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最怕情两难

  “我知道了,白弟,放心,只要你能放下心中执念,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尘儿,我会替你说道的!”璟尧虽然对白弟居然心慕落尘多少有些醋意,但是他既然能放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总比好过他心里恋慕的是自己,那超越性别的感情只会毁了他也会毁了自己,更会给落尘带来无限的伤害。
  璟尧觉得既然已跟无名说了开,那便不能再在此处和他一起过夜,并且到现今璟尧才明白为何无名会有些小孩脾性地要求自己跟他住在一处,原来他是不愿看到我跟落尘日夜相处,换做谁也不愿意自己深爱的人与自己至亲的人在一起,所以也难怪他自从来到金昭城后变得有些偏执了。
  璟尧返回落尘的宫殿,见到落尘还在萤火光下缝制着衣衫,见她如此操劳不免心中疼惜,走到她身边将衣衫夺过,握住她手,却觉触手冰凉,微怒道:“尘儿,你是越不将我的话放在心头了,这些衣衫等孩子出世后再做也不迟,你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折腾!”
  落尘却不以为意,轻轻抚摸了下有些鼓起的肚子,算了下日子,再过四个月便会出生了,她心中多少有几分欢喜有几分忧虑也有几分即将为人母的紧张,“都出世了,哪还来得及,你这人有时候也迂腐得紧!”
  璟尧将落尘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都是我这做夫君的糊涂,生那么多事,我却半点不知,却让尘儿你一人为难,还让你这许多日都独守空房,我实在混账得紧!”
  落尘听他意思,心微微一颤,将他推开一尺之距,嗔道:“如此说来,你舍得从你白弟那里搬出来了?”璟尧点了点落尘鼻尖,失声笑道:“夫人这吃醋吃起来,整个金昭城都能闻到了!”
  落尘不想跟他贫嘴,一本正经地问道:“如此说来,你终于知道事情原委,不再认为我在冤枉你白弟了?”
  璟尧心想:“白弟心有所慕是真,但他心里所恋慕的人是尘儿而并非是我,尘儿之所以说谎想必也是为了不让他吃醋,弄僵了我们兄弟二人情分,所以才说白弟喜欢的人是我,这样一来,我若说了事情原委,便揭穿了尘儿的谎言,岂不让她觉得尴尬,坏了夫妻二人的情分,尘儿之所以要赶白弟走,想必也是为了维持夫妻之间和睦关系,若自己说穿尘儿心思,岂不将她的努力白费?”璟尧想通此节后,便不想多生事端,只道:“都是我的错,让你一人承受这些,你放心,这一切我都明白了,我也与白弟说明白了,白弟说他已明白你我二人情深似海,以前是他执念过深,但方才我与他一通劝解后,他已放下执念,相信以后绝不会再执念你我,所以夫人不必再为此忧心!”
  落尘眉头微皱,心想这无名对璟尧的感情自小便有,这几十年的执念岂是璟尧一句劝解就能放下的,若能放下他岂会千里迢迢想方设法来到金昭城,又总是与自己为敌,他那眼中灼烧的恨意与对璟尧的情意他人看不出来,难道连自己还看不出来么?
  “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他对你的执念岂会如此轻易放下,他身为神鹿族下一任族帝,也该回神鹿族了,不如我送信给族帝,相信族帝会派人来接他回去的!”落尘虽然不喜欢无名,但毕竟到如今他还未做出什么不可收回的事来,因此也无法处置于他,只能防患于未然,让他离开此地,才能杜绝不必要的祸患。
  璟尧没想到落尘会如此坚持,但他不想加剧尘儿和白弟之间的矛盾,握着落尘手,柔言软语道:“尘儿,就给这一次机会,好么?让我们相信白弟一次,倘若他依然如你所说,我必会听你所言让他离开此地,可好?”
  落尘见璟尧如此苦苦相求,倘若自己不承他情,必然会觉得自己太过于不近人情,因此只能暂且同意,心想倘若这无名还是执着于璟尧不放,自己再设法通知族帝将他带回天灵山,也免得在金昭城生出无谓的事端,“那好吧,但仅此一次,若再让我知道他对你执着不放,我必不会轻饶!”
