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来不及了
秦暖暖刚到了附近的旅馆，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现金不够，又只带了邵九霄的那张黑卡，只好先刷了他的卡。
好不容易把周子旭弄进了房间。
秦暖暖去中药店抓了药，借了一个电磁炉和锅，在房间里给周子旭炖中药。
房间里药香弥漫，秦暖暖坐在床边，撕开包装袋给他贴上退烧贴。
沉睡之中的人骤然攥紧了秦暖暖的手腕，迷迷糊糊呢喃着什么。
秦暖暖想要挣扎，却发现周子旭攥得太紧，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半天她才无奈的坐在了床边，任由周子旭抓着自己，而她也终于听清楚了周子旭的口中叫着的两个字。
“妈妈，妈妈……”
上辈子，秦暖暖的一颗心都在怎么对付邵九霄身上，还有就是怎么想尽办法和林羽博在一起，对于周子旭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也不知道周子旭家里的事。
关于周子旭是周家人的事也偶尔是听邵九霄和自己闲聊的时候说起的。
那个时候，周子旭的母亲早就已经病故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之中仍旧思念着母亲的少年，秦暖暖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触，她不再挣扎，任由周子旭攥着自己的手。
大概到了十点左右，周子旭的手机忽然响了。
备注是医院。
秦暖暖替他接了电话，里头是一个年轻的护士焦急的声音，“周子旭，你的医药费凑到了吗？账户上三十万的费用还差一大半，如果今天不能交齐，你母亲的手术恐怕要取消了。”
大概是这边久久没有说话，护士的语气更着急，还透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喂，喂，周子旭，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麻烦把账户给我，另外请问一下，周子旭母亲是什么病？”
大概是没想到电话这头会是一个女声，那个护士愣了愣，随后一五一十都说了。
秦暖暖挂了电话，先给医院的账户上转了三十万，然后拨通了姬如珩的电话，“喂，姬姬，替我找一个脑科专家，在国内最好是s市，近期内能够排得出手术的。”
她挂了电话，低头望着躺在那里脸色瓷白的瘦弱少年。
有些事情，一旦抓住了线头之后，很多其他的线索便串联在一起，脑海之中回想起少年昏迷之前呢喃的那句话，“来不及了。”
秦暖暖拿过放在一边的外星人电脑，忽然发现这台电脑上壳子上竟然有自己的签名，一个硕大的骷髅头。
她想起来一件事。
翻过电脑，果然在底部看见了一串标签，上面写着“诺亚寰宇第2届程序大赛奖品”。
这也就怪不得周子旭为什么会有这台将近6万的笔记本电脑了。
她记得，几个月前姬如珩曾经让自己给一批外星人电脑签过名，说是诺亚寰宇举办的什么比赛的奖品，具体她不记得了。
只是秦暖暖不明白，既然少年已经参加了那种形式的选拔赛，为什么最后没有被招进诺亚寰宇?
这件事之后她再问一问姬如珩，毕竟现在集团的很多事情自己很少参与。
她靠在床头，一只手被周子旭紧紧攥着，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修改周子旭的代码，随后在周子旭的电脑里轻松找到了合作方，把修改好的代码在最后期限的前一分钟发了过去。
夕阳西下，暖黄的阳光照进房间，远处的天空霞光万丈，凄红一片。
周子旭终于从噩梦之中惊醒，一身涔涔冷汗。
他猛地坐起身，连带着瞌睡连连的秦暖暖都被他扯醒了。
秦暖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冷漠惊愕的眼，“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周子旭望见窗外漫天霞光，顾不得听秦暖暖回答什么，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就要朝着外面跑。
秦暖暖看着他匆匆忙忙的样子，懒懒打了个哈欠，才在周子旭开门前的最后一秒告诉他，“你母亲的医药费已经打过去。”
周子旭愕然回头。
秦暖暖耸了耸肩，“打电话过来催款，我这个人一向来心地善良，所以就打了三十万过去。”
她之后还偷偷黑了周子旭的银行账户，发现这个人除了给自己留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几乎所有的钱打进了那个账户，包括昨天她偷偷塞给他的一千块。
这个人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一分钱的医药费。
秦暖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才听见周子旭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钱我会还给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没关系，我等得起，”秦暖暖抬头笑笑。
周子旭有些不解，“你为什么帮我？”
秦暖暖靠在床头，歪了歪头反问他，“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愿意帮我，你明明挺讨厌我的？”
她指的是她打了姚素娜那件事。
上辈子，邵九霄曾经对她说过，周子旭很讨厌周家人，可是当时周子旭为了救她，该是打算回去求周家人的。
周子旭没说话，只是看着秦暖暖笑了起来，“谢谢。”
秦暖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电磁炉，“药熬好了，记得喝。”
这一次，周子旭难得没有拒绝。
一边喝药，一边拿过自己的电脑，打算给合作方道歉，他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自己的任务，心想着这一单多半是要泡汤了。
谁知道，打开了电脑之后，却发现一个文件已经发了过去。
他惊愕，抬头逼视秦暖暖，“你动过我电脑了？”
周子旭脸色铁青，与刚才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是被人碰到了不可触及的逆鳞，眼看着就要爆发。
“动了，你不是说你要来不及了吗？我就顺手帮个忙！”
面前的少年霍然站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顺手帮个忙？秦暖暖，你是想要害死我吗！这个客户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如果这个单子黄了，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钱吗！”
他妈妈的医药费，手术后的护理费和营养费……还有，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一天三个零工的到处跑，他终于可以触及自己的梦想。
可是现在，都被秦暖暖轻轻巧巧的一句帮忙给毁了。
他颓然坐倒，只觉得浑身无力，原本退下去的体温渐渐又烧了上来，眼前一片漆黑，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晕过去。
秦暖暖看他这样，走过去，“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少年扬起手，拍开了秦暖暖。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你离开。”
秦暖暖蹙眉，“呵，这是要过河拆桥？”
周子旭什么话也没说。
他阖着眼，耳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空无一人，心底无限落寞。
过了不知多久，聊天框猛地弹出发出“滴滴滴”连续的刺耳声响，昭示着电脑那头人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