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我是谁？
“你你、你已经不是杨无暇。你被妖物附体了！”
江岛别墅中，经过近距离的反复观察，罗宝妹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变身为“西门暴”的杨无暇，恐怕已经被妖物夺占了躯壳，现在她眼前之人，不再是杨家的大小姐了。
这让她的一颗心顿时冰凉。妖物做事，可是完全不会讲究人情天理乃至法律什么的。惹毛了，弄不好连人肉都吃，她们难道还会在乎什么后果不成？
看到罗宝妹一脸惊恐，整个身体都抖如筛糠，杨无暇又好气又好笑，训斥道：“蠢货，整天没事看那么多小说干什么？还妖物附体。我看你自己才是鬼迷心窍！”
杨无暇这句话有点不尽不实。但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假话。她确实早就被冷素素的一缕分神所侵染。但随后发生了太多事，以致于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彻底的转变成冷素素。
其中原因之一，是冷素素没料到张大宝会那么慷慨，直接将西门暴的精神异化体全部转移给了杨无暇。以致于让杨无暇精神力强大到超出预料。
这样一来，冷素素的第三分神始终没能抹杀杨无暇的意识。只是小小扰乱了一下她的自我认知，让她一度产生了对“我是谁”这个哲学问题的迷惑和思考。
但是最终，杨无暇并没有变成西门暴又或者冷素素。她的主体意识始终没能被这两者的记忆干扰。
这部分的利益于当初对抗西门暴的人格侵入时，张大宝助了一臂之力，让她在对抗成功之后，积累起了对抗外来意志的丰富经验和强大自信。
因此冷素素的分神复活，严格的讲起来已经失败了。
但杨无暇也并非全无代价。由于冷素素的各个分神之间，意志可以互通。因此被她消化掉近个第三分神，里面是携带了完整的冷素素毕生记忆及人格特质的。
唯一丢失的，只是她的部分道术传承而已。
勉强以自身得到强化的精神力，灭掉了冷素素的人格。然而那于相关的记忆，杨无暇就没什么办法了。
其实这也是她自己一念之岔。当初被这些东西侵入的时候，要是她一心坚定，完全不去解读，事实上是可以直接将之剥离掉的。
但她这个富家女有点讨厌太过平稳的日子，内心中充满了冒险的冲动。因此没有选择最为稳妥的应对方式，而是出于某种猎奇心态，读取了冷素素数百年人生的庞大记忆内容。
尽管杨无暇如今精神力极为强大，能够承受海量信息的冲击。然而接受了这么多记忆材料之后，难免对她的潜意识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尽管她已经击碎了冷素素的主体人格，保证了她仍是她。可是已经被读取之后的冷素素毕生经历，却已经与她原来的记忆交错在一起，根本无法进行剥离了。
在她的直觉中，冷素素就是她，她就是冷素素。只不过冷素素是她的前生，而杨无暇是她的今生罢了。
这种情况，让她的意识难免出现混乱。“我是谁”这个象是笑话一样的问题，因此成了让她头痛无比的一个执念、一种心魔。
理智上，她清楚的知道她跟冷素素是完全的两个人。此前根本不相干。只不过冷素素偶然间发现了她，暗中测试了她的根骨后，觉得她的身份可以利用，她的来至也勉强符合最低要求，因此选她做了第三神识的附体对象，成为一个出意外时的备份之备份。
正常情况下，这种备胎的备胎是很难转正的。因此冷素素也一直没有对她做更多关注。甚至连侵入的神识都处于一个隐藏的状态。
这种状态可以保证分神识最大限度的安全。但相应的，与主神也无法进行实时感应。甚至连对寄主的状况都无法进行实时侦测。
要不然的话，恐怕冷素素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不妥了。
其后主神被灭，第二元神仓促间只能抓住当前寄主的身体不放。因此第三分神所占据的这据资质还过得去的肉体，相形之下就显得极为重要。
冷素素立刻激活了第三分神。然而却发现杨无暇的精神力得到了极大强化。以她现在的状态，已经难保夺舍成功了。
这也是她迟迟没有舍弃阮三刀身体的原因所在。她指望能通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将自己的能力提升上一截，然后再考虑转移神识，在杨无暇的肉体上面复活。
那样把握会更大一些。
只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冷素素被张起灵制住，受逼无奈，只能冒险移神。
结果不但道术传承被张起灵截取了一半，夺舍之战也败给了杨无暇，神识被对方彻底打散。
当然，从某种角度去看，她似乎也并非完全失败。至少杨无暇现在也陷入了麻烦之中。
先后继承了西门暴与冷素素的记忆。西门暴还好一些。毕竟杨无暇能完全确定此人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主观上比较容易将那些男性视角的记忆区分开来。
但冷素素就大不一样了。杨无暇稍不留意，就会分不清记忆中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
时间一长，她不知不觉就将两部分记忆融合，误以为冷素素和杨无暇都是自己。只不过是前生后世的两个不同身份罢了。
但她同时又非常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错觉。事实上她跟冷素素根本没什么关系。完全不具备身份的继承性。只不过是冷素素夺舍失败，残留了大量无关的记忆信息给她而已！
这种精神上的分裂状态让杨无暇极度苦恼。
因此遇上罗宝妹胆大妄为，居然敢摆她一道的事情，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邪火。甚至一度想以男人的身份狠狠的蹂躏这个脑子进水的女人！
现在见到罗宝妹居然以为她是被妖物给附身，杨无暇又鄙夷又生气，忍不住大声喝斥。
刹那之间罗宝妹有点迷惑。刚才杨无暇在发火骂人的时候，那种动作神态，都是她非常熟悉的。确实是杨无暇不假。可这就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眼前这个杨无暇究竟是真是假？
假如是真的，为什么她的性格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假如非真，为什么她居然能将“杨无暇”扮演得如此神似？莫非是不光身体，连杨无暇的记忆都被这个妖物给夺取了？
杨无暇如今精神力极强，能够直接感应到他人的思维波动。
罗宝妹念头刚动，她就已经完全明白。但这种事，还真的很难解释。就凭她能读心这一点，越解释，罗宝妹只会越发认定她是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