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坚实信仰的意义

  “回头,他为什么不早些回头啊……。”高安良一声哀叹,道不尽他内心的伤,更大的是惋惜和痛心啊。
  “老梁啊,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会做这样的事啊……。”高安良昂起头,突然间竟然是老泪纵横:“容易吗,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积累下来的名声容易吗?就这样毁了,毁了啊……!”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成了哭音。
  高安良这样的人,早已经忘记眼泪是什么东西了,但这一刻他流泪了,哭了,老泪纵横,可见梁正武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惜,一切已经既成事实,人也走了,哭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高政委,节哀吧。”麦佳妮赶紧送上纸巾劝慰道。
  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来这里接替清雅茶吧的时候,梁正武的名声可谓如雷贯耳,是她们尊崇的人,仰望的人,视为自己榜样的丰碑。
  可是,谁曾想梁正武竟然会做了匪徒的帮凶,做了组织里最痛恨的叛徒,这简直可以说是摧毁了许多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啊。
  高安良接过纸巾擦干泪水,一双老眼望向余飞。
  感受到老高望过来的目光,余飞叹了一声:“政委,我知道你对老梁的感情,他的事的确让人猝不及防,让人难以预料。”
  “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人,这样的事会时常遇到,也许前一刻还是我们的亲密战友,后一刻便成为我们的敌人背后捅刀子。这样的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也许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所以……,政委,看开些吧。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咱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好好地活下去,还得继续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尽一份自己的责任。”
  “有人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自己的祖国,但总得有人继续坚守自己的信仰,坚守自己的职责守护国家和这个民族,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直到走进坟墓的那一天。”
  听着余飞说的这些,以前高安良也会激情澎湃,充满昂扬的斗志,哪怕是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会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尽自己的责任。
  他做了一辈子的政委,这些道理他比谁都懂,可是今天他却迷茫了,心灰意冷了,再也没了当初的斗志,也没有了激情,有的只想退下去,然后默默地等待老死。
  “余飞啊,你说的这些大道理,你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高安良显得有些怅然:“我也为此奋斗了一辈子,可是到头来有意义吗?信仰,忠诚,太脆弱了。”
  “政委,你的信仰开始动摇了。”余飞正色道:“是老梁的影响,对吗?”
  “是与不是,这还重要吗?”高安良望向窗外黑夜里的万家灯火,缓缓起身站起来,站到了窗户前,一双老眼俯视着下面的花花世界。
  外面灯光璀璨,人流如织,车流如梭。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们有说有笑地下班回家,或进商场购物,或和自己的恋人花前月下,享受着这天下太平,享受着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
  “余飞,看看下面的那些人,这才是美好的生活啊,我们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奋斗了大半辈子,够了。”高安良是真有些心灰意冷了。
  余飞跟着起身走到窗前,俯视窗外花花世界和欢声笑语走过的人群,突然有感而发:“政委,你说得没错,他们的生活才是美好的生活,可是他们的美好安宁的太平生活从何而来,他们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啊。”
  “他们哪里知道,哪有什么天下太平,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替他们负重而行。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把黑暗挡在了身后,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我们,就是替他们负重而行的人,我们就是替他们挡住黑暗的人,这也是我们这种人坚实信仰的意义所在啊。”
  沉默,包厢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包括麦佳妮在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似乎都在沉思着什么。
  半响后,还是余飞打破沉默:“是不是觉得咱们这样的人很傻,可是,这种傻人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高安良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余飞啊,我这个老头子做了一辈子的思想政治工作,没想到今天还得你来做思想工作,实在是惭愧了。”
  “政委,干我们这一行的人,谁都有迷茫的时候,彼此开导和安抚是必须的,您也不必想太多。”余飞一脸肃然:“梁正武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必太过介怀,他走错了路,我们更要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犯错,而影响身边的其他人,我想老梁也不愿意这样的,他最后都能醒悟回头了,说明他并没有完全背离自己的信仰。”
  “如果因为他的犯错,使得他身边的人都受到不良的影响,那他的罪就更重,我想他是不会瞑目九泉的。”
  听着余飞说的这些话,旁边的麦佳妮一双凤目望着余飞,有一种刮目相看之感。
  据她之前对余飞的了解,这家伙就只懂得用粗暴手段,而且有时候还经常用一些“非常”手段解决问题,为此没少受梁正武的教训和唠叨。
  这种家伙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梁正武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余飞这是在玩火,迟早有一天会玩火自焚,害了自己。
  可事实证明,余飞这种人才是最坚定的国家卫士,信仰的忠实守护者,而梁正武本人反而……。
  两人比较起来,梁正武就有些讽刺了,当然,这时候没人有心情去讽刺,更多的是遗憾和痛惜。
  “余飞,感谢你的开导。”高安良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吐出一口气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余飞,坐下吧,有些事我很好奇,不搞清楚我心难安。”
  “好,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余飞坐下来。
  做通了高安良的思想工作,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告诉我,你是怎么怀疑到老梁头上的。”高安良现在最想搞清楚的就是这个问题:“我几乎整天和老梁待在一起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反而是你发现了,我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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