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此事为何我不知道

  “这个关二哥看似大家气度,其实心肠很歹毒啊!”我不去理会他们几个想法,暗暗琢磨,“他是想让我们这方对黄忠生出疑忌之意,若是造成嫌隙,恐怕就称了他的心了。”
  这么一想,就不乐意当先上去跟关某人搭话了。
  那边,曹仁等了片刻,不见我说话动作,便默契地自觉上前,拱手道:“君侯刀马神功,令我等激赞,不愧是我军的第一战神!”
  我一听,哎哟,曹仁这小子也一样不安好心啊!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曹仁铁定是不知道这句俗语的,汉末三国还不可能出现这种俗语。就算相似的词汇,还是得等曹丕长大成人著书立论,在《典论?论文》写道:“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但是,这丝毫不妨碍曹仁随口一句话出来,就将其精髓活学活用了去。
  果然,立刻就听有人大叫道:“呸!什么第一战神?自从老典去了,我军还有谁,敢称第一战神?”
  许褚来了。
  扭头一看,不但他来了,还带了一群人,至少也有上百号,个个膀大腰圆,虎头熊臀的,应该都是他亲卫队里的好手。
  我心想:“没错,这儿就有第一个不佩服的。”
  关羽远远瞟了许褚一眼,鼻中哼了一声,便不理会,向曹仁以及他身后的夏侯渊、于禁略一拱手。
  “几位来的正好,关某刚好与清君真人闲聊尽兴,这就不妨碍大家了。”
  潇洒一转身,上了赤免马,走了。
  周仓手一招,校刀手们全都听令,抬着裴元绍等人,急急跟随。
  清君真人的府门前,忽然之间就彻底清爽了。
  众人有些发愣间,许褚冲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打起来没?”
  于禁瞪他一眼,夏侯渊已道:“刚才汉升与云长好一通比刀,真个爽快。”
  “比刀?”许褚瞧了瞧黄忠那口九尺卷帘银刀,大是懊悔,“早说啊,你们怎么比这么快?等等我啊!”
  “呸!”曹仁过来,一口唾沫,“早干什么去了,这么磨磨蹭蹭,早点儿来我们就杀过去,给他们来个包圆。”
  于禁道:“子孝慎言。”
  曹仁哼了一声。
  许褚道:“我刚才听你大赞他什么战神,你奶奶的,马屁拍的溜溜的。”
  曹仁冷笑一声:“关君侯的武艺,我们都很钦佩,自觉不是对手。你要不服,去跟他打啊!”
  许褚道:“关羽这小子太奸猾了,见我们人来多了就跑,我总不好意思现在追着屁股去砍他。不过,下次碰到,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曹仁歪歪嘴,正待继续挑拨,夏侯渊已自说道:“既然他跑了,那咱们就散伙吧。天也不早了,阿飞好容易快马赶了来许都,今晚得好好歇歇。”
  曹仁一怔,问:“这便散伙?”
  于禁道:“不散伙,你待如何?”
  曹仁晃晃脑袋,没想明白,是啊,要说的事,人家阿飞也答应了,关羽也吓跑了,这么多人继续聚一起,还能干点什么呢?
  正说着话,府内出来一个小丫鬟,叫道:“飞帅,飞帅!”
  我应了一声:“啊,是我。”
  那小丫鬟气喘吁吁,显然跑得也是很急迫。
  “飞帅,好些日子不见了呢!”
  我咧咧舌头,不,在嘴巴里转转舌头。这茬儿搭的,我们很熟么?
  仔细看去,倒是认得:“噢,你莫不是清欢……”
  “小婢清浣,浣江的浣。”那小丫鬟已经来到我的面前,福了一福。
  嗯,知道,浣溪沙的浣!我肚子里加了一句。作为完整的三字词,浣溪沙是唐代教坊的曲名,取于春秋末西施浣纱于若耶溪的典故,这时代……还不可能出现。
  这丫头我上次来貂蝉府时见过一面,她倒还记得我。
  “我家夫人欲请飞帅入内,当面致谢。”
  我回头看看,这许多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的好汉将军呢,你当面说只请我,似乎于情于理都有点不合适吧。
  “夫人说,有事相托飞帅。其他诸位,夫人当另行觅日,登府致意。”
  “啊,此乃区区小事,不敢有劳真人。”曹仁面色缓和下来,说话透出客气。
  说到底,他也不是为了貂蝉而来,只是要为弟弟出头架梁罢了。
  夏侯渊笑道:“本来就是要散伙的,既然这样,大家散了吧。”
  于禁、许褚纷纷点头称是。
  许褚忽然回头,叫道:“许戈。”
  他身后有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大汉递上一步,我认识,以前在官渡时,跟许褚一起来我大帐里偷偷喝过酒的。
  “以后你就跟着飞帅了。”许褚一摆手。
  那大汉许戈应道:“是。”事先可能跟他交代过,居然也没多问,坦然上前向我行了一礼,然后跑我身后,站立在黄忠身侧。黄忠侧脑袋看看他,这个头很魁啊!
  “今儿只能给他一个,另外一群我得回去再调弄调弄。”
  我点点头,要伺候未来可能的储君,是得提前调教,教好规矩。
  “如此,各位我们明日再会?”
  夏侯渊道:“明日这帮人可未必能见全,晚点闲了我带你先去咱们自己家里转转。”
  我微觉奇怪。明天虽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可是像我这么大老远的一方诸侯千里迢迢跑来面君,还顺带解围救驾微功什么的同盟势力,怎么你们都不去一道聚聚,随便聊聊么?
