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七章当初留手
“东家,果然如你所料,我按照你说的办法归置召回来的安宫牛黄丸时发现了,这五六粒安宫牛黄丸虽然也贴上了标签,但和你交待我的不一样。”葛彦明推开葛如沫办公室的门,兴冲冲地说道。
“果真?”葛如沫声音里充满了欣喜,她所料果然不差。
金算子听到这话,眼神一闪。
“金掌柜,你先去忙吧,我这边和阿明核实一下情况。”葛如沫说道。
“好的,东家。”临走前,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葛彦明手中的捧着的五粒药丸一眼,然后迅速低头走了出去,顺便给他们带上了木门。
“东家,为何不启用梁公子划拔过来的那笔银子?”
葛彦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金算子的手顿了顿,两息左右没听到葛如沫的回答,他便转身离开。
葛如沫没回答葛彦明的话,而是迅速取了他手中的一颗药,打开,微微一闻,她便知其中成份不对,朱砂味重了。
再将标签拿出来一看,b204788,葛如沫顿时笑了。
这两天她虽然忙着李东仁的身后事以及医馆所有事物的调度,但脑子并没有闲着。
前面就说过,她出于没有执行严格医嘱使用处方药这一点上的考虑,对安宫牛黄丸的剂量做过一些调整。所以她很肯定,即使石匠老娘或许肝肾功能不好,以安宫牛黄丸的份量并不足以令石匠老娘造成中毒身亡的后果。
再者,石匠老娘她是见过的,距离现在死亡的时间不算长,她或许肝肾功能不好,但也没坏到那种程度。如果到了那种程度上回她与她打过照面,她是定然能看得出来的。
并不是她自夸自己望诊厉害,而是肝肾功能严重障碍者,体外特征很明显。
再联想到之前藿香正气液出现的仿冒品,她有些怀疑石匠老娘吃的是别人的仿制的安宫牛黄丸,然后嫁祸到青囊医馆头上。
她所研制的安宫牛黄丸其实都做了防伪措施,每一粒药都用了编号,字母加数据的组成方式,首字母只用到ab两组,因为她大批量地研制过两回,数字只用了0-6,所有的数据是没有789这一组的。
阿拉伯数字由于荀晋的普及,已被上层人士用于记帐,但字母大约是来不及普及,或者他想普及时受到来自上层阶级的阻挠,并没有全民推行,读书人略知道一些。
所以买安宫牛黄丸的人看到这么一组数据,并没有太大惊小怪,有些心大的根本就没留意,知道了也没太在意;只有少数人觉得挺稀奇的,青囊医馆的药竟然被编了号。用的还是他们知道但不怎么明白的字母加数字的形势,一下子这药就变得高大上起来。
所以召回安宫牛黄丸,甚至用过安宫牛黄丸的,只要能拿完整的包装来,都能得到一定的补偿,她这么做有两层用意。一则正如外人所猜测的一般,安抚人心,挽回声誉。二则,则是验证一下她的怀疑是不是真的。
“阿明那边呢,有什么情况?”葛如沫问。
“东家,这份退回来的包装就是石匠家的。阿明说,石匠娘子很精明,是找了别人拿包装来兑银子的。”
石匠娘子看似贤惠,其实为人贪婪,她会占这个便宜,葛如沫早有所料。
葛如沫打开葛彦明拿进来的从石匠家回收到的包装,果然不出她所料,上面的编号竟然是a103607,看来她的推测是正确的。石匠老娘吃了后中毒身亡的安宫牛黄丸并不是出自青囊医馆,而是冒牌货。
而且这一批药,她刚才闻了后又尝了一下,确实是朱砂的量放多了。朱砂的成份是硫化汞,用量过大,对人体不好,肝肾功能障碍者,代谢不及时,就容易中毒。
“窦真家那边没动静?”葛如沫再问。
葛彦明摇头。
葛如沫默,这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从她开始产生怀疑,到决定召回所有的安宫牛黄丸,连同包装之时,就着人盯着石匠家和窦家了。这些重要的事情她都交给阿南和葛彦明去做,人心的复杂,她从不敢小觑。
现在她和青囊医馆正处于风雨交加之际,关键的事,她只能交给百分百信任的人去做。
阿南跟她最久,且这两人近日的表现,足以让她交付足够的信任。其中她的一些想法和思路,她也会和他们说。
只希望他们这次能安然度过此次危机。
葛彦明走的时候遇到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陈省之,“咦,陈大夫,你怎么在这?来找东家的?进去吧。”
“我——”
陈省之还没说完,就听葛彦明冲里面喊了一句,“东家,陈大夫来了。”
“请他进来。”
“小五——”进去后,陈省之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事吗?”葛如沫往椅背上一靠,忍不住伸出右手拇指沿着右边太阳穴周围按压。并非不礼貌,而是最近事情多得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这几天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已见了多次,她不觉得这次他能顺利说出想说的话,
但这么多次,也足够她有一些猜测的了。当然,若他能体谅她体谅医馆这边,给她提供一些准确的信息,那是最好不过的。
见到曾经的徒弟,如今的东家满脸疲惫,陈省之于心不忍。
如今青囊医馆正面临大难,他人老成精,自然看出这倾覆之祸初见端倪,正如葛如沫所言,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况且,如果他的猜测正确的话,这祸根在他。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说出他的想法他的猜测。
“是这样的,那次你无意中告诉我安宫牛黄丸的服用禁忌。我当时纳闷,觉得很不能理解,为何它不能与咸菜同时服用,你当时还强调了特别是才发酵了三四天的咸菜,家去后,我在家就开始捣鼓了很久,而且你知道我有个毛病,一心一意做事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
说到这,陈省之颇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克制不住叨叨,“期间,我好像听到有柴禾落地的声音,后来貌似我还听到了脚步声,当时因为心里挂着事,我也没去看。现在想来,那天该是有人到过我那的。而那一天,正巧是你二姐,不,是如玺一行人离开前一天。”
最后一句,他是叹息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