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

  南柯打了一盆清水,端到了屋外一照,这才看到他到底是何容貌。头部青肿,满面胡腮,看不清面容,更看不出年龄,发杂乱的的像是路边的流浪汉,唯一庆幸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不是他以为的年迈老渔翁。这幅面貌,别说他不愿让一梦看见了,就是见个陌生人他也要好好收拾一下。
  南柯洗好脸后,看着水里他顶着的支楞八叉打结头发,又靠近了水盆找了个角度对准了头上伤口处,照了眼刚刚被擦拭干净的伤口,伤口并不大只是肿起来来吓人罢了,这点疼痛对于已经过大大小小无数疼痛来说不值一提。这疼痛不难忍受,他怕的是伤口感染,但南柯最后实在顾及不了他的伤口了,忍不住又洗了个头。洗好擦干头发,这找了块干净柔软的布包扎了伤口。
  南柯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剃胡刀,只寻到了一把梳子,这再次刷新了南柯对这人不讲究的认识。在对这人“不拘小节”行径有了深刻认识后,南柯也不抱希望的认命了。他找了件新衣服新鞋换上,绑好了头发,一顿简单的收拾后,南柯觉得他现在勉强算个人样了。
  可以出门的南柯决定先去打探一下,“他”如今是什么个情况,探一探他走后都发生了什么,最好能问出一些关于她的近况。走了约二三里地,南柯才发现,这周围就他这一户人家,“他”俨然就是遗世独立的隐士一枚:摘花,无人戴;喝酒,无人劝;醉后,无人管;就是死了,也无人知......
  南柯断定这渔翁十有八九无亲无故,孤苦伶仃,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肯定平时也没人缘了。特立独行,远离人群;穷困潦倒,无人探看,这状况都快把南柯给弄的自闭了。
  南看着长势喜人的庄稼,觉得今年收成应该会很不错。南柯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里路才到一个小镇。镇上俨然的屋舍,家家户户猪满圈,鸡鸭成群,百姓怡然自得,好像除了“他”,其他人过的都不错。
  南柯抱着很大的希望打听了一圈,但得到的消息却甚少,南柯只好安慰自己,他并没有糟糕到一无所获。
  他走后不就三皇子上位,这倒是与他的筹划并无太大偏差。这新皇帝继位后的四年来,把这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比以往愈发繁荣。南柯感觉,唯一拖后腿的,就是他这个穷得叮当响的老渔翁了。
  开始南柯问了半天并没有人认识“他”,直到他去了卖菜的集市,才找到认识他的人。废了一翻周折,南柯终于把自己了解了个大概。这老翁年轻时,眼高手低,游手好闲,喜欢咬文弄字,自视清高,混了多年后仍是一事无成不说,还把他爹娘给他留的老婆本也给挥霍的干净彻底,直到父母都去世后,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在他爹娘在的时候,别人还顾及他爹娘的面子,只是背地里对他鄙视指责,等他爹娘一去世,那些人便开始名目张但的对他冷嘲热讽了。而“他”这自命清高惯了,一时间哪里受得了,然而人们说的都是事实,他反抗了几次后,却只有吃亏的份。认清了现实后的他,不想天天被搓脊梁骨,只好忍气吞声半逼半就下搬出了镇子!
  然而他游手好闲惯了,不会洗衣做饭,不会种地除草,除了认识两个字之外,根本没有拿出手的,如何养活自己就是个问题了。不过好在他年轻时跟着与他爹学过摸虾钓鱼,加上他家里又有现成的渔具,他开始抓鱼到集市上卖,靠着这本领,起初他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若是他继续好好捕鱼赚钱,照这样下去,过个两三年,有了点积蓄,加上年轻时他人长的还不错,还是能去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的。
  然而,他这还没坚持一年,就又恢复了往日的面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渐渐也变得懒惰没有朝气,这卖鱼的钱勉强混口饭吃。不仅如此,他不仅变得懒惰邋遢不注重形象不说,人也沉闷阴郁不与人接触了。见他如此自甘堕落,他的那些个亲戚更是远离了他。
  南柯前去询问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裸的被嘲讽鄙视。他能说他曾在战场上挽过大弓降烈马,平朔漠;曾在庙堂之上翻云覆雨,搅弄风云;也曾由于山水人间,看山宴坐,听雨浇花,焚香试茶嘛?
  哎!想到他现在穷的叮当响......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他也就不与他们计较了,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挣点伙食钱,怎么才能更快的到达南都城!
  南柯转了一圈,询问了一下有无去南都城的车马后,这才有心思管他那早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南柯吃饱喝足后,顺便找了个理发铺子,花费了所剩不多的两个铜板收拾了一下头,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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