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给楚胤止擦个身

  施落走后。
  府医也退了下去。
  屋里清净了。
  宋锦瑟回到榻上,瞧见楚胤止眉眼紧闭,脸色还是有些白。
  如府医所说,刚才银针刺入的是筋骨处,若是寻常人,怕是大喊大叫了。
  虽他是个植物人,再痛也感觉不到,说不出口,但还是受了罪。
  将他手臂抬起,入目便是那细小的针孔,宋锦瑟心扯了一下,似是感觉到了针刺骨的疼痛。
  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离了房。若是自己在的话,也能及时阻止。
  叹了口气,宋锦瑟轻声道。
  “是我对不住你,说了要亲自照料你,却让你平白无故地受了罪。”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她了,日后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找来疗伤的膏药,宋锦瑟在针孔上细细涂上一层。
  发现不止胳膊这一处,便是腿脚的地方也有。
  那施落也是一个黑心的,哪里不扎,偏生挑了胳膊以及腿脚筋骨的地方扎。
  细细想来,宋锦瑟又觉得奇怪。
  施落明明知道这楚胤止是植物人,对疼痛无半点反应,为何又要做这种事?
  说是害楚胤止吧,又不是。
  若是施落存了心要害楚胤止,便不会用这银针扎扎筋骨这么简单。
  难道是在试探?试探楚胤止是不是植物人?
  宋锦瑟微微蹙眉,视线落在眼前眉眼紧闭的楚胤止上。
  觉得,若是真只是试探的话,有些多此一举。
  这银针都扎到筋骨了,能一声不吭的也只有植物人了吧。
  房中熏香缭绕,常年一股子沉重的药味儿,宋锦瑟开始觉得昏昏欲睡了。
  察觉后,微蹙眉,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这般易乏,似是来到这里之后,便经常这样了。
  想来或者是书中宋锦瑟身轻体弱,宋锦瑟并没有往别处去想。
  推门出了房,冷风吹来,宋锦瑟方觉得头脑清醒多了。
  这才施施然往正厅走去。
  宋锦瑟离开。
  楚胤止在床上睁开眼,却没有起身。
  药效还在,他如今全身没有知觉,想要起身瞧瞧宋锦瑟刚才给他上药的地方,也起不来。
  “莫忘?”
  没人回答,周围一片死寂。
  楚胤止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想起刚才宋锦瑟轻言细语说的那些话。
  虽短短两句,却能感觉到她话里的愧疚跟心疼。
  对于她来说,他不过是“植物人”没有任何知觉,那银针扎哪里,也不会有痛觉。可她却觉得让他受了罪。
  而且,他被扎银针这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朝廷那边要试探自己,那便是不择手段,今天是逼迫了施落带着太医过来,明日便不知道是逼迫哪个了。
  即便宋锦瑟在场,也阻止不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宋锦瑟这是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做楚府的人,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照顾他。
  楚胤止眉头蹙得更深。
  在床上躺了约莫半盏茶功夫,莫忘才无声无息地到来。
  “自施落姑娘离开后,府里多了一个监视的,刚才被我引开了。”
  闻言,楚胤止眉头微蹙。
  “药效还有多久?”
  “主子,还有四个时辰。”
  还有四个时辰,他都要保持这个植物人的状态。
  “你暂且撤了,免得打草惊蛇。”
  *
  宋锦瑟到正厅时,刚巧楚鸿煊送了施落,回到正厅。
  楚鸿煊见到宋锦瑟,心中暗道不妙,当即转头往外走,却不料还没迈出一步,背后便传来声音。
  “站住。”
  楚鸿煊脊背一僵。
  宋锦瑟每次找他,都没有好事,楚鸿煊心中腹诽。
  莫不是在这里等着逮他去算账吧。若是真那样的话,他是不会去的。
  平白无故做苦力,傻子才会去呢。
  道,“大嫂,有什么事么?”
  “这施家,是什么来历?”
  宋锦瑟想着,这施落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要对付楚胤止。
  要不就是宿怨颇深,要不就是有人指使的。
  可看起来,施家和楚家一直交好,肯定是没有什么宿怨。
  只剩下一个缘由:这施落这样做背后是有人在指使的。
  “施家早年在狮城做生意,后来施落的大姐施若入了宫,施家举家迁至京城已有几年了。”
  话落,楚鸿煊又瞧了一眼宋锦瑟,狐疑道,“你还在怀疑施落不成?我与施落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施落没有心眼,往常又最是尊敬大哥,是不可能会害大哥的。”
  楚鸿煊心也清明,宋锦瑟问及施家,肯定是还在怀疑施落故意害他大哥。
  虽说宋锦瑟这是为大哥着想,但要是说施落存心思害他大哥,楚鸿煊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宋锦瑟挑眉,呵了声:“你是你大哥的亲弟弟,也做不到这般,施落既不是楚家人,又不是楚家亲戚,为何费那么多周折做这些事?”
  迁到京城几年,因楚胤止病了才不时往狮城来。
  说是惦记旧时情谊,还真的有人信。
  反正宋锦瑟是不信的。
  楚鸿煊嗤了一声。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施落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那般恶毒的心思。
  宋锦瑟挑了挑眉,也不打算跟楚鸿煊这个单纯的小朋友解释。
  解释了,他也想不明白。
  却说施落出了府。
  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瞧着楚鸿煊对宋锦瑟有几分敬怕。
  留着宋锦瑟在楚家,日后连进出楚府都困难,对她来说势必是个阻碍,
  她要想些法子,好将宋锦瑟赶出楚府才行。
  *
  入夜。
  用完晚膳之后,宋锦瑟没有往账房去。
  她早早回了房,下午出了那趟子事后,她便琢磨着要给楚胤止擦个身。
  顺带是检查一下施落有没有在其他她看不见的地方动了手脚。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宋锦瑟又将门窗关上,这才爬上床。
  小心翼翼将他的外套解开,里衣里裤褪去,便一览无遗。
  由于长年不见光,男人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皙。不过身材却是极好的,不是太壮硕,也不瘦弱。
  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结实有肉。
  不过,如今宋锦瑟也没有鉴赏的心思,只细细地察看了一番,好在没有别的伤口。
  给楚胤止擦身,换上干净的衣衫。
  宋锦瑟抬起头来,视线落在楚胤止的脸上,他白净的额头上不知为何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刚才楚胤止并未动弹半分,怎么会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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