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课：身为护使，被黑暗势力袭击是必然的 ０３
「老姐，你这样吼也没有用啊，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你就让巫医先替墨漪看看啦。」謜拉住了自家老姐说道。
阿祤困窘地冷哼了声，但不再说话。
巫医先深呼吸了口气，然后眼神一凛，拋开眼前的人是位高的护使这件事情，平常心地从放在旁边的匣子内取出一根银针，他将它沾了点墨漪脸上的血，接着放入口中轻含住尖端。
能当上巫医的人除了要医术精通之外，更需要天生拥有敏锐的舌头，如此一来才可以分辨出一般人无法辨认的东西。
当血液沾上舌尖后，巫医一愣，震惊地看着在他身旁的三人。
「怎么回事？」见他脸色剧变，嵐胤蹙起眉，心底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这‧‧‧‧‧‧这‧‧‧‧‧‧」巫医吞了口唾液，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挣扎一番之后，他还是选择诚实地开了口：「墨漪大人她的血液中，混有毒！」
他们全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巫医赶忙以最快的速度开口解释道：「是的。墨漪大人血中的毒名叫做漫，那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后每二十四小时会毒发一次，每次毒发都是最虚弱的时候，随着每次的毒发，中毒者的心脏都会衰竭一些－－当然，中毒者的魂灵也会慢慢被侵蚀，直至‧‧‧‧‧‧死亡为止。」
这种毒是相当罕见的，也因此他才会如此震惊。
嵐胤无神地看向墨漪，那颗闪闪发亮的月印在此刻看来是多么的讽刺，他走到她身边，脸上尽是自责。
为什么那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呢‧‧‧‧‧‧为什么不是他受伤而是她呢‧‧‧‧‧‧
他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过会以性命保护她的‧‧‧‧‧‧
謜走到嵐胤身旁，轻拍了拍他的肩，「老哥，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啦，这样的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啊。」
阿祤咬紧牙，一把抓起巫医的衣领，大声咆哮着：「靠！你是巫医不是吗？马的说那堆浪费时间干嘛！中毒后不是有什么抢救时效之类的吗！还不快点救她！解毒啊你！」
「对啊，抢救时效是一小时左右吧？」謜闻言欣喜地露出笑容，他之前翻医疗的书时有看过，绝对不会错！「从墨漪被伤到现在只过了半小时，所以还来得及！」
巫医低下头来，哀惋地摇了摇头，「不，这种毒不是一般常见的毒。漫的毒液在下毒后的十几分鐘内便会与中毒者的血液相融，并且逐渐在全身蔓延开来‧‧‧‧‧‧墨漪大人的毒，是无法解了。」
「什么？」她的身子一僵，放开了他，两眼愣愣地望向朝她投来震惊目光的自家兄弟。
「但是‧‧‧‧‧‧」巫医牙一咬，决定拼了，「我可以试看看降低毒扩散的速度。」
这样的过程会对自身造成不小的伤害，但为了救人，他寧可赌上自己的安危去试一试。
「难道只能降低扩散的速度吗？没有其他方法了？」嵐胤仍抱有一丝希望地询问。
「是的，任何巫医──包括我──只能努力到这种程度。」
他们闻言一阵沉默，半晌，阿祤后退了一步，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她说。
只要能够让毒的扩散速率慢下来，不管什么尝试她都愿意去做，至于如何解毒，就暂且缓缓吧。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延长老墨的生命。
巫医頷首，将匣子打开，取出三根长针和一颗混白的珠子。他把一根针插上墨漪的肩头，另外两根则分别扎入心脏上方几公分处及右侧的脖子，接着他打开墨漪的嘴巴，把珠子放入她口中，拿起桌上的水杯凑近她的唇边，将水倒了进去。
墨漪呜咽了几声，吞下珠子，呈现半昏半醒的状态。
巫医从匣子中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他将粉全倒入水杯中与剩馀的水混合在一起，接着用食指沾了沾液体，把墨漪全身上下的伤口全涂了一次。他嘴里喃喃低语，两手紧抓住她的手臂，额前止不住地盗汗。
片刻后，墨漪和巫医在同一时间吐出血来，墨漪睁开双眼，紧紧咬住下唇，一张脸变得苍白。
巫医放开双手，神情痛苦地向后靠上墙壁，謜连忙走到匣子旁，从里头东找西找，最后找出一颗小巧的紫药丸。他伸手递给巫医，后者迅速接过并放入嘴里嚥下，皱紧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
「你‧‧‧‧‧‧謜大人‧‧‧‧‧‧你怎么知道‧‧‧‧‧‧」巫医气揣吁吁地低语。
謜一笑，「我对医疗蛮有兴趣的。」
「原来如此啊‧‧‧‧‧‧」
另一方面，已经清醒的墨漪此时仍然在呻吟着，但表情明显没那么痛苦了，她紧紧抓住床单，困难地嚥着口水。
阿祤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眼底尽是喜悦。
「那么，我已经尽力完成我的职责。」巫医恢復了平常的呼吸，用着恭敬的语气说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先走一步了，告辞。」
「等等！」阿祤出声唤道，她走到他面前，神情凝重地低声问道：「她还可以‧‧‧‧‧‧活多久？」
巫医沉吟了一会儿，「‧‧‧‧‧‧三年。最多不超过四年。」
阿祤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又復张开。
三年。
最多不超过四年。
巫医微微一鞠躬，转身步出医疗室。阿祤转身走至床边，此时墨漪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她坐起身来，拔去她身上的三根针，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老墨，你现在还好吗？」阿祤问着。
墨漪「嗯」了声，她身上的伤口慢慢消失，但左眼角那里的伤仅是癒合，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她看向謜，淡淡地开口问道：「我中了什么毒？」
刚刚巫医回答阿祤的话她都听见了，三年，只剩三年可活。
謜顿了顿，「‧‧‧‧‧‧漫。」
她的睫毛颤了颤。
居然用了漫这种毒啊‧‧‧‧‧‧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呢？想必是很想置她于死地吧，才会用如此难解的毒来下手。
而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对不起。」一直沉默的嵐胤终于开口了，「小漪，如果我那时在你身旁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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