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200

  贾琏笑道:“你只管风花雪月、琴棋书画,柴米油盐交给我来。”将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拍,见她眼下有一抹尚未涂匀的胭脂,便用指腹替她抹平。
  许青珩微微撇嘴,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全福来说:“常公公打发人送信来了。”
  许青珩忙站起来向屏风后躲去。
  须臾,就见一个小太监进来了,那小太监送了信来,就退下了。
  不等许青珩出来,全福又在外说:“忠顺王府打发人来送信来了。”
  许青珩在屏风后说:“这两下里是商议好的吗?”
  “谁知道呢?”贾琏说。
  少顷,忠顺王府的人进来送信,却不立时走,笑着问贾琏:“宫里的常公公来跟琏二爷送什么信?”
  “还不是内务府的事,常公公先还来问我岳父是要大刀阔斧地清理内务府,还是光打雷不下雨,做样子给上头人看。”
  忠顺王府的人听了,笑说了一句“内务府的事就够常升喝一壶的了”,说完,也就去了。
  许青珩自来不曾管过外头的事,也曾被祖父、父亲说过今生最大仇家就是她自己个,于是乍然听见她父亲的公事,就又觉有趣,又觉该聊表关切,于是从屏风后走出来,就问:“父亲的事可得罪人?”
  贾琏笑道:“哪有不得人的事?这事只分得罪得起,跟得罪不起。”将忠顺王府的信翻看了,见信中说已经审问过周瑞,周瑞已经供说是王夫人花了银子指挥她办下的。
  许青珩挨着贾琏的肩头看了,哑然道:“这事也就二太太干得出,做出这样的事,竟然还厚着脸皮叫你打点衙门。”
  “你将这信给大老爷送去,叫大老爷去东边花园子里闹一闹,松一松筋骨。”贾琏将信递给许青珩。
  许青珩接了信,见贾琏要看常升的信,就站住了也要看。
  “你当真要看?”贾琏问。
  许青珩悻悻地笑道:“你自来不爱我动你的东西,你若不叫我看,我就不看。”
  “叫你看一看也无妨。”贾琏说着,就将信拆开给许青珩一并看,只见常升那信里,不但给了名册,还将众人如何勾结忠顺王爷细细说来,更甚至将其他王公在内务府中内应一一供了出来,其中,甚至计惠妃的亲信也名列其中。
  许青珩诧异道:“弄了这玩意做什么?”见她父亲竟要得罪这么多人,平生第一次开始担心许家后继乏力。
  贾琏笑道:“待我将这名册交给岳父,叫岳父办去。”
  “常公公怎会这么好心给名册,难不成是将他的人撇去了?”看贾琏点头,又问:“我看忠顺王府人最多,常公公不是素来跟忠顺王府要好么?”
  “他就是要拉着忠顺王爷来对付岳父呢。”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许青珩疑惑地问。
  “为了,叫忠顺王爷谋反。”
  许青珩吓得脸色煞白,忙道:“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富贵险中求。”
  ☆、第161章 无妄之灾
  许青珩目瞪口呆,良久,心说贾琏如今已经够富贵了,自家要修园子,不费自家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修了,这样的“富贵”,谁家比得上?心觉贾琏又是在“游戏人生”,于是迟疑地说道:“你非要这样做不可吗?”
  “非做不可。”贾琏话音一顿,“你放心,不会连累到你父兄。”
  许青珩怔了一怔,就笑道:“左右没有‘后患’,况且人生百年,弹指一挥间,自己过得恣意就好。”
  贾琏纳罕地看她,“你们家从祖上三代起,走得就是中庸的路子,难为你这样看得开。”
  “我如今姓贾了,就是哪一日上公堂,人家一拍惊堂木,问堂上犯妇报上名来,我说得也是贾许氏。”
  贾琏笑道:“我这边还不怎样,你都将抄家后的事想到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许青珩轻笑着,忽然手里握着信,一探身子就紧紧地搂住贾琏脖子。
  “又发什么疯?”贾琏问。
  “你终于肯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了。”许青珩闭着眼睛欢喜地说。
  “……行啦,抱够了就去放大老爷吧。”贾琏将手在许青珩后背上一拍,蹙着眉头将自己挣脱开,望着许青珩笑盈盈地出去了,拿着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摸,就另外写了书信,将他与常升的话如实写在信里,又将常升的信,也附在信封里,叫赵天梁给徐世宁送去。
  且说贾赦在小院子里憋了一肚子气,又因听说贾琏受了内伤,就越发看重贾琮,不料见王夫人竟然敢令人来偷贾琮,于是怒火中烧下,人也比先前精神了许多,一旦被许青珩放出府,就带着碧莲坐了马车气势汹汹地向贾政家杀去。
  进了仪门后,贾赦望见贾政从书房出来,便冲他面上一唾,冷声问:“你媳妇呢?”
