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顾明玉_110

  “可能听在你耳里是辩解,但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个意外。”陈玲玲神情中透着疲惫,她虽然对周明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他,她原本的计划是等周成出国她也会跟去,就这样跟周明分居,她跟周成在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陈玲玲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她也知道跑不了,顾怀立对身后打了个手势,便有警察上前来将她拷住。
  “他们说爸爸并不是当场死亡,他死于失血过多……”周成捂着嘴,失声痛哭,父亲的死让他彻底地看清了母亲,“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救他的话他就不会死了!为什么?!”
  “我那时候很慌,很害怕,我真的没想他死,小成你相信我——”陈玲玲被带离航站楼,按进警车前她神情慌张地对身后的周成解释。
  周成打断了陈玲玲的话,他现在不想听她狡辩,“伤害明玉总不会是意外吧?□□?我的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恶毒了?你是我的母亲吗?”
  周成脸上的情绪瞬间被隐藏,他冷冷地看着她,说:“不,你不是我母亲,你只是个杀人犯。”
  陈玲玲的表情终于变了,她之前还勉强保持着冷静,现在却完全崩溃,身子前倾,戴着手铐的手想要抓住周成的衣服,却被身旁的警察拉住,只能张牙舞爪地哭喊着:“不——小成我只是想保护你!如果没有顾明玉你不会变成怪胎,都是他的错!小成——妈妈只是想保护你……都是他、是他——”
  顾怀立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抽了她一巴掌,“放你娘的狗屁!”
  “明玉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这样恨他?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行?!”
  陈玲玲被打得偏过头去,良久她抬起头,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她先是目光复杂地看着顾怀立,随后仰头大笑。
  顾怀立被她笑得心烦意乱,待要转身不理会她,就听陈玲玲在身后说:“顾怀立,你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吗?”
  “明玉你头抬一下。”
  “这样?”顾明玉依言抬头,他现在靠坐在摇起一半的病床,纪林远正在帮他剃头发。
  受伤住院已经好几天了,身上的痛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顾明玉就开始纠结卫生问题了。洗澡洗头都不允许,害怕他感冒。
  擦身还是可以的,但洗头就成了大麻烦了,摸着自己油腻的头发,顾明玉整个人都烦躁得不得了。
  于是纪林远说:“要不剃光头吧。”
  顾明玉有些心动,但到底还是在意形象,“会不会很丑?”
  纪林远看了看他,“光头嘛,看起来会凶点吧。”
  “……”顾明玉不开心,转过头去不理他。
  纪林远就笑,手贱地摸他的头发,“可是你长得好看啊,凶巴巴的也觉得可爱——就像现在。我敢打赌,没有一个光头会比你好看。”
  顾明玉拍开他的手,也跟着笑:“哪学的?还知道先抑后扬?”
  “对着情人说情话不是本能么?”
  顾明玉忍俊不禁:“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这么逗,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躲着偷看什么小段子了?”
  “真没有,我整天和你在一起呢,哪有空躲着偷看。”纪林远认真想了想,笑道,“我记得关敬说过我说话很逗,这就叫天赋吧。”
  顾明玉用怀疑地眼神看他,关老三会夸纪林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之后纪林远去外面买了剃头发的电推子,要往顾明玉头上招呼的时候,又被他喊了停。
  顾明玉:“你手艺行不行?可别给我把头皮铲破了!”
  “铲破倒不至于,可能会凹凸不平。”纪林远也犹豫了,这可是顾明玉的头发,那么注意形象,穿袜子一定要穿一双、鞋子每天擦得锃亮,头发花好几百上理发店打理的顾明玉。
  顾明玉脸色有点垮,好半晌,闭着眼挥了挥手:“推吧,总比现在油腻小蝙蝠好得多,我可没打算当教授。”
  纪林远“哦”了一声,开始给他剃头。顾明玉虽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但是纪林远知道他最近很不好,晚上整晚整晚失眠,白天也睡不了多久。
  止咳剂、止痛药、氧气机,这些东西少了一样,顾明玉都难受得不行。只是比起身体,心理上受到的伤害恐怕还更大,周明的死大概被他归咎为自己,好几次纪林远半夜醒来,伸手往他脸上一摸,都能摸到满手的眼泪。
  然后到了白天,姨妈们过来时,他却总是满脸笑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样的顾明玉又可怜又可恨,明明他纪林远就在身边,顾明玉随时可以抱着他大哭一场发泄出来,可他偏偏选择一个人扛着。纪林远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他挡在心门之外,每次觉得自己走进去了,却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
  纪林远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一直一直陪着他,一步不敢离。
  然而这就引起了顾明玉家人的猜疑,纪林远对顾明玉实在太好了,好到说父亲照顾重病的儿子也不为过,如果顾怀立在这,只怕也不会做得比纪林远更好,倒水喂饭就不提,擦身、上厕所这样亲密的事情纪林远也不假他手。
  顾明玉的小姨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她觉得让纪林远做这些事不合适,每次都会阻拦,有一次甚至还冲顾明玉发了脾气——气顾明玉不拒绝,把使唤朋友当做理所当然。
  顾明玉还没委屈,纪林远却很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大意是他愿意照顾顾明玉,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别拿他当外人。
  第95章 猜疑
  顾明玉皮肤白, 眼睛大,这头发一剃那眉眼更加突出,当得是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纪林远摸他的青皮, 忍不住凑过头去吻了一下。
  “手感真好。”
  顾明玉也抬手摸自己的头, “扎手,我摸摸你的。”纪林远就低下头来让他摸。
  纪林远的寸头比顾明玉现在的长一点, 他每个月剃一回,头发很粗长长了也不趴下, 根根直竖像针一样。顾明玉摸上去只觉得手心麻痒, 扎得很舒服, 摸了一下还想再摸。
  纪林远笑着让他摸,俩人气氛很好,顾怀立推门进来时, 刚好看见顾明玉的手从纪林远头顶收回。
  “爸。”顾明玉的声音很轻,他现在还不能大声说话,新剃的寸头没让他看起来很凶,反而像一个刚剃度的小和尚, 温润可爱。
  顾怀立点点头,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床头:“我托朋友乡下买的甲鱼,炖汤很鲜你尝尝看。”
  纪林远非常自觉地接过顾怀立手里的食盒, 分装到小碗里端到顾明玉嘴边,汤勺舀了一勺就要递过去。顾怀立的眼神一下变得非常古怪,纪林远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仿佛已经做了几百遍了。
  还是顾明玉察觉到不对, 咳了一声,接过汤勺道:“我自己来吧,谢谢。”
  纪林远接收到顾明玉的暗示才想起自己似乎太过了,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几次拿眼偷看顾怀立,生怕他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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