  璟尧见落尘答应,心下欢喜,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自己用术法褪去衣衫,便跟着上了榻,环抱住落尘,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沉沉睡去,这几日他都跟无名共处一殿,睡得都不是很踏实,今日重回落尘身边,闻着熟悉的味道,睡得却极是深沉,直到天大亮时才醒了过来。
  自从灵武大会结束后,雅歌和九书这对冤家终于说是修成正果,只是两人虽互明心意,但是毕竟婚姻之事得告知父母,雅歌作为清周城公主,必须得让城父和母亲祝福方可正式嫁于九书为妻。
  璟尧记得上次雅歌说过,只要替她选了如意郎君,她便告知如何说服她父亲与自己大军结盟,璟尧唤来雅歌,雅歌便知道是为何事,便直接屏退左右,直言道:“我们清周城虽算不上最富庶,也并非军力最强盛,但是我们清周城地势易守难攻,是天然的屏障之地,所以父亲无论哪一边都不想亲近也是知道有自保之力,所以并不担心得罪王城抑或小师祖一脉,但是无论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威逼利诱都是无用!”
  璟尧笑道:“雅歌聪明于顶,你小师祖也常自夸赞她所收的弟子中也就只有你最是聪慧,想必定是有好的法子?”
  “我父亲虽固执,但是却甚是疼爱我的兄长,也就是清周城的世子虞褚,但是我哥哥生来体弱,现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父亲甚是焦急,每日愁思难解,所以现在对我父亲来说兄长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天下之争对他来说没丝毫兴趣,这也是为何无论是少君派人劝说还是王廷派使臣出使都无功而返的缘故!”雅歌收到很多次父亲的来信,催她回去清周城,一是希望她脱离与落尘一行的关系,二也是希望她回去能照看兄长,这样兄妹相聚,或许对爱子的病情有所助益也说不一定!
  璟尧大概明白了雅歌的意思,思忖片刻,便道:“公主的意思是让我设法将你兄长的病治好,或许你父亲便会答应相助我们?”
  “我并未如此说,但是这是一个机会,不是么?”雅歌并不敢保证父亲会答允相助小师祖讨伐王廷,但是这也是她能想出的最可能的法子。
  “你前让本君为你谋得好夫君,后又让我为你医治你的兄长,雅歌公主这计算得倒是很得确实不错,你冰雪聪明实不亚于我夫人分毫!”璟尧觉得这雅歌处事冷静,虽心智成熟,为人机敏,却又甚是低调,这种性格的人必是有所作为的人,这九书能娶得她为妻倒也真是他几生修来的福分。
  “圣君过誉了,我也只是想为小师祖多谋划一些,成与不成我也无法预测,只能靠个人的机缘,你说呢?”雅歌是庶出,也就是清周城城主侧室所生之女,所以对兄长病重一事,虽有几分担心,但也不至于乱了分寸,所以依然保持理智,借兄长生病之际想让小师祖与清周城结盟,如此一来,自己和九书的婚事才会顺当,不然的话若最终是龙毓晞与父亲结盟,那自己和九书必然会遭到父亲反对,除非自己叛出家门,但那只是下下策,自己不想做个愚蠢的女人。
  “好,这几日我会安排人前往清周城,去拜会你父亲的!”璟尧答允此事后,便与落尘一同商议,落尘得知清周城的世子有顽疾,心想倘若真能治好便可以修复两城之间的关系,但若轮医术,自是盈秋再无其二,只是前去清周城必是危险重重,若真能治好其子自然是好,但倘若治不好恐怕失子之痛会让这城主迁怒于医治人身上,所以落尘不敢让盈秋冒险,可是又没其他法子。
  所以落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权衡,璟尧将此事与沧旻商议,沧旻便明白了落尘的顾虑,怕盈秋若未医治好着虞褚,会有性命之忧,因此他告知璟尧自己护送盈秋亲自前往清周城,纵然有何意外,谅这清周城小小城主也不敢在他面前要盈秋性命,璟尧心想有沧旻相护,便无须担心,因此答允了他的要求。
  落尘得知沧旻欲护送盈秋前往时,自是欢喜又感激,但是又觉欠他一份情,心中很是对不起,想着自己酿了一些酒,便带着去为他践行。
  当她来到沧旻宫殿处时,隔着好远沧旻就闻到了那月桂酒香气,也闻到了落尘身上独有的气息,他虽来到金昭城已有一段时日,但是为了避嫌,到如今还未单独与落尘相见过,此番感觉到她的气息,自是心头一阵悸动,不由得提着毛笔的手都颤了颤,墨滴到宣纸上,晕染一片。
  落尘停在殿门口,犹疑着是否要进,正自思量时,殿门突地开了,却是沧旻用灵力为落尘打开殿门!
