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黄鼠狼拜年
“你……”大约是不成想到眼前这个娇小秀气的小娘子会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师婆被她的质问堵的哑口无言,脸色难看。
陆清漪见她没说话,又道:“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该劝木头去看郎中,他要真出事了,灵婆也不怕自己多年累积的威望受影响吗!”
陆清漪不是替她着想,木头一家现在完全信任师婆,也只听她的话。所以她只能借此暗示她,如果真耽误了木头的治疗,出了事她在镇上的名声也会因此受损,希望她会多少忌惮些。
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师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
两日后的清晨,陆清漪正在外头晾衣服,老远就见木头娘深一步浅一步的朝他们家走来。她眉头一皱,心下第一反应是准没好事。
果然,前几天恨不得甩她几个耳光的木头娘今天竟然一脸和蔼的和她说话,一上来就是亲昵地握着她的手,直把陆清漪看的头皮发麻,心里怵得慌。
“陆大娘,您有什么事吗?”
木头娘闻言干笑一声:“哈哈,呃,是有件事,对了,赵相公不在吗?”说着目光越过她身后,搜寻着赵珩渊的身影。
陆清漪虽是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瞧她当日忌惮赵珩渊,今日又如此热情探问他的去向,略思索就知道她肯定是冲着赵珩渊来的。
“我相公不在。”
结果她话音才落,赵珩渊就抱着一只鸡从屋后绕出来。陆清漪根本来不及反应,木头娘已经放开她的手,脚步飞快地迎向赵珩渊。
她满脸堆砌着讨好的假笑,急不可耐迎上去的模样像极了青院里的老鸨,赵珩渊见状脸色一怔,僵硬地停下,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似在犹豫是不是该掉头就走。
就在这空档,木头娘已经来到赵珩渊面前,那黑瘦的手便要如法炮制搭上赵珩渊的手臂,假作亲昵。
瞧见她的动作,陆清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堪堪在她就要碰到赵珩渊的时候,一把拦住了木头娘的爪子。
“那个大娘,你有什么事大可跟我说。”如母鸡护犊子一般的动作,让她身后的赵珩渊瞧得眉眼弯弯。
没能搭上赵珩渊,木头娘颇为不甘地撇撇嘴:“你做不了主的。”
“谁说的,我做得了主。”她心急着要护着不善言辞的赵珩渊。
可是话出口意识到不对,这样分明是在落赵珩渊的脸,让他人笑话他妻管严,尤其是在看到木头娘听到后那一脸震惊的表情,陆清漪又忙改口道:“呃,不是,说错了。家中大事相公做主,小事我做主,对吧,相公?”
她转过头,身后赵珩渊嘴角微扬,点头宠溺道:“是的。”
陆清漪便又是挺直胸脯,底气十足。
见状,木头娘眼睛骨碌转了几圈,似乎也是想不出该怎么绕过陆清漪,只好道明来由:“清妞啊,你和木头从小一块长大,他待你就像是对待自己妹妹一样关心着,如今他出了事,你能帮的话就帮帮他吧?”
还没说出来的理由,倒先打起感情牌来了。
她越是这样,陆清漪便觉得事情越不简单,心中更是警惕:“这是自然的,只要我能帮得上。”能字她故意咬了重音,就是想让木头娘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木头娘闻言脸上一喜:“这事倒是不难,灵婆说了,木头有救的,只要明日午时去到那山上祭拜那无主之魂,给对方多烧些买路钱,好好送他上路便可以解除对方的怨气。”
所以?陆清漪一脸茫然。
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就听木头娘一脸讨好道:“灵婆说,木头气虚不稳,阳气不足,若是上山怕是更容易招来别的邪祟惦记,因此需要一位至阳之人陪同上山,方可挡煞驱邪。所以呃……灵婆说赵相公的八字便是至阳之人。”
陆清漪闻言错愕:“她如何知晓我相公的八字的?!”
木头娘道:“应是当初婚嫁时你爹让合的八字吧。”
陆清漪无语,这个灵婆可真是能来事,她是不相信神鬼之说,但要拿赵珩渊来挡煞气,又是什么鬼啊!
“她说我相公是至阳体质能挡煞就真是如此了,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她不满地抱胸。
木头娘皱眉:“瞧你说的,小孩子就是不懂,灵婆怎么会故意找茬。”
陆清漪还待说什么,木头娘急躁地打断她:“清妞,婶前些日是气了些,但如果不是你破坏仪式,我又怎么会急红眼。如今正是你赔罪的机会,只要木头能好,婶不会跟你计较那天的事。”
陆清漪闻言气结,当日她可是为木头好,否则就算他没有倒呛而死,也要被那几人压断骨头呢。不谢她就算了,还想跟她算账,什么理儿啊。
“大娘,这事根本上和神鬼完全没有关系,木头哥他是生病了!您若是有这个闲钱,还不如替他寻个好郎中,也好过白花那些个冤枉钱。”
木头娘瞪眼:“你懂什么,之前木头的臆症就是灵婆治好的,只是那邪祟实在太厉害,才无法根治,只要灵婆替他做场法事超度了,木头就会没事的。”
她言辞凿凿,仿佛真的只要做了法事,一切便迎刃而解,这番天真的模样像极了那日的木头。陆清漪感到无语,木头一开始的失神本就是短暂且是间歇性的,只要休息够就不会复发,怎能说是被灵婆治好的呢。
而木头娘说着还激动了起来:“不过是帮忙去挡一挡煞,又不是让赵相公给我儿子以命换命,你就如此不情愿。我们两家好歹是亲邻,你爹见了我都得叫声姐,你是什么身份在我面前说这些。”
一旁一直不曾吭声的赵珩渊淡淡道:“她是我妻。”简洁明了的几个字让木头娘瞬间闭上了嘴。
她忌惮赵珩渊,除了因为他的块头外,自然也是因为有求于人在前。赵珩渊这句话便是警告她不要说话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