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问题，我担
听着身后女人的话，聂汐兮停住脚步，朝着裴瑾瑾扬起一个浅笑，朱唇轻启透着漫不经心：“那真是可惜了，可惜你真就换不掉。”
说完，转身离开。
“你！”裴瑾瑾指着聂汐兮还想再说什么，回馈她的，只有聂汐兮一个清冷的背影，笔直而倔强。
看着聂汐兮的背影，梁允柔从头到尾都带着笑，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美眸淡淡看了一眼旁边气的跳脚的裴瑾瑾，梁允柔拿起手中的病例转身离开。
病房中。
霍凌暝坐在床上，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完美的叫人妒忌不起来。
梁允柔坐在一旁，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了桌子上，精致的脸上带着她惯有的笑：“霍哥哥，平时在医院不适合这么叫你，你不会介意吧？”
“叫我名字。”薄唇冷启，霍凌暝淡淡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蹙起了眉，“免得误会。”
“也好。”梁允柔点了点头，含笑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异色，“我想着你可能吃不习惯医院的饭菜，给你准备了午餐，亲手做的，你看看合不合口。”
说完，美眸朝着眼前的男人望去，男人毫无温度的眸子深邃的如古潭般，只是一眼，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笑容一滞，身侧的手不甘的攥在一起。
“……怎么了？”话音刚落，紧闭的病房门被毫无预兆的打开，伴随着女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霍凌暝，你要的午餐给你准备好了，但是你现在的伤口不能吃辣所以我都给要了清淡的……嗯？”走到病房中，聂汐兮这才注意到了房间中的梁允柔。
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和一旁的饭盒，聂汐兮了然的点了点头，脸上挂起了善解人意的笑：“既然有人照顾你，午餐也有人送了，我就不打扰霍先生和梁医生了。”
听着聂汐兮的话，梁允柔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过来，刚伸手想要将一旁的午餐拿过来，一道清冷的声线蓦的响起，让她的手再次僵在了原地，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聂汐兮，我是你负责照顾的病人。”霍凌暝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直降冰点，“你想偷懒？”
停住脚步，聂汐兮朝着霍凌暝扬起一个笑，咬牙切齿道：“霍先生，铺张浪费是不对的，既然你已经有午餐了，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份午餐送给需要他的人。”
“好。”霍凌暝薄唇轻吐出一个字，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朝着一旁的梁允柔望去，“听到了么？有人给我准备午饭，以后不要送了，铺张浪费是不对的。”
霍凌暝完全将聂汐兮的说辞搬了过来，眼尾微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聂汐兮瞪大了眼睛，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梁允柔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尴尬的笑了两下，冷冷的看了聂汐兮一眼，转而继续道：“抱歉我事先不知道有人负责你的午餐，但浪费掉也是挺可惜的。”
“是可惜。”说着，霍凌暝将目光朝着一旁的聂汐兮望去，“吃午餐了么？”
听到男人的问题，聂汐兮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吃了。”
“那就再吃一份，不能浪费。”一边说着，霍凌暝一边将梁允柔准备的午餐递到了她的面前，“我挑食。”
“……”
丝毫没有给梁允柔发表意见的机会，霍凌暝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刚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般：“还有事？”
“没事，既然午餐送到，我就先去忙了。”说着，梁允柔理了理衣服站起身，精致的脸上已然恢复了原本温和优雅的样子，目光停留在聂汐兮脸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便移开。
一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前，聂汐兮按了按眉心，头疼的坐了下来，她原本不想参和的。
看着眼前梁允柔准备的丰盛的午餐，聂汐兮眼底闪过一丝光彩。
打开了眼前的餐盒，她意味深长的开口：“你跟这个梁医生有仇？”
霍凌暝淡淡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把原本梁允柔准备的午餐直接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缓缓道：“既然吃过了，就别勉强。”
“……那真是谢谢您。”握着手中的筷子，聂汐兮手指险些将它折断，心理更是将眼前人模狗样的男人骂了好几遍。
收拾好了餐具，聂汐兮离开了霍凌暝的病房，刚转身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到了一边。
