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所谓‘尴尬’
如此隐晦的动作，倒是盛明珠有些心猿意马。
伴随着后退的动作，盛明珠只感觉到头皮一紧，长发被拉扯了一下，抬头的瞬间，这才看清楚轩辕翊方才的靠近是为了什么，原本散落在腰间的长发被宽大的袍帔包裹在里面，轩辕翊只是想要帮她把长发整理一下，反倒是被她误解。
“抱歉……”
“抱歉……”
两个人异口同声，轩辕翊静静看着她，收回了双手，忽儿一笑，一脸释然的表情。
淡淡的笑声倒是让盛明珠将方才的心慌和手足无措压下去了几分，极其低的声音说道：“又让你见笑了，好像每一次狼狈的时候，都会被你看到。”
上次拜相的宴会也是如此，却远没有今日这般尴尬。
细算起来和这个轩辕翊之间还真是没有见过几面，却每一次都让她难以忘怀。
“我倒是很荣幸，看到……”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你如此真实的一面。”
视线自始至终都悄无声息的打量着眼前的盛明珠。
乌发披肩，峨黛轻蹙，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慵懒姿态，尤其是那粉嫩白皙的脸颊因为羞怯浸染了几分潮红，莫名眼前浮现出她那双娇小白皙的玉足……
被戳中心事的盛明珠倒是坦然几分，她原本这个样子就是内心最真实的模样，若非眼前的人是轩辕翊，恐怕她此刻也是惹祸上身了吧！
“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了，”盛明珠眨了眨眼睛，“我去楼下取个东西，稍等片刻。”
她转身走出了几步，却又想起了什么，忽然折返了回来。
刚刚抬头就撞到了轩辕翊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怎么了？不是去取东西吗？”
“哦，”盛明珠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身上的袍帔，“这个，还没有谢过你。”
轩辕翊点了点头，静默了一会儿，细细看她：“我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这处阁楼摆满了经书佛语，权当做日行一善了。”
盛明珠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日行一善？！这个说法甚妙！”
“不是要下楼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盛明珠，抬了抬衣袖，“不如我陪你一同下去好了。”
神韵气度怎么看都像是在调侃一般，盛明珠连忙摇了摇头。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了。”说完就‘啪啪’光着脚跑下了楼。
站在原地的轩辕翊被她这幅尴尬微窘的样子逗得笑出声音来。
待盛明珠再次上楼的时候，已然换了一番模样，散落的头发简单挽起了发髻，原本卡在袍帔下摆上的朱钗斜插在头上，忍着寒冷将湿透的鞋袜也穿了上去，轩辕翊披在她身上的袍帔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锦盒上面。
轩辕翊似乎料到盛明珠会如此，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态，只是淡淡视线落在她湿透的衫裙下摆时微微蹙眉，“你不觉得冷吗？”
盛明珠轻声恩了一下，琢磨着眼下也没有什么外人，既然他这个王爷都介意身份悬殊，她又何必要端着后宫妃嫔的架子，真是自找苦吃，想到这里伸出手将他的袍帔连同锦盒一起递过去，“多谢了，这锦盒里面装着的是昭明宫最后一壶果酿，之前在太后娘娘的宫中答应会送过来的，只是别嫌少就行。”
“如果不介意，不防一起喝一杯暖暖身子吧！”轩辕翊说着就打开了锦盒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了那一壶果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把果酿放在了一侧的书架上，“稍等一下，我去拿杯子。”
盛明珠暗暗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轩辕翊是早知道她会这样吧，那幅笑意满满的双眼，分明就是意料之中的模样。
“别误会，我并非是故意打扰你的……”盛明珠言简意赅将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解释了一下，“等我的贴身宫女来了，自然会离开的。”
穿梭在两排书架中的轩辕翊‘恩’了一声，“是那个叫‘时宜’的宫女吗？”边说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却多了两个陶土制作的杯子，看样子是用了很长时间了，颜色都有些黯淡几分。
眼看着他倒满了两杯果酿递了过来，盛明珠自然不会扭捏，毕竟面前的人是轩辕翊，两个人都是有主见的人，怎会拘于形式。
“眼下这个位置倒是能够将窗外的雪景尽收眼底，”轩辕翊将放在一旁的袍帔铺在了轩窗旁的梨花木案几上，原本放着了几本书被推到了一角，转身坐了下来，“我很小的时候，母妃就经常在这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言语之间丝毫没有以往淡漠的样子，也未曾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有何拘谨，就这样坐在上面，喝着果酿看着雪景。
临着窗边，光线也被大雪照的分外明亮，原本稍显阴暗的阁楼在这个角度看上去，别有一番味道，盛明珠始终倾听着，或许是因为喝了掺着白酒的果酿原因，身子也暖和了一些。
视线看着窗外挂着落雪的松针青柏，盛明珠竟然也有几分出神，寒风阵阵的腊月，这里的景色都如此的迷人，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岂不是更让人沉醉其中。
轩辕翊回头想要将空了的杯子填满，却看到立身于一侧的盛明珠侧着头看着外面的落雪，等填满杯子的时候，却忽然回头看了过来，微笑着将手里的杯子递过来。
“劳驾给我也添一杯。”
轩辕翊听她这么说，倒是温和的开口，“原本就是一壶果酿，居然还要和我抢，”话虽是如此却还是将杯子添满，“眼下风雪越来越大，看样子你身边的那位‘时宜’恐怕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来了。”
此话正是盛明珠担心的，如今雪是越下越大，之前来时候在积雪上的脚印早就看不到一点痕迹，时宜断然不会单独让她一个人等在这里，这来往的路上怕是要出事了。
盛明珠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才扭过头看着他，“我有些担心她，这么大的雪，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