  贾政慌忙地问:“大老爷忽然过来,所为何事?”看贾赦气势汹汹,也不禁胆怯。又觉地上湿滑,倘若贾赦滑了一跤,就要怪罪到他头上,于是连忙去搀扶贾赦。
  贾赦躲开贾政的手,将忠顺王府的信摔到他面上,举着拐棍就说:“快叫那毒妇出来!”
  “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贾政看了信后问。
  碧莲冷笑着说:“还能有什么误会?”因将眼睛向前面三重仪门瞥去,暗道她虽得不了贾琏的心,却要得了贾琏的家当,待看贾琮继承荣国府后,贾琏还如何对她视而不见。
  “这是忠顺王府送来的!”贾赦冷笑着,又嚷嚷着问:“官府还没来人?怎么没人将那毒妇带走?”说着话,就直冲内院去。
  贾政也不敢拦着,忙吩咐下人说:“快将太太叫来。”见贾环在,就令贾环去。
  贾环嘟嚷着说:“太太先前还说是我跟老爷告状,才叫老爷打了宝玉,太太恨着我,才叫马道婆给我下了符呢,我不去。”
  贾政一怔,“下什么符?你拿来给我瞧瞧。”
  “……那东西我还敢留着?”贾环见贾政要看符纸,就心虚了。
  贾赦冷笑着说:“左右这事她干得出。”
  说话间,已经进了三重仪门,贾赦就站在仪门下嚷嚷着叫人将王夫人拿去法办。
  王夫人得知了消息,不敢露面,又怕不露面引人猜测,于是急着跟元春商议,谁知一时心急,在元春门前花园小径上跌了一跤,一时眼冒金星浑身泥水,半天起不来身,待被彩云搀扶起来,又见元春挺着肚子出来,就忙将贾赦来闹的事说了。
  元春听了,就说:“这事我早有预料,周瑞又不是什么好汉,进了衙门就将主子抖落出来的事,他一准能干出来。”
  “那怎么办?”王夫人心急地问,亏得她还以为昨晚上暴风骤雨,此事定然能成呢。
  元春说道:“已经打发人去南安王府了,南安王府断然不会不理会这事——若是母亲上了衙门,将那孩子身世说了出来,南安王府嫌疑最大呢。”
  “如今大老爷来闹,该怎么办?”王夫人又问。
  元春说道:“母亲先在房里躲一躲,哪有大伯子来弟媳妇房里打人的?”话音才落,就见贾赦被贾政、碧莲两个搀扶着过来了。
  隔着几步,贾赦就挥起拐杖,骂着:“打望着琏儿难有子嗣,就想将琮儿偷走?”骂声落下,拐杖就也落下了。
  王夫人本以为贾赦只是虚张声势,不想他当真打了她,忙哎呦一声闪开。
  “大老爷,打不得!”元春嚷嚷着,挺起肚子挡在王夫人跟前。
  本当贾赦不敢打她这有孕之人,谁知贾赦老眼昏花,手脚都不利落,哪里防着她忽然挡在前头,于是拐杖就又重重地落在元春身上。
  “哎呦”一声,元春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王夫人忙要看元春怎样,又被贾赦劈头盖脸地打了五六棍子。
  “你们娘两在做什么戏?有胆量请江洋大盗,没胆量吃我这两棍子?”贾赦骂道。
  碧莲附和着说:“大老爷,大姑娘装的呢。”一时狐假虎威,就举着拐杖又往王夫人身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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