  落尘提着心,深吸了口气,让侍女侯在门外,自己则进入殿内,却见沧旻坐在桌案前,怔怔地瞧着她,良久才道:“你来了!”
  听到这句甚是温和的言语,落尘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因为在以往他对自己说话不是居高临下就是冷漠疏离,如今这般平常相待却还是第一次!
  “我来了!”落尘淡淡一笑,走到案前对面坐下,将酒和一些佳肴都端上,为他满满斟了一杯,“少君来到金昭城已有些时日,可却一直未曾当面相谢少君的相救之恩,实在惭愧!”
  沧旻淡然一笑,笑容着多有无奈之色,“曾经你也曾为我准备了一桌的菜肴美酒,那时你也是为了感谢于我,只是那时的感谢不过是借口,现在的感谢才是真的只是感谢!”
  落尘脸不由得红了,心里也十分伤感,心想那时年少时只想着一心为他做一次可口的菜肴,那种单纯的心思现今再也没有了,想到此节,也是酸楚难当,但今夜前来并非是跟他叙旧情,而真只是感谢他的几次相助,“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今夜前来,是有一事相问,少君如今可是想助我夺回王位?”
  沧旻如星辰的眸子犹如拨开了乌云,在夜辉中闪耀着光晕,“如若不是,本君又何必来这金昭城?”
  落尘心头猛地一跳,有些担心惶恐,“但天令有言,少君一生只能择一人为君,若要换君,待新君登位后少君便会受到天罚,魂飞魄散,少君不曾欠我什么,不必为了我如此为!”
  沧旻却自斟自饮一杯,饮完后把玩着酒杯,看着那杯上印刻的千秋图,感慨万千,“我欲另立新君与你并无相干,只不过是本君觉得自己确实所选非人,所以才欲有此意,并且,我欠你两条命,不是么?”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他虽对沧旻并无情意,但此人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又岂愿将来他会魂飞魄散,“少君若因曾经刺我那两剑儿欲拿自己性命相还,恕我难以承受!”
  “你是难以承受还是根本不想看到我魂飞魄散?”沧旻径直相问,心中的不舍与不甘全都凝结在眼中,让人看着都不敢面对!
  落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欲起身告别,却被沧旻握住她纤纤玉手,落尘心头一紧,想将手缩回,却被沧旻紧紧攥住,“少君,请你自重!”
  沧旻听得自重二字,却如滚烫的烙铁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灼烧出鲜红的印记,“自重?你要本君如何自重?”
  正此时,殿外走过一人的身影,那人白衣胜雪,不是别人,却正是无名,他本想来拜会少君,却没想到,刚到殿门口,便看到这番景致,侍女想通报,他忙挥手噤声,侍女们便不敢出声,只得侍应在侧。
  无名心想这落尘既然做了璟尧的妻子,便该当谨守本分才是,却没想到此人却又来招少君,实在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并且却还让璟尧如此信任她,实在是为璟尧不值,他心中恼恨,不想璟尧被这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便离开殿阁,可人虽离开,心中的嫉恨之意却越法地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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