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_537

  她这话一说,一片哗然。
  许多士卒没想到花木兰来让他们挨打的,立刻叫苦不迭。
  “挨打还要学吗?我们要学的是杀人的本事!”
  一个士卒仗着人多,在后面大声叫了起来。
  贺穆兰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陈节,发现他也露出同意的神情,忍不住心中嗤笑。
  愚蠢的少年哟,你如果还是那样拼死的打法,死一百此都不够的!
  还好你遇见了我,这个重返过去,还想着让你迷途知返的旧主!
  就让我好好打醒你那单纯的想法!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都是在乡中能以一敌三、敌五的勇士,只要学会杀人的本事,便能建功立业了?”
  贺穆兰冷笑着伸出手,将一脸“搞什么”神情的陈节拉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
  徒手将他的皮甲撕成了两半。
  “会杀人,在遇见这样的力气面前,又能如何呢?你们,不过都是群普通人罢了。”
  ‘哔拉’的皮革撕毁声简直让人牙倒,贺穆兰看似轻松,其实两手的力气已经用到了极致,但她的表情和动作都让人觉得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也能这样撕开别人的身体。
  这是一种绝对的力量,让这些新兵蛋子闭上了嘴。
  就是嘶的时候太用力了……
  贺穆兰看了看露出光洁胸膛的陈节。
  少年哟,敬佩我是条汉子……咦?
  怎么哭了?
  ‘老子要和你拼了!’
  陈节眼噙热泪地看着看似冷峻,实则猥琐的“花将军”。
  众目睽睽之下撕人衣服,而且撕的这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淫棍!
  连男人都不放过吗?
  还我的名节!
  ☆、第192章 拓跋焘的烦恼
  平城皇宫,安昌殿。
  “陛下,安定的加急传书,征西大将军奚斤的队伍发生了瘟疫,战马大批死亡,兵卒也死亡七千。粮食也莫名其妙的上霉,因为得了瘟疫,不敢食用,大将军便派出丘堆出去征粮,结果遭遇赫连昌亲自追击,死伤惨重,粮草丢失,只得退守安定……”
  拓跋焘原本正在逗弄自家的儿子,猛听到这道战报,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我回来还没一个月,怎么我派出去追击赫连昌的队伍倒变成被赫连昌追着打了?奚斤人呢?死了?”
  “那倒没有。只是粮草补给的路线被切断了,赫连昌又亲自率军攻城,军心开始涣散,征西大将军派出使者求援……”
  “求什么援!朕现在已经在平城了,难不成还飞过去给他送粮食不成!”拓跋焘声音刚刚如震雷般暴出,猛见得自家儿子扁嘴要哭,立刻将声音又变得平缓。“命长安即刻发粮,押送安定。赫连昌居然离开他的乌龟壳子出来攻城,奚斤应该趁机把他抓了才是,怎么还守城?”
  对于拓跋焘这样的狂人来说,没有了粮食,敌人又在眼前的时候,反倒是该背水一战的时候,他是君主尚且敢孤军深入,他手下的元帅却只敢退守求援,让他气得牙都痒痒。
  “对方人多势众……”
  “我也前前后后拨了奚斤三万的人马!赫连定带着两万人马都敢跑到大魏来捉我!你奉我的口谕,不活捉赫连昌,不要回来了!”
  “是,大可汗……”
  那侍官匆匆忙忙跑掉,拓跋焘把儿子从左手交到右手,发现他没有哭闹,满意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不错,是个胆大的。后宫那些女人听到我大声点,都恨不得一副昏死过去的样子……”
  ‘你那是大声点吗?’