“让开！急诊！快让开！”
耳边充斥着男人的斥责，聂汐兮蹙着眉不等站直身体，整个人已经跟着人群被带到了急诊室。
手术室中，梁允柔一身洁白的褂子，精致的脸上透着严肃，眉心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检查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仪器叹了口气：“伤口离心脉太近，压迫到了血管，风险太大，主治教授今天不在，手术做不了，建议立刻转院！”
“医生！求您再救救我父亲吧，现在转院根本来不及，这根本是要了他的命啊！”一旁的男人抓着梁允柔的手，清秀的脸被慌乱溢满。
看着自己被抓的染了血污的衣袖，梁允柔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严肃道：“我们很遗憾，但这个手术我们的确做不了。”
“如果血管搭桥，起码有五成的希望。”
一个突兀的声音将沉寂的环境打断。
梁允柔蹙着眉朝说话的方向望去，看见聂汐兮瞳孔猛地一缩，轻蔑的笑了一声：“五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一个医务人员，连医生都算不上，你凭什么下海口？”
听着女人的话，聂汐兮也不恼，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旁，无视周围的目光走到患者面前，精致的脸上褪去了原本的悠然，缓缓道：“伤口来看，大概已经拖延了四十分钟左右，失血量暂时维持，但只要一中断，会有四层的概率造成血崩，就算没有，按照这个流血速度，想要坚持到转院是绝对不可能的，或者你们想直接送到火葬场或许比较方便。”
“你！你胡说什么！？我父亲一定会没事的！”听到聂汐兮后面的话，一旁的男人脸色不善的开口。
聂汐兮只是淡淡的瞥了男人一眼，便将目光转到了梁允柔的脸上：“这些，相信梁医生应该也清楚。”
“是。”蹙着眉，梁允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前提是这个手术可以做！”
就像聂汐兮说的，这个方案的确是最佳方案，但这个手术的难度和风险却是极高的，且不说她根本对这个手术没把握，就算是有把握，这个成功率她也不会去冒险！
她才刚到医院，决不能让自己手中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失误！
“我可以。”朱唇轻轻吐出一句话，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却让周围的人轻笑出了声。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让我们把一条生命托付给你这种非正规医生？”
“就凭他的有效抢救时间只剩下不足二十分钟！”聂汐兮迎上梁允柔的目光，毫不畏惧。
这一刻梁允柔不得不承认，她竟有种自行惭愧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梁允柔冷冷道：“你没有手术的资格，出了问题你担当不起！”
“谁说她担当不起？”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聂汐兮一愣，紧接着男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推到了手术台前。
“她的资格，我给，出问题，我担。”
“凌暝！”看见站在聂汐兮面前的男人，梁允柔手不甘的攥着，指节都因为愤怒而泛白。
霍凌暝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谁还有问题？”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也扔聂汐兮心头一震。
“还不开始？”
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聂汐兮微微一怔，眼底划过一丝坚定。
霍凌暝为她担保，如果出了问题，不仅是她，就连霍凌暝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所以这个手术根本不许失败！
“把人推到手术台，准备手术！”带上手套和口罩，聂汐兮不在耽搁，直接跟着走了进去。
梁允柔咬着唇，心中不甘但到底还是没在说什么，站在一旁。
手术持续了整整十个小时，站在聂汐兮身边的梁允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从手术开始，聂汐兮的手几乎像是机械一样的精准无误，起初她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越往后却越心惊！
原本她不敢尝试的视线，却让眼前这个连医生都算不上的女人做的精准无误。
看着在手术台上耀眼的女人，梁允柔眼神闪烁，目光落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身上，薄唇紧抿。
最后一针落下，聂汐兮紧蹙的眉头总算松开，看着患者终于稳定下来的心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手术很成功，伤口缝合好就可以了。”说完，聂汐兮摘下了口罩，身体摇晃了两下才稳住了脚步，“我先回去了。”
甩了甩头，聂汐兮扶着门，玻璃上映出她疲惫的脸。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她已经工作了整整二十一个小时没有休息，所幸，手术很顺利。
舒了一口气，聂汐兮推开了手术室的门，看着门外的男人，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
“霍凌暝，手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