知道,其实这丫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愿意说罢了。
  永远做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忽而低低的笑出了声,方才的烦闷一扫而光。
  “你笑什么?”筎果甚是纳闷,她还沉浸在心疼这人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他倒是先欢乐起来了。
  不知这份欢心是从何而起的。
  “我在想,数十年后,你还是一如这般,是个有着孩子气的小老太太,不知会是何模样。”
  筎果愣了一下,小老太太于她而言,似乎不是很远,又似乎太远了一些。
  前世她可没命活到头发霜白。
  好看灵动的眉眼徐徐绽开笑意,她踮起脚,抬手捏着萧芜暝的耳垂,道,“那可还真有些难度。”
  多少老太太在经过岁月沉淀后成了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模样。
  “无妨,本王宠你,把你宠成一个无法无天的老太太。”
  小丫头脸上绽开明晃晃的笑,似是得逞,她要的就是萧芜暝的这句话。
  马管家去而复返,见方才还神色阴郁的萧芜暝正与筎果打趣嬉笑着,不免脚步一顿,身形僵了一下,这才尴尬地抬手捂嘴轻咳了一声,引起屋里头人的注意。
  “殿下,城门守卫来报,近日城内多了不少别国的皇亲贵胄,不知他们聚集在此处的目的是什么,守卫问,倘若再有来的,是否挡在城外?”
  最怕的,就是这些个贵胄们随意起个事端,或死或伤,借此来向元辟国发难。
  现在时局未定,惶恐出了意外岔子。
  “此事影卫早已来报,本王已经命他们在暗处盯着了,但凡起了苗头,他们会行事。”
  马管家颔首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其实此事哪里需要马管家来报,他只是寻了这借口,来瞧瞧萧芜暝的心情可还好。
  二宝抱着扫把杵在院中,见马管家走来,脚步轻快,便是凑上前道,“我就知道有小主子在,殿下便是生气,也不会气很久的。”
  只要筎果在萧芜暝的眼前,也无需她刻意做些什么,萧芜暝只看着她,这心情自然就好。
  “咱殿下这脾性,您还不了解么?瞎担心。”二宝拍了一下马管家的肩膀。
  不过短短十日,这旁国的皇亲贵胄就凑集了三国,除了北戎皇族,其他三国都来了人,多半是家中父辈带着女眷。
  城中百姓见了这么多陌生人脸,甚是纳闷。
  “何时咱们郸江也成了个旅游之地?怎的感觉他们像是说好了一般,来此度假。”
  蹲在街边的两个小贩看着三辆马车停在了对面的客栈,自马车内走出来的,单是看那衣服,就是不菲。
  那一行人客栈还未进,里头的小二就跑了出来,笑着道,“不好意思,本客栈满人了,实在是没法接客了,不如您们去城西那看看?”
  “城西客栈的小二哥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你们郸江就这么几个客栈吗?”那侍从很是不满,口气也不是很好。
  小二点了点头,道,“你们所说是外地来的,可应当也知道我们郸江是个不毛之地,这客栈开着啊,能不亏就算是掌柜的祖先显灵了。”
  “你!”侍从被这小二给气恼了,抬手指着他,“我不管,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么?他可是西闽国的国舅爷……”
  小二站在原地,对着那侍从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接。
  “去,把客栈的人都赶出来,你这客栈,我们国舅爷包了。”
  小二笑了一下,“国舅爷?你可知我这客栈是谁罩着的么?”
  “谁?”不过是区区一家看起来老旧的客栈,会有什么大人物撑腰。
  “宸王殿下。”
  小二说时,神情颇为的自豪,因着厨子做的菜甚得筎果那丫头的喜欢,时常会拉着宸王一起来吃,可谓是老主顾了。
  那侍卫大抵是脾气有些火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小二,卷起衣袖,似乎是准备干架。
  这不是挑衅么,堂堂一国之主宸王会到这里来吃东西?当他是傻的?
  “不可无礼!”
  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自马车旁走来,呵斥住了自家的侍卫,这便是沧南国的国舅爷了。
  “我们来此处是有要事,不可胡乱生事。”
  侍卫低下头,有些不平的道了一句,“是的,主子。”
  小二见这国舅爷还算是脾气好,就劝说了一句,“郸江城内的客栈屈指可数,你们来晚了,若是想住,不如问问郸江百姓可否借宿给你们。”
  那两个小贩目睹了这一幕,合计商量了一下,一人留下看着摊位,一人跑去了宸王府。
  此时,筎果正坐在萧芜暝的书房内,占了他的桌椅,正提笔写着东西,神情很是认真。
  萧芜暝慵懒地坐在椅子把手上,看着她写,时不时地提点了一句,小丫头便是出现了懊恼的神情,咬咬下唇,听了他的话,继续往纸上添笔墨。
  “还有……”
  “还有?”筎果仰头看向老神在在的萧芜暝,小脸的神情可谓是不可置信,不可思议。
  那件金贵的蟒袍被萧芜暝烧了,筎果自是想继续把手头上的朝服做完,却不想萧芜暝不让他做。
  他是这般说的,“这件朝服做出来,你预备出多少血?便是本王的国土都是浴血奋战夺来的,也犯不着你用这血衣暗喻。”
  得亏,是玄色丝绸,沾染了血迹也看不出来。
  筎果千求万求,才求得他勉强松了口,让她继续做,不过这做朝服的代价,便是要写一封保证书。
  她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几笔在纸上挥下,保证不会因做朝服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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