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四年前

  贫民窟。
  这不是赵令歧第一次到这地方来。
  在x尼之前，他也曾经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也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混混，这里的肮脏是他极其熟悉的。
  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此时踏上那满是污垢的地板时，赵令歧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但前方的小人儿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脚步甚至一蹦一跳的。
  “这边。”
  她给他指着路，说道，“我和妈妈就住在这里。”
  “那个男人呢？”赵令歧问她。
  吱吱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叔叔说的是谁？”
  赵令歧抿了一下嘴唇，“和你妈结婚的那个男人。”
  吱吱显然还是不太明白。
  赵令歧也不愿意问了。
  但下一刻，她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叔叔说的是大鼻子吗？”
  他挑了一下眉头，仔细想想，那个男人的鼻子确实挺大的，只能点头。
  “大鼻子不住这边。”吱吱的话说着，声音微微沉了下去，“他过来只会跟妈妈要钱，每次妈妈不给他，他就会打妈妈，他真的好坏……”
  赵令歧不说话了，嘴唇却抿紧了几分。
  “叔叔，你是来救我和妈妈的吗？”
  经过刚才的“喂饭”情谊和一路上的唠叨，吱吱现在已经不怎么怕眼前的人了，看着他的眼睛中甚至多了几分崇拜。
  赵令歧看了她一眼后，没回答。
  “你一定要救妈妈。”吱吱也不气恼，只低头说道，“妈妈她太辛苦了，都怪我，怪我太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保护不了妈妈。”
  她的话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但很快又自己抬手擦干净了。
  同样是哭，此时看着她那样子，赵令歧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厌烦了，只转开话题，“你家到底在哪里？”
  “这里。”
  吱吱没再哭了，只指着前方。
  因为没有路灯，眼前是一片漆黑，她应该也是害怕了，眼睛看了他几眼后，挤到他身边，“叔叔，你可以抱我进去吗？每次到这里妈妈都是抱着我进去的。”
  赵令歧拧紧了眉头。
  眼睛在女孩那坑坑洼洼的脸上看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的伸手，将她一把抱起。
  她立即将他的脖子搂住，指着前方，“就是那里。”
  赵令歧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沉默着往前。
  吱吱看了看他后，说道，“叔叔，你长得好好看。”
  “叔叔，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爸爸？”
  “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叔叔，我妈妈现在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你给我闭嘴！”
  赵令歧终于忍不住说道，“再多话信不信我把你给丢下去？”
  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了。
  而在她的指引下，他也顺利摸到了门框上的钥匙。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虽然东西都整理的很好，但过小的空间还是让人觉得十分不适，加上潮湿的原因，刚一进去赵令歧便感觉到了一阵阵的不适。
  吱吱对这一切却很熟悉，脱了鞋子后直接爬上了床，踮着脚尖将柜子上的一个盒子拿了下来。
  “照片就在这里面。”她对赵令歧说道。
  那是一个铁盒子，可能摔过，一个角都翘了起来，所以单凭吱吱一个人也能轻易将盖子揭开。
  “这个，这个就是爸爸。”
  她将照片递了过来。
  赵令歧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这才僵硬着手将照片接了过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寸头，戴着眼镜。
  他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遍后依旧没有收获，只能将照片收了起来，“知道了，走吧。”
  “哦。”
  吱吱也没说什么，正准备将盒子重新放起来时，赵令歧却突然看见了什么，“等一下。”
  吱吱的动作顿时停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迅速从盒子里抽走了什么。
  那是一张阮糖的检查单。
  时间是四年前……
  有什么从他脑海里迅速的掠过，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看向吱吱，“这是什么？”
  “妈妈说，这是我的妹妹，但我没有妹妹呀，我问了妈妈好几次，但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我也不知道。”
  妹妹……
  四年前……
  所以，这个才是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