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跟我走

  霍景年却增加了来探视的次数,起初贺新缨还能勉强地反驳他关于沈俊权的说辞,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但偏偏,每次他一提到贺新缨,她又忍不住动摇了起来。
  渐渐地,判断力受到精神的影响,在霍景年塑造的那些虚虚实实的事件里,她慢慢沉沦了进去,分不大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从最初的抗拒到慢慢接受他的话语的迹象,霍景年将贺新缨的转变都看在了眼里。
  这几天,霍景年频繁地约见了自己在司法界的几个熟人。
  几经讨论,而且仔细研究了贺新缨的情况。
  “那就拜托前辈你们了。”
  在封闭的包厢里,霍景年陪着笑脸,似乎是在和其他人商量着什么。
  那几人脸上浮现出深沉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我们阿宸都下了这么大手笔这点忙还是要帮的,而且有了这份证明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人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大笑着说道。
  送走他们后,霍景年静坐在包厢里面,晃了晃酒杯里的液体,唇角微扬。
  那份文件,是几年前贺新缨的诊断书,稍微篡改一下,再加上这个圈子里面的人的帮忙,带出贺新缨并不是什么难事。
  入夜,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后,霍景年带着人,再次来到了拘留所。
  用贺新缨的事情狠狠地刺激了贺新缨一番,如料想中,贺新缨在声嘶力竭中昏迷了过去,被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贺新缨再次睁开眼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熟悉的药水味,白色而又苍茫的布局,将她最深处的记忆唤了出来。
  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一旁守着的霍景年快速地扶住她不稳的身子。
  “我怎么会在这?”
  虚弱着嗓音,艰难地发出几个字,喉咙里一片烧灼感。
  现在头脑还沉重的让她感到很难受,仿佛受到了重击一样。
  只要她一闭眼回想,就传来刺痛感。
  “你发病了,昏倒了,他们就把你送过来了。”给她接了杯温水,霍景年体贴地递到她唇畔。
  温凉的水润湿喉咙,滑了下去,一口气饮尽,靠在床头,她迷茫地眨着眼睛。
  记忆是混乱的,她又不能仔细去回想,干脆就闭目养神了起来,不去触碰。
  病房里面,忽的寂静了下来。
  霍景年打量着她,看了下手表。
  “新缨,你想不想出去?”半眯着眼眸,霍景年定定的看着她。
  “出去?”因为这几天反复的折腾,贺新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干涩的唇瓣动了动,她茫然地寻着声音望去。
  双手纠结地交缠在一起,她朝着外面看了看,脑海中联想到了广阔而又蔚蓝的天空,不由得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嗯,跟我走,我带你离开那冰冷的拘留所。”瞥了眼四周,霍景年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彼时,贺新缨的精神证明书应该已经快起作用了。
  只要再施加一些压力就可以了,现在带走贺新缨是最好的时机。
  摇了摇头却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贺新缨眼前随即又闪现过一些片段,她用力地敲打着头颅,竭力保持清醒。
  她呢喃着,“俊权哥哥,说要带我回去的……我不走。”
  听到沈俊权的名字,霍景年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你以为沈俊权还会来吗,他就是个骗子而已,既然我能带你走,他自然也有这个能力把你带出去,他没来,就说明,他其实并不想放你出来!”
  犀利的语言狠狠地扎在贺新缨半清醒的心中。
  她红着眼眸,死命地摇头,似乎想要否定霍景年的说法。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胸腔里传来难受得快要窒息了的感觉。
  “他不会救你的,因为在他心里,你就是害了他母亲的凶手,新缨你醒醒吧,只有我,才是最相信你的人!”
  摇晃着她的肩膀,霍景年咬着牙齿,提高声音说道。
  “不会的……”颤抖着身躯,贺新缨脑海里的记忆越发地混乱了起来。
  但不可否认,霍景年的话语犹如坚实的石头一下子重重地砸到了心湖,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看到她的反应,并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霍景年不断地在她耳边投下爆炸性的言语,“你忘了新缨了吗,沈俊权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残忍,而且不择手段!”
  信念,轰然崩塌。
  最后一根弦,也在悄然断裂。
  密密麻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新缨在那片潮水中挣扎到无力,最后顺着漩涡卷了进去。
  “好,我跟你走……”
  声音落地,她的手已经拽住了霍景年的衣角。
  按捺住巨大的喜悦,霍景年以贺新缨在拘留所受到了虐待和证据不足等为由施压,一意孤行地要带走贺新缨。
  在交涉过程中,他趁着看守人员没有防备的时候,把贺新缨从医院带了出去。
  沈俊权接到消息通知的时候,咚的一声巨响,拳头狠狠地砸向了桌面。
  车速飚到最高,赶过去阻拦。
  然而抵达医院的时候,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气急败坏的沈俊权跑到拘留所大闹了一场,理智全无的他差点动手打了人,被赶过来的助理死命地抱住了往外拖。
  闻风而动的媒体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也全部堵了过来。
  震怒之下,沈俊权还是选择了先将这件事压下来,联通警方把报道给强压住了。
  但这一夜突然躁动起来的风声,还是多少走漏了。
  沈家,安静的上空突然被尖锐的高音划破,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味延绵在房子里面。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逃跑了?确定吗?该死!”
  章雅此刻正狰狞着表情,手中的空瓶子被她用力地拧弯了。
  震惊过后,话锋一转,直接转变成了咒骂。
  早些时候,在知道沈俊权维护贺新缨的态度后,她就留了个心眼,找人时刻留意着贺新缨那边的动向并实时汇报给她。
  此刻,她派过去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是贺新缨跟着一名男子出逃了。
  这更加地让她确信了,贺新缨就是害了自己姐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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