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殿下杀人不留痕

  若真是来杀她的刺客,在她与江梓月单独于院中说话的时候,就该下手呀!
  为何那两人只在那边观望呢?射箭、飞镖……这些是都不会用么?
  “蠢贼。”妙音心里暗骂一句,与江梓月进入庭院中,就嚷道,“快点上烤肉,大家不醉不归……”
  大家都热闹地忙着烤肉,却无人察觉,拓跋玹悄然钻进了庭院深处的竹林中不见了踪影。
  隔着一条街,风无涯和寂云飞身落地,内力薄弱的寂云就“噗——”喷出一口血。
  风无涯忙扶住她,“你怎么样?”
  寂云忙从腰侧拔出飞镖,“该死的,怎如此诡谲?投掷过去的飞镖竟莫名其妙地飞到了自己身上……那苏妙音和江梓月明明不懂武功呀!”
  “怕是那些护卫之中有高手。”风无涯揣测道。
  寂云忙道,“七殿下与大公主如胶似漆,委实古怪,要不要上禀主子?”
  “自然是要禀报。这大公主赫连霓遭驸马冷落,且有个给赵迎楠当傀儡的母亲,七殿下与她在一起,可是般配的很呐,正好让主子高兴高兴。”
  寂云忙又道:“可主子让咱们除掉苏妙音,尚未成功呀!派出去七八伙子人,都被杀了,咱们亲自来杀,觑了这么久,竟也没有逮到机会,明里暗里都是护卫,对方还如此厉害,一旦杀进去,恐怕就是天罗地网。”
  风无涯道:“从今晚这宴席看,除掉苏妙音,无疑是得罪天下的蠢事,此事,我还是尽快禀报主子再做定夺的好。”
  寂云眼前却黯然一黑,整个身子就瘫下去,风无涯忙打横抱起她,“你这是怎么了?”
  “镖上有毒,解药……我放在客栈了。”
  风无涯忙抱着寂云往客栈赶,却被一群藏蓝丝袍的男子堵住路。
  那群男子面上戴着黑色凤首面具,手上拎着利爪锁链,腰间佩戴着新月弯刀,个个气势冷煞。
  “你们是什么人?”
  领首的蓝袍男子说道,“取你们性命之人!”
  “是谁派你们来的?”
  “凤魔!”蓝袍男子话音落,大喝“杀——”
  他们手上尖利的利爪腾啸飞来,发出犹如凤凰嘶鸣的声音,齐齐抓向风无涯的面门和胸口……
  风无涯大惊失色,抱着寂云迅速飞身后退,惊觉背后利器呼啸,他迅速松开怀中的女子,反手挥出一掌,拧身飞踹,两把刺来的长剑被踢飞,肩膀上却被一旁飞来的利爪扣住……
  “无涯——”寂云横在地上,捂住腰侧的伤口,恐惧地忙朝他伸出手,“无涯,不要丢下我……无涯……”
  风无涯被肩上的利爪扣住,整个身体被拖得横跨了数步,痛得他浑身颤抖,他忙以手扯住锁链,大喝一声,以真气震断锁链,飞上一旁的屋脊,“寂云保重,我先走一步!”
  寂云绝望地挣扎着起身,就见一个雪白狐皮斗篷的男子飞身落地,男子纯净的水蓝丝袍,在暗夜中莹莹明灭,再向上,那一张脸肃冷绝美,艳若仙魔。
  “七……七殿下……原来你……你私养了这般厉害的杀手!”
  拓跋玹淡冷挑眉看她腰侧的伤,“你们不是找凤魔么,本皇子可是好心让你们轻易找到了。”
  寂云捂住伤口,想到自己和风无涯这些时日以来愚蠢的奔忙,不禁咯咯笑起来。
  “皇后娘娘还当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咯咯咯……我们来杀苏妙音,你竟来杀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咯咯咯……”她笑得前仰后合,冷如鬼魅。
  拓跋玹懒得与她多言,只问,“想死,还是想活?”
  “我还有活路么?”
  “去见父皇,揭露萧穗的所作所为,说出倾天阁所有的秘密,本皇子饶你不死。”拓跋玹看向风无涯离开的方向,“风无涯重伤,断不会来冒险救你。”
  “哈哈哈……七殿下未免太小瞧寂云了!”寂云自靴筒拔出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
  拓跋玹没有再看她,“别让这人的血弄脏大周的路,烧成灰烬。”
  “是。”
  尸体被泼了火油,火苗一跳,蹿出一人高。
  这边酒楼庭院,妙音自三十多个酒席间应酬一圈,端着烤肉返回主人席位上。
  “这羊肉撒了梓然和胡椒才够味儿!梓月你快尝尝……”
  说话间,她才注意到,赫连霓身边的位子竟是空的。
  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没有寻到拓跋玹的身影,就看向赫连遥,“七殿下走了?”
  “去更衣了。”
  妙音坐下,却是知道,古人将“如厕”“去洗手间”都称作文雅的“更衣”。
  赫连遥趁她恍惚,起身偷了她盘子里一片肉塞进嘴巴里,“嗯,的确好吃,妙音你也太会吃了!”
  “别偷我的,你自己拿去,厨子烤了好多呢!”
  赫连霓见她心不在焉,笑道,“不必管玹儿,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我的确多管闲事了。”妙音挑眉自嘲一笑,“有公主殿下这需要照顾的孕妇在,他自然是不会跑太远的。”
  “玹儿素来极会照顾人,我有孕在身,也拖累他了。”赫连霓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然被当成情敌,特往妙音身边挪了挪,“梵王带来的那几位琴师甚好,妙音你可善歌舞?”
  “公主殿下太过着急了吧!”这是宣战呢,还是挑衅?
  江梓月见妙音脸色不对,忙按住她的手臂,对赫连霓道:“歌舞这些小事儿难不倒梓月,妹妹忙了一个晚上已经累了,公主殿下就别为难她了。”
  妙音仰头喝下一盅酒,就按住江梓月的肩臂起身,大步穿过席位,活动了一下手指,坐在放着筝的琴架前,指尖划过琴弦,满园说话声戛然而止,给荡气回肠的琴声让出一片宁静。
  拓跋玹自林中钻出来,整了整斗篷和袍服,一抬头,就见女子正在席位环绕的琴筝前惊艳地唱道:“……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墨色轻染气节弘,隐约香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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