  赫连明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简直是要杀人全家的阵势。’
  赫连明珠在拓跋焘的皇宫里稳稳的立足了。她原本就是夏国的公主,举止谈吐都十分优雅,再加上宫中人人都知道她有恩与皇帝,所以并不刁难他。
  也许是因为她表现出不懂鲜卑话的样子,这些太监和宫女都愿意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她。拓跋焘的后宫虽然不是十分阴暗的地方,但在皇宫这种地方呆多了,心中总有压抑到快要疯掉的时候。可有些话不能跟别人说,说了也许连命都没了,这时候有个异国的小太监树洞一下,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赫连明珠从最早的见到拓跋焘的龙根就想晕过去,到现在若无其事的上手就捏住,完了还帮着擦干净,只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若是换了谁来,看到她的言行举止,都忍不住她就是以前那位“娇弱”的公主。
  渐渐的,宫里的人发现这黄门官也许是吃的好睡的好了,皮肤从一开始的蜡黄无光渐渐变得白皙,这白皙不是一天变回来的,而是慢慢的褪去黄色,所以也不是很显眼。
  不过魏国那酱菜色的宦官服侍挺埋没人姿色的,赫连明珠的姜黄粉用完了,每日用炭笔描描眉毛,再尽量低着头,就算有人发现她长得确实漂亮,也没人敢说。
  拓跋焘曾下过令,宫中宦官要是敢仗着有姿容淫乱后宫,无论是谁,一律全部处死。
  这个“全部”,让许多人连多和赫连明珠笑笑都不敢。
  赫连明珠会做一些汉人精致的点心,这是因为她曾经的嫂嫂张氏是个典型的汉人闺秀。这手艺有一次无意间被拓跋焘身边的宦官首领赵倪发现,后来拓跋焘的小厨房就有了用武之地。
  赵倪喜欢“赵明”的沉默低调,又觉得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容易,难得皇帝也看重,便要收他为“义子”。
  对于赫连明珠来说,被一个宦官收为义子,简直就是耻辱。但如今她需要的是在平城的皇宫里生存,认了这样一个身受信任的宦官为义父,她的宫中生活就会顺遂许多。
  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能力反抗。
  赫连明珠和玉翠原本沟通过,玉翠的意思是让她尽量找个合适的机会表明她自己的身份,免得以后惹祸。
  可这样的决定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拓跋焘带着夏宫的嫔妃、皇后和公主们回了平城,除了那些太妃和赫连昌的妻妾们被妥善安置了起来,她的姐妹、堂妹们都被赏赐给了拓跋鲜卑的宗室和贵族,而她的六妹,那个年方十四的娇憨小人儿,就在半个月前被拓跋焘临幸了。
  赫连明珠是贴身伺候拓跋焘更衣的,那天晚上,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去服侍他,看他朝着自己的妹妹走去。
  听说拓跋焘无意娶夏国的公主,因为现在的后宫已经够麻烦的了,几乎所有的鲜卑大族都有贵女在,再来个亡国公主,简直都不敢踏足。
  要知道鲜卑人的女性地位可不像汉人或卢水胡人,那生起气来,嫔妃也是敢给可汗脸色看的。
  但很快前朝的许多大臣就提出了谏言,对于刚刚被灭国的夏国来说,迫切的希望看到的是魏国善待宗室、一视同仁。若是把夏国公主当成异类不愿临幸,那就是等于认为夏国的血统是卑贱的。
  可怜的拓跋焘,那几天像是一只不得不推出去和亲的公狮子一般,把自己洗刷洗刷送去了夏国六公主璎珞的寝殿,然后没几天璎珞就被封成了“夫人”,成了拓跋焘后宫的女人之一。
  赫连明珠生于皇室,对这种事情十分看得开。她扪心自问,便是夏国未亡,以她六妹的出身和长相,怕是也轮不到来魏国和亲的,如今嫁了这个北方最强大国家的主人,她应该是欣喜大于痛苦的。
  但她如今已经有了心上人,便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荣耀了。她小时候所幻想的“要嫁一个年轻英俊的有为帝王,做一位贤明淑贞的受宠皇后”,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
  她现在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和花木兰并驾齐驱,自由自在的草原上驰骋。他日他做了将军,她就是将军夫人……
  他若是要解甲归田,马放南山,她就陪他做个安乐的田园翁,闲暇无事种种花,养养鸟,也是惬意。
  正是有这样的梦想支撑着,她无论是感到痛苦,还是受到屈辱,都默默地忍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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