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页 【种种】
“嘿,兄弟,你怎么看起来有些脸生?”一个诺克萨斯士兵看着面前一大群同样穿着诺克萨斯军装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这里已经是诺克萨斯的后方,再过三个关卡,就是诺克萨斯的军营本部了。
“哦,兄弟,我是罗杰啊,你不认识我了,我们还一起喝过酒的,吉米,对吗,吉米?”领头的队长强撑着,按照德莱文教的,做了一个略有些蹩脚的割喉礼,哈哈大笑着掩饰着自己的某些心虚。
“哦,罗杰啊,我好像记得你,我是吉姆,不是吉米。”诺克萨斯士兵还是有些疑惑,但已经打开了关卡。
“哦,吉姆,瞧瞧我这记性,没错,你是吉姆。”队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笑着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怎么样,吉姆,最近好吗?”
“糟透了,我们的军队在节节败退,你呢,罗杰,怎么样?有什么有用的发现吗?”吉姆耸了耸肩膀,一副倒霉透顶的样子,他让开了路,好让这一支风尘仆仆的斥候队进去。
“哦,一样,糟糕极了,那些该死的艾欧尼亚人就像是会打洞的兔子一样,全他妈的躲地下去了。”队长也耸了耸肩膀,“一无所获。”
“哦,那可真是让人难过。”吉姆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
“谢了,吉姆,下次一起喝酒。”百人的队伍已经进入了这个临时的驻地,队长笑着朝吉姆比了个拇指。
“哦,当然好啦,如果我们都能活过这场该死的战争的话。”吉姆也比出一个拇指。
“哦,可别那么说,吉姆,我们会赢的。”队长笑着比出了一个割喉礼,“诺克萨斯万岁。”
“诺克萨斯万岁。”
百人小队继续向前,已经摘下了面具的德莱文走到了队长的身边低声道:“看不出你还是个不错的演员。”
“哦,谢谢夸奖,如果这算是夸奖的话。”队长耸了耸肩膀,进入了这样的虎狼之地,他反而轻松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文森特,你到底打算做什么?直接偷袭诺克萨斯的大营?拜托,我们只有一百人?”
在文森特不杀人的时候,他还摘下了面具,这让他的压迫感降低到了最低点,以至于队长说话都开始有些放肆。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只需要进去,然后等待。”德莱文摸了摸自己那两把隐藏的很好的斧子,意味深长地道,“总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
“你真是个疯子。”队长这样说。
“谢谢夸奖。”
而在他们所看不到的后方,那个关卡口,那个叫做吉姆的士兵待的地方。
“告诉总部,猎物已经入网了,随时可以收网。”他笑着,用一种玩味的腔调对着一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士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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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看到了?”
艾欧尼亚的军帐里。
卡尔玛很认真地说道。
在她的面前是著名的均衡教派,暗影三忍。
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士兵们都开始休息。
夜了。
“我们都看到了。”凯南作为暗影三忍的头儿,永远是代表发言人。
“有什么想说的?”卡尔玛直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暗影忍者的眼神。
而凯南毫不退缩地同样直视着她。
这个暗影三忍里年纪最小的,同样也是均衡教派有史以来担任暗影三忍首领年纪最小的孩子。
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沉稳和耐心,可真不像是个孩子。
“您觉得,我们应该说什么?”凯南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稚嫩的嗓音丝毫不能掩盖他的成熟。
“我们死了很多人。”卡尔玛这样说道。
“我知道,对此,我表示很难过。”凯南说的很平静,一点都没有难过的意味。
“他们都是艾欧尼亚的年轻人,他们本不该流血,他们应该长大,成家,生育下一代,他们应该是父亲,而不是尸体,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卡尔玛也不生气,她说的也很慢,像是在陈述一个并不惨痛的事实。
“我都知道,卡尔玛大人,我都知道,我知道他们不应该死,我知道您很愤怒,我知道还有成千上万的暗影忍者躲在天王山后面不流一滴血。”凯南越说越快,声音却依旧平静,最后一句,他几乎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您在怪我们。”
“不,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希望,如果你们真的看到了,如果艾欧尼亚还是众人的艾欧尼亚,那么,你们就该做点什么。”卡尔玛的话语还是不温不火,直到最后一句,她才稍稍地透露出了一点恳求的意味。
“我,明白了。”凯南说完这句话后站了起来,开始朝着外面走。
慎和阿卡丽紧跟着他。
卡尔玛没有留他们,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
“凯南,你明白了什么?”慎跟着凯南走了两步,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凯南摇头,却越走越快。
“你要去哪?”阿卡丽也忍不住开口。
“天王山。”三个字,凯南说的重如千钧。
“可是……”慎低语。
“慎,我想我们也许做错了,还记得李青大师的话吗?”凯南脚步不停,已经快要消失在夜色里,“一人之行可灭世,众人之勤可救世。我……不想做那一个人。”
“你……”慎有些无言以对。
“阿卡丽……”
阿卡丽也动了,跟随着凯南。
“慎,他说得对,也许,我们错了。”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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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艾瑞莉娅站在火光里,黯淡的火光将她的脸映衬的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今天的风很好。”陈森然笑着替她拢了拢鬓边的长发。
“恩……”艾瑞莉娅被陈森然这个动作羞到了,她垂下了眼睑,脸色有些红。
“我……先走了。”
“恩,晚安。”
“晚安。”说完,艾瑞莉娅就像是兔子一般跑开了。
“我说,你这是想泡她吗?”格雷夫斯打着酒嗝,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对,我想泡她。”陈森然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格雷夫斯又开始点雪茄。
“因为人活着,总要找个可以爱的人。”陈森然这样认真地道。
“感觉到爱了吗?”格雷夫斯又打了个酒嗝。
“也许……”陈森然顿了一下,“没有。”
最后两个字,只有他自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