  “主公尚在病中,我们没有召唤,朝中小事,自然不用理会。”
  我哦了一声,老丈人说的爽快,我这立刻也就全明白。
  曹操不来摆弄朝廷这个小玩具的时候,这帮武夫就连看它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那荀彧呢?
  他在不在?
  必然是在的。
  两年没见,美女道姑依旧那么清丽窈窕,令人忘俗。
  “姐姐好!”
  我也没跟对方客气,随意盘着腿,直接端茶便饮,咦,现在许都也以饮茶为时髦了么?这茶汤温得不错呀!
  “找我来什么事?”
  “上次约了飞帅再聚的,不想再见时飞帅已振翅高翔,功成一方。哎,回想起来,世事真如大梦一场。”
  “姐姐说的是。”我收起随意,上次临别似乎是有后约,不过我当时以为不过是句客套,一直也没太放心上。而且这两年我的经历曲折复杂,各种艰险处难以一言说尽,也根本无法把这样无法身至的约会特别放在心上。
  看来,貂蝉姐姐却把这事记在心上。
  “姐姐勿怪!是我不好,时至今日才回来看望你们。”我感慨道,诚心认错。
  “飞帅你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你却是不用自责了。”清君真人道。
  说到我们,我忍不住四顾了一下,一直没见到韦帆,难道她躲起来了?可是现在关羽都被赶走了,还用躲我么?
  “帆妹妹不在。”清君真人一边为我续茶,一边说道,“她昨日被武陵段少爷邀去了。”
  武陵段少爷?
  段琅?
  那晚我与李成一战之后,这厮拐了白风便去向不明,想不到他在许昌。
  我疑惑地看向对方,怎么回事?
  “帆妹妹身体一直有恙,你上次也见到过,公孙先生也曾为她诊脉调养,略有效果。这回正好段少爷请来一位妇疾大家,但此人不愿多见闲人,所以段少爷便约了帆妹妹一起去见她。”
  我摇头,看来公孙谨医术虽高,却不是妇女之友。
  “原来是一位神医,不知比华佗如何?”
  清君真人道:“各有专精罢了。这位女先生在妇疾上,有独门良方,但一向恬静,不为常人所知。”
  哦,是妇科病专家,还是个女医生,估计这方面华佗大约是比不过。
  “姐姐和段少爷很熟啊?”我换个话题,刺探道。
  清君真人微笑起来:“不熟,帆妹妹怎么能请动他去安陵?”
  什么?
  我剧震之下,身体顿时跪起:“姐姐是说,安陵……在安陵,是韦帆妹妹?”
  清君真人道:“不错,正是帆妹妹请求段少爷看护你,没想到,最后真的用上他。帆妹妹对此事,可是一直很开心的。”
  我嘴里发苦,垂下头,两腿一歪,又坐倒在地席上。
  我是真不开心!
  安陵之战,是我漫长的三国之旅中,最痛的一道伤疤。
  近乎全军覆没不说,最后我能逃脱,还是靠了那说话无比刻薄的段琅。
  我极其不喜欢这个人,虽然他当时全力相援,确确实实拯救了我和徐庶二人的性命。
  徐庶应该和我想法接近。
  心底里,我最不愿意想的就是,这救命之恩,我到现在都无法报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对方。
  虽然上次和李成一战,危及我的生命,因此段琅以救命之情暗胁,双方约定前情一笔勾销。在段琅想来,大笔一勾就全销了,简单之极。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笔怎么可能勾销得了?至少徐庶还欠了一条命,这个,我也是得记到自己的账本上的。
  如今,我欠下的恩情里,又加上了韦帆。
  虽然吧,她是我妹妹,一家人不用算这么仔细。
  可是,我很不愿意欠这种债务,尤其我很担心,韦帆因此答应了对方什么苛刻条款。
  “飞帅放心,那段少爷乃是自愿而去,并无不妥。”清君真人对我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那就更不妥了!我挠挠眉头,心道。
  忍了一下,还是问道:“段少爷为何自愿去呢?”
  “嗯,第一自然是飞帅威名赫赫,段少爷心有好奇,想看看飞帅是何等样人;第二么,段少爷和黑山的真金将军有旧怨,能让对方不爽的时候,绝对全力以赴。”
  我点了点头,这事,回头我得自己再去查查。
  “呵,话扯远了。我请飞帅来,其实另外有事相求。”
  “姐姐但有所命,我无不遵从,说什么求不求的。”我有点儿不悦地喝了一口茶,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飞帅刚至,不知听说过张绣将军之事么?”
  “张绣?”我莫名其妙,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姐姐莫非与他有故?”
  “不是。”清君真人眼眸一转,我感觉她神色似乎有些黯然,“张绣将军已然逝世。”
  “什么,张绣死了?”我张大了嘴巴,“这个,怎么我没听说?”
  张绣那不是一般人,他也曾为一方诸侯,部下的西凉铁骑精锐非常,数次与曹操正面抗争,后来降而复叛,一举击杀曹操的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以及近卫大将典韦,连曹操自己都差点死在乱军之中,战果可谓累累,其他诸侯远为不及。在官渡战役前,他峻拒袁氏,再度投靠曹操,令正处于下风的曹操大喜过望,尽释前嫌,封其为扬武将军。待火烧乌巢击败袁军之后,又进为破羌将军,是军中“四大将”之外少有的自掌重兵的实力派将领。
  “不错,就在大约十日前,刚刚去世。”
  我瞪大了双眼,心里只是想:“此事为什么夏侯渊和曹仁他们不告诉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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