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疑虑

  智熙做完月子,很快的再度回到职场,靠着她的好人缘,以及过往累积下来的人脉,能接的案子通通来者不拒,活像是八爪章鱼,八面玲瓏,手上的工作满档,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就怕停下来没了案子,怎么养家?
  但是,有了孩子却也有了牵掛,不再像过往一样可以熬夜想企划,她也减少到外地参与现场的工作,尽量在家工作,但娱乐圈创作人的生态,几乎都是夜猫,晚上才有大家一起讨论的机会,白天创作人都在睡觉,该找谁谈去?
  渐渐的,智熙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晚上她要工作又要照顾宝宝,虽然老妈也会帮她,但不免要看妈妈的脸色,妈妈常感叹自己是老歹命,智熙只能更拼命的工作接更多的案子,只希望多赚点钱,让老妈开心点。
  辰辰很乖,大概知道妈妈工作忙,倒不太哭闹,但夜奶夜啼,仍是免不了,智熙又要哄娃,又要工作,再坚强的意志也抵挡不了身体的疲累,日復一日在无人分担的状态下,无力之感常常让她感到沮丧,身体也慢慢出了一些状况。
  一向健康的她,除了黑眼圈掉到地上之外,免疫力也开始下降,动不动就感冒过敏出疹子,一开始她也不以为意,铁齿的她也不看医生,她很相信自身的免疫力,总认为自己不是公主的命,也没贵妇的娇贵气,她相信这一点小感冒小伤风她可以承受得住。
  在工作场合中也传着她的流言蜚语,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多有八卦揣测,但智熙不想在意,如果在乎别人的说法,她当时也不会坚持生下辰辰了。她表现坦荡,偶尔也带着辰辰参加朋友的聚会,她落落大方的带着孩子,熟朋友知道不要问,不熟的朋友也不敢问,慢慢的,流言渐歇,反正猜测也不会有结果,大家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智熙有个女儿这件事了。
  但这些流言八卦对智熙而言也不是无伤,虽然她脸上笑着,装着不在意,心里却留下一道一道无法癒合的伤痕,瀟洒自若只是她的外在防御,内心的伤口,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才能慢慢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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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河流依着它的律动往前推进,时间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不论富贵,不论年纪,不论成就,每个人所获得的时间都一样,禁不起蹉跎,也容不得犹豫,时间的河流不会等待任何人,就那样的往前流转了。
  时光荏苒,辰辰已经3岁了,白皙的皮肤像智熙,但一双细长的凤眼却是像极了震昇。q弹的腮帮子,配上樱桃小口,活脱脱就是一个可爱的娃娃,年纪小小,却很机灵,童言童语常把高妈逗得哈哈大笑,高妈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孙女了。
  对智熙来说,辰辰就是她最佳的充电器,不论在外面工作多辛苦,只要回家看到辰辰就能忘却一切的烦恼,只要将辰辰抱个满怀,彷彿就可以为自己疲惫的身心充满电力。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却没想到,老天爷竟然又投了一记变化球给她。
  这一天智熙推掉了电视剧组的杀青宴,比平时早回家,一回到家,辰辰就衝上来。
  「妈咪!」辰辰衝过来往智熙身上一扑。
  智熙开心的把辰辰抱个满怀,辰辰就像隻无尾熊,紧紧的扣在智熙身上。
  「高雨辰下来,要洗澡了,快下来。」高妈在一旁对着雨辰吼了一声。
  「辰辰,要洗澡嘍,乖,跟阿嬤去洗澡。」智熙想把辰辰放下来。
  「不要,我要妈咪帮我洗。」辰辰紧紧的环住智熙的颈项,趴在她的肩膀上。
  「吼,平常那么黏阿嬤,看到老母回来就不一样了啦,真现实,好啦,叫你妈帮你洗啦,阿嬤要去看电视了。」高妈摇摇头,笑着看他们母女。
  「好,辰辰我们去洗澡吧!」
  「辰辰,今天跟阿嬤在家做什么啊?」智熙一边往辰辰身上抹肥皂,一面跟她聊天。
  「跟阿嬤去买菜,然后乾爹有来喔!还买鸡蛋糕给我吃!」辰辰一面说一面搓着身上的肥皂泡泡玩。
  「这么好喔,乾爹好疼辰辰喔!辰辰喜欢乾爹吗?」
  「喜欢,乾爹会买好多玩具和鸡蛋糕。」辰辰甜甜的笑着,细长的眼睛瞇成一条弯月。
  「那,妈咪和阿嬤还有乾爹和乾妈,辰辰最喜欢谁?」
  「最喜欢妈咪,然后是乾爹和乾妈,然后是阿嬤!」辰辰一边说一边揉着智熙的脸。
  「唉唷威呀,妈咪的脸都被你弄得都是肥皂泡了啦,哈哈哈哈!」
  「妈咪好好笑喔!」辰辰也笑得开怀。
  「好啦,进来泡热水澡吧,泡一泡好舒服喔!」智熙扶着辰辰,让她坐到浴盆里,智熙一边捞起水往辰辰身上倒,一边对辰辰说:「辰辰,阿嬤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把阿嬤排在乾爹乾妈后面呢?」
  「阿嬤很兇,还会打打。」辰辰模仿阿嬤打自己的手的样子。
  「那是因为辰辰不听话啊,如果辰辰很乖,阿嬤就不会打啦,对不对?所以,辰辰要听话啊!」
  辰辰嘟着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真乖!这样才是妈咪的乖宝贝啊!」智熙用大浴巾把辰辰包起来,闻了一闻女儿身上的香气,「洗好了,香喷喷呢!」智熙在辰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辰辰开心的咯咯笑。
  「高雨辰,你是洗好了没?」高妈打开浴室的门,看到智熙满脸的泡泡残痕和一身溼答答的狼狈样,「你们母女是在洗澡还是在玩水?高雨辰,你快点跟阿嬤出来,让你妈妈也洗个澡。」
  智熙卸完妆,褪去了衣服,打开莲蓬头,在身上揉揉搓搓,藉着热水的力道,按了按僵硬的颈肩,闭上眼睛冲着热水,试图冲去一整天的疲惫,她东按按西揉揉,却不经意在右边的乳房外侧按到了一个圆圆硬硬的硬块,她心头一惊,再用力按压,小小一颗却很坚硬,相较于乳房的柔软,这硬块更显得突兀和令人不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却莫名的一阵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她又按压了几下,并不感觉疼痛,她的心脏揪得越发紧了,这种不痛的硬块,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关掉热水,开始大口深呼吸,她告诉自己冷静,不要慌张,明天去医院检查吧!
  她把这疑虑藏进了心里,洗完澡出来,她仍旧笑咪咪的和女儿、妈妈共进晚餐,虽然不知道明天会如何?虽然她的心上像压了一块大石,但她还是希望可以跟家人开心的过完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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