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无法抉择

  柏林的沉默中，乐瑶轻笑一声，微微舒了口气...
  说是舒气，认作叹气也没什么不可...
  那是一种带着无奈，又有些无言的叹息。
  待柏林转身看去，乐瑶眼里带着些许嘲弄，露出一丝微笑“我不喜欢吃鱼，我只会简单的做些菜，可能以前提起过的事你忘了...也是，那么久远的事情，别说你，我都可能记不大清楚了柏林。”
  “我...”
  “没事，你敷衍我几句就可以了。我会傻傻的信你。就当以前一样....”
  “....”
  柏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与乐瑶闹出这种事情。
  总是自己犯了错..
  而都是几乎不可能犯，却在他身上频繁出现的错误。
  他沉默着，还是先将东西放进了冰箱。
  他不知该怎么继续对话了。
  菜不要了吗？
  扔掉吗？
  还是书自己帮忙？让她自己学着做菜？
  柏林不知道。
  他不知道说出这些话后，晚些还要怎么收场。
  “我今天去医院了。”
  乐瑶似乎也不在乎柏林此时是什么样的情绪，她道“检查了下，我身体还算健康。预产期也告诉我了，到时候去医院生孩子。”
  “啊...然后呢？”
  哪怕柏林知道乐瑶孩子也不是很久了，听到乐瑶说的预产期，一时间却还是有些忐忑。
  不过乐瑶没有告知他时间...
  可当他做出提问，乐瑶却是不再言语，静静望着他。这直接的眼神让柏林一时间都开始以为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可他没说什么啊？
  小屋并不安静。
  电视里的广告播放着，屋外一阵阵车鸣不时传来。哪怕是偏冷清的一边街道，却还是可以清晰听到不远处楼下超市附近的喧哗声。
  嘈杂声无法让人心静下来。
  “有水吗？”
  柏林犹豫了下，打破了宁静。
  乐瑶起身走向了水壶，不过水壶空空如也。她只能在地下的一箱矿泉水里摸出一瓶，递给了柏林。
  “你吃饭了没？”
  接过水，柏林问向乐瑶。
  “没。”乐瑶回道。
  “我带你出去吃？”柏林试探问。
  乐瑶笑了。
  她看着柏林，问“你不怕再碰到你老婆吗？”
  “....”
  这略带讥讽的话语让柏林顿时语塞。
  忽然，柏林看到乐瑶脸上似乎有些痕迹，伸出就想去帮她擦掉，这让乐瑶下意识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她问柏林“怎么了？”
  倒不是说不允许柏林碰她，两人这样的关系，实际哪还有什么忌讳与限制呢？
  “你脸上有些脏东西...”
  “是吗？”
  乐瑶走到床边，拿出镜子照了照，随后伸出手擦拭掉黑点，道“今天没有洗脸，昨天做饭沾上的。”
  这是不经意的一件小事，不过却是让乐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柏林，你以前给我画了不少画....有几张我还保留着。我发现你当时画的未来的和现在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我都知道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乐瑶的追忆让柏林脸色骤变。
  不过随后，乐瑶却再是一句“不过也只能怪巧合了....虽然在好奇时我也去想过，你是不是从过去到了现在看到了我的模样，然后画的我。可这个世界哪有那种事呢，是吧柏林？如果你知道未来会是这样，那在过去，你应该不会再那样伤害我，毁掉我...不会让一切的错再犯了。你也会选择我，不会跟你老婆在一起....对吧？”
  比起乐瑶此时露出的强颜欢笑，柏林更愿意看到她对自己的刻意冷漠。
  这些话语蓦的听起来是那么的伤感..尤其是搭配她眼中的悲伤与微弱的希冀....
  却是这些话，让柏林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去作出半点回应。
  “可惜啊，人回不到过去了。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
  乐瑶补充的一句让柏林心猛地一揪。
  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这种刺痛感。
  是乐瑶无意间映衬出了他现状吗？
  是啊...他现状可以回到过去了。可柏林发现，自己想着去改变一切，却没有进行任何的改变。一切仿佛都是按着未来的轨迹进行着....
  “算了，你回去吧柏林。晚饭我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些菜我会去学着做的。”
  见柏林的缄默，乐瑶不愿自己的倾诉得到如此回应，她想自己静一静。
  “....好。”
  柏林起身。
  他将房间里的一些垃圾收起，打算拿到楼下一起扔掉。
  只是当他正要离开，手刚拧开门把，乐瑶方才的眼神突的浮现在了柏林的脑海里。他转过头，问道“乐瑶，如果真有人能回到过去呢？比如我真的能回到过去呢？“
  乐瑶一愣。
  她显然没想到柏林会与她说出这句话。
  她略沉默了片刻，冷笑一声“那我会恨你一辈子。”
  “.....”
  柏林没有问出为什么。
  他知道原因。
  倘若在乐瑶认知里，柏林在高中时代画出她未来照片的事情不是巧合，是回到了过去，那就代表着，柏林知晓未来的一切，却没有去改变....
  当然，实际乐瑶不会认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柏林也不可能告诉乐瑶。
  她不会信。
  一些感慨的话语不代表乐瑶会信任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换做别人这样告诉他，柏林也不信。
  他时常都会认为，这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只不过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发痛，痛的难以呼吸....
  柏林回家了。
  微风清清凉凉...
  这次，柏林没有在乐瑶提出未来的事情时，回到过去。
  看来，回到过去是随机发生的事情...
  只是乐瑶方才的话语让柏林陷入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中，如果再次回到过去了，他是不是该做一些改变了？不该如之前一样，随着未来的轨迹变化着？
  只是...
  柏林在犹豫。
  倒不是他不愿意去改变。
  他只是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内心想法。
  是要选择乐瑶，还是要选择陈可欣....
  是的，一个很可笑的犹豫....明明他告诉自己，喜欢的是乐瑶，如果能重来，他会选择乐瑶。然而回到过去，与陈可欣经历的